“呀好了吗?没……没什么”苏水潋瞬间回神,羞涩地抚了抚脑后高高挽起的清爽发髻,低低说了声“谢谢”,就捧着发烫的双颊跑去厨房间洗漱了。

幸而他安然地回来了,否则,她不知道该拿自己怎么办。若真……她丝毫不敢往下想。

“是给它俩吃的。”林司曜自是明了她的想法,指指正趴在苏水潋脚边的小纯和小雪,柔声解释道。

“水潋,我们才新婚。别人,自是能理解的。”林司曜见状,有些好笑,拿开她脸上的布巾,递上洗牙具,扬着唇角低低解释。

林司曜再度秉息倾听卧房内的动静,许久没有水声传来。眉头拢了拢,当下一个旋身进了堂屋,敲了敲卧房的门,“水潋?”

苏水潋将帛锦架到绣架上,边说边把随后需要用的丝线一一挑了出来,与喜翠分工道:“喜翠,我从凤凰起绣,你从缠枝开始,这样两人不会交叉。”

“好。”苏水潋点点头,端着小汤碗,小口小口地喝起来,心想有什么事,等吃完了早餐慢慢说吧。实是她从前接受的闺秀风范入骨太深,尚不习惯边吃边聊。

坐到梳妆台前,轻轻拍了拍自己红晕未退的双颊,试图让自己镇定些。从今天开始,自己可是他的妻了呢。想到这个词,苏水潋就忍不住唇角轻扬。

含笑地看着为自己忙里忙外的小女人,趁她拿着布巾搁在自己额上的小手还没收回去,林司曜顺势一扯,就将她捞到了怀里。

“哈哈哈……”

“你这丫头,怪不得你家那阿曜如此疼惜你,真真是个乖巧的。”田婶提起林司曜,再一次忍不住打趣苏水潋。

酒过三巡,席间也热闹起来了。拼酒的有,表演节目的有,侃大山的有,温情脉脉的也有。

林司曜怎么会没听到,眼里笑意不减,洗净双手后,也跟着她进了堂屋,将早上买来的新鲜糕点、果子等素食一一装了六碟。

…………

一张两米宽的拔步大床,座北朝南而放。床上已经罩上了白底紫花的细棉纱帐,由两个木勾松松地勾着帐门。床门两侧各一个带屉矮柜,里头各自收着两人的里衣和袜套。矮柜之间的床前地面上,搁着一张手掌高的地榻。

连着五日来,天天清扫、抹擦,可第二天依然还是会有木屑粉尘,只是随着每日的清扫擦拭,这尘屑越来越少,直至今天,她进屋的时候,已经不大能看出细微的灰尘了。想必是排放干净了吧。不过,还是拿着木桶和布巾,把所有家具都擦了一遍,最后又将石板铺成的地面清扫了一遍。总算可以休息了。

…………

“哎,那不是东头的花家婆娘吗?她也好意思来?”年纪最轻的方大生偶尔扫到夹在人群中花家婆娘刘氏,禁不住好奇地说道。

只是,如此一来,她就连客栈的房间门都不敢出去了。

…………

“咦?很迟了吗?”苏水潋听林司曜这么一说,才起身来到窗前,望望外头,确实已至傍晚了,日头西落,余晖夕照。

“待房子收拾好,咱们成亲。”林司曜脱口而出心底的奢望。

王家老宅建在繁花镇的西南角,占地一亩。主屋是三间正房,一间做了厨房的耳房。院子都是篱笆矮墙。北面屋后的空地上只栽了一株野樱桃,屋前向阳处原先是一大片菜地,不过多年没打理,现在都是丛生的杂草。当初王家老爹之所以把宅子选在这里,看中的就是屋前淌过的蜿蜒河道。河道西高东低,故而,这里的水质是最清澈见底的。

苏水潋侧头看向林司曜:“阿曜?”

“来了,来了,是他们吧?”

林司曜自是知道她在偷瞄自己,心里也暗恼不已,不该因她对着小二浅笑盈盈而心生不悦,不该为着她亲手编的果篮连同野果送了那小二,不该……

苏水潋闻言,猛地抬头,却不想额头撞上了林司曜坚硬的下巴,“唔!”她疼得几乎泛出了泪花。

林司曜一低头就能闻到发自她身体的馨香,稳了稳身形,极力压抑住心底乱窜的莫名渴望,待她一挽好袖子,正欲退后几步,却听到一声极其娇媚的招呼传自身后:“公子,你还认得奴家吗?”

林司曜心底一阵自嘲,成为高金聘请的杀手多年,自己何曾有过如此捉襟见肘的时刻。只是,如今既是脱离了风瑶阁,也承诺了她必不再重就业,那么,自己留在秘密之所的多年积蓄还是别去用的好。只是,除了只懂提剑杀人,见血封喉之外,自己还能会什么?

只是,这繁花镇上的村民各个都有自己的院子,就算儿子要娶媳妇想扩建买房的,也舍不得花这么大一笔银子去买花家的旧宅子吧。而繁花镇以外的,即使有那么几个有钱人想置产业的,也因信息的闭塞,压就不晓得这个事体。

劳家两个老的,虽然嘴上没好当着大媳妇的面明说,私底下,特别是盼孙心切的劳婶,则早就怂恿着大儿子办和离、娶继妻的打算了。只是,老大是个敦厚的,与媳妇感情也不错,自是没有应允。而大儿媳方氏知道两老的打算后,竟然一赌气,从劳家搬了出去,住到了铁匠铺。劳家大儿竟然也陪着她不回劳家住了。

“行了,赶紧的,给两位客人倒杯水出来,没见人家姑娘都被你说得脸都红了。”老农唠叨自己婆娘了几句,招呼着苏水潋两人往堂屋里的坑上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