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那几只壮实的野兔、山如今正与村长送来的母山羊一起,放养在前院的舍鸭舍的小园子里呢。再猎来野物,哪里还有多余的地方圈养呀。

“我自己来。”苏水潋接过湿布巾,捂了会儿脸,希冀红晕能消退些。

该死,怎么这么久还不出声唤自己?是刚才自己的态度让她误会了吗?以为自己是在生她的气?他是有些气闷没错,可是,却不是完全针对她。整整一天下来,除了中午啃了半个馒头,连水都没怎么喝,就怕小解浪费时间,只是,这样只争朝夕地拼命刺绣,她与那喜翠合起来也只完成了四分之一。若是这样连着绣上三天,她的身体吃得消才怪。

“看这幅绣样,这对凤凰是金丝绣线打主,银丝绣线附底。其余则是碧绿缠枝、湛蓝湖面,弯月则是银线打主,金线附底。”

“先把粥喝了。”林司曜抬抬下巴,指指她面前已经温下来的白米粥。

捞过床尾叠得齐整的绯色两件式罗裙,穿戴齐整,回身将被子叠成长条状放在床尾,抚平枕套、枕巾,正想整整床单,咦,那块……沾了血渍的白帕巾呢?苏水潋找了一遍没有找到,一想到很有可能是被林司曜收了起来,就忍不住脸颊发烫。

“没事。”林司曜摇摇头,真的喝不下时,他自是会借助内力将酒劲逼出体外。只是,这繁花镇上的村民还真能喝,预备的高粱酒喝完了,还愿意自掏腰包,拿出各家各户储存着过冬的烧刀子。

“礼成!送入洞房!”

“谢谢田婶,这样就很好了。”

苏水潋见她如此说,也就大方地受了她的贺礼。心下自是明白的,说是两道菜,价格必是不低的。不过,既然掌柜夫人也说了拿她当妹妹看待,今后自己多绣些上好的绣品送她作回礼也是可以的。

“我的银子不就是你的银子么。”苏水潋低低地咕哝了一句,随后也不理他,径自进了堂屋,摆起祭祀需要的供品来了。

于是,林司曜找了冯老六帮忙。冯老六自从接了两次活计、白拿了不少好木料后,就很感谢林司曜。一听是喜事上的忙,他二话不说,就立即着手去办了。

堂屋东侧的厢房,如今成了卧房。里面是清一色的翅木家具。

“呼!”她轻呼一口气,捶了捶有些酸疼的腰背。

“真的呀?啧啧!我听村长也说了,王瘸子这次也去了,主家非但没有嫌弃他,还照样赏了他一块大木料,他媳妇让他打了个浴桶。唉,咱家那口子当初怎么就没去学木活呢!”

“还不是想来讨些零木的,这种事每次都有,这回隔了七天才来,已经算够忍了。”冯老六抬眼看看外面,摇了摇头,依然加紧着手下的切割动作。

幸而,那日买了两匹做里衣的细白棉布。扯了一段,裁成十几条一手宽的布条,层层相叠后,铺在亵裤里,希望不会弄脏仅有的两套换洗衣衫。

林司曜拉过兀自思索的苏水潋,在她耳边低语了一句:“回去再说。”两人当下回了客栈。

“小二说你一天都没叫东西吃?”林司曜接过她手里装碎布的竹篓,衣袖轻轻一挥,案上的碎布全数飞入竹篓。

苏水潋的两颊在他轻柔的触碰下,似是着了火,红晕不散,肌肤灼人。

…………

“诶,那套宅子,劳家婆娘自是不知道的。你若是感兴趣,我现在就带你去瞧瞧。”王更发敲了敲他那只大烟斗,抬眼看着苏水潋。

………………………

苏水潋不解地抬眼看看身边再度恢复寒浚的林司曜,眨眨眼,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这是怎么了?

“前面你说的话……”林司曜想了片刻,试探地斟酌开口:“关于我心仪的女子……”

“哦,好。”苏水潋见他吩咐自己做事,立即扫去了眼里因暗暗唾弃自己没用而浮现的沮丧,上前帮他挽起了因提着重物而极不方便的盖住手背的外袍大袖,替他松松地卷到了手肘处,好让他感觉凉爽些,不至于那么闷热。

林司曜点点头,四十两吗?这样的话,她的荷包里就只剩下一绽十两的银子了,至于那些押在客栈里的零星碎银,付这几日的房费想必是够了。

刘氏咬咬牙,定了个只高不低的价钱——四十两。盘算着卖掉了宅子,不仅足够买下城里那套房子,还能给两个小的存起些老婆本。这今后都是城里的人了,讨的媳妇自然也是城里的闺秀,老婆本只能多不能少。

一座整顿的异常齐整的院子,一家五口共有的三亩方田。劳家大儿今年已经二十有八了,在村西口开了间铁匠铺,平日里接点附近几个镇的铁器活营生。五年前娶了青田镇方家的大女儿,却到如今都还没有延下子嗣。

苏水潋被她赞的委实不好意思,两颊各升起一道红晕。

两只狼崽除了感觉脊背有些凉意,并不知道林司曜的心思。径自欢快地跑到苏水潋身边,围着她摇头摆尾地讨包子吃。

次日早晨,苏水潋似是被一个柔软温暖的不明物体吵醒的。睁眼一看,两只狼崽正一左一右地趴在自己身上,眨巴着黑亮的眼睛祈盼地盯着自己。

林司曜闻之轻扫了苏水潋一眼,确实,很美!不是倾国倾城的外貌,而是优雅婉约的气质。更显得不施脂粉、不饰珠玉的她更加温婉动人。

两只狼崽此时若是懂得读心术,必定大声反驳:老大,你吓倒的是我们啦,主人对你的那什么杀气本免疫好不好。

林司曜无奈地看了眼怀里的小女人,紧了紧手上的力道,足下飞掠的速度依旧不减。

咦?怎么是软软的?还是温热的,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