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进来便挥挥手,丫头婆子都退了出去,等到跟前没人了,大杨氏才道:

声音有些疏离冷淡,赵睎一愣,忽而恍然道:

“苏德安,你说小十一这事儿,会不会和昶儿有什么关联?”

含含糊糊也没往深里说,可这话听在苏澈耳朵里,真有些惊了,这会儿,前前后后仔细想了几个过子,越想越觉得映雪有些嫌疑,蹭一下站起来,迈步就向映雪院子行来。

可到了这当口,也怕了起来,难不成真是捅破了天,急忙把炕头周四儿扔下的包袱打开一抖,癞子头的心都凉了。

毕竟是才八岁的孩子,跑了一宿,加上又冷又饿,到这时候已经没什么力气了,宛若哆哆嗦嗦去看赵睎,一张俊秀的小脸红的诡异,眼睛微微阖上,呼吸有些重,嘴唇都干裂的破了皮。

马车晃晃荡荡走了半宿,直到天蒙蒙亮了才停下来,车门一开,宛若急忙闭上眼睛,装着没醒过来,就听那个周四儿道:

王氏这些日子也是忙活的不行,毕竟她是苏家的长房长媳,以前在冀州便罢了,如今回了京,婆婆直接就把掌家理事的差事,塞给了她,虽说苏家远不如王家事儿多繁杂,可大过年的,她也闲不住。

贤妃点了点他的额头:

那个小男孩,却冲上去一脚踹过去:

念头刚至此,就听宛若清脆的声音道:

老杨氏叹口气,向后倚靠着,把手炉抱在怀里磨了磨:

还有这位二姑娘,听见说,如今可出落了,好聪明个小人,念书,识字,画画,作诗,绣花,弹琴……竟是活脱脱一个大家闺秀的样儿了,把她大三岁的大姑娘,都远远被比了下去。

“可是李福?前面有什么事吗?”

王嬷嬷不禁笑了:

宛若却歪头道:

“即是知道,便要更小心些,王爷是体恤下情,咱们若是托大,可白惹了笑话去。”

且早有一门体面的亲事落在身上,以后还愁什么,自己女儿可还没着落呢,周映雪心里也知道宛如就算生的好,可毕竟是庶出,有那体面的人家,转爱挑嫡庶的,未必乐意娶了家去,寻常的人家,她先不答应了。

宛若心里更纳闷了,听说他爹把莲香凝玉收在房里伺候,有那么两个年轻的极品美女侍奉枕席,却巴巴的来歇在娘亲这里不是太奇怪了吗。

“可不就是他,这些年多亏了二太爷的提拔,如今管着外头庄子上的银钱来往,有些大体面了”

打那起,你瞧王氏还是以前的样儿吗,事事都没让自家主子落了好去,前些日子还巴巴的鼓动老爷,去向大太太说项大姑娘的亲事。

“别人,爷尽可随便挑,就是把我这满院的丫头都挑了去也无妨,偏偏莲香凝玉”

“禀太太,前头老爷让承安少爷过去呢”

宛若见娘亲真生气了,忙把小手伸在娘亲手里,摇晃着撒娇:

宛若眨眨眼悄悄看向娘亲,王氏微微颔首,宛若才清脆的叫了声兰姨。

说到这里,低头见女儿睁着大眼睛一眨不眨的听着,不禁失笑,点点她的额头道:

宛若晚上的梦里都是王氏的话,王氏百般算计,说穿了,都是为了自己,宛若不免有几分惭愧,自己毕竟不是她的亲女儿,如果她知道亲女儿早就死了,该多伤心难过,为今之计,也只能自己尽量让她欢喜,也算尽了孝道。

“宛若给爹爹请安”

她去年穿来的时候,这个身体才六岁,今年七岁,据说是不小心掉到园中的池塘里,差点淹死,可是看她娘那意思,不像巧合。

后据说乃江湖人士所为,死无对证。

宛若就拿承安这个慢吞吞,温水煮蛤蟆的子没辙,躺好了小声又问:

“说,你怎么不来瞧我?”

承安沉默半响,才道:

“我是怕你恼我了,那日若不是我没牵住你的手,又怎会有后面那场大祸事”

宛若一呆,抽出手把他的脑袋转过来,他的脸虽有些模糊,可眸光闪闪烁烁,即便在黑夜里,也能清晰分辨出里面的愧疚和自责,就说这小子有点早熟的过分。

宛若揉搓了他的脸两下,没好气的道:

“你真傻假傻!那和你有什么关联?我后来想想,大约是那人贩子瞧着我太可人了,才追着把我绑了去的”

承安哧一声笑了起来:

“尽胡说”

不过,也知道这是宛若敬意逗他,也就不在纠缠那事。宛若忽然想起一事,斟酌了几个过子,才磕磕巴巴的开口:

“那个,承安,你娘……”

宛若的话没说完,就被承安的小手捂住嘴,好半响,承安才小声的道:

“若若,有你就好……”

宛若其实对承安的感情发展的有些复杂,即便她是一个成年人,也想不太清白,以前是真的为了利用他帮着自己作弊,后来一日一日的,竟丢不开了,真把他当成了自己亲弟弟,就觉得有他陪着,就不那么孤单了,什么事和他都能说。

承安把手里的小手炉塞在她手里,歪着头,戳了她的脸一下:

“若若想什么呢?眼睛都直了”

宛若回神看着他,绷住小脸,异常认真的道:

“承安,你要记住我现在对你的好,将来你长大了,成了亲,也要记住,我是你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