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然是个武官还是个外官,但是也知道皇帝宠爱郑贵妃,想立她生的儿子为太子,郑家在郑贵妃的羽翼下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只是穿着自己过大外衣的领口还是暴露了馒头胸前的迤逦,李松不自然的调过头,深深地吸着气。隔壁的弟兄们还在跟那些堂子里的姑娘打的火热,娇喘低吟声一阵阵的传过来。李松不由的苦笑下,那帮兄弟真是憋的太久了,这一折腾起来没完没了,可苦了他。

小吏笑嘻嘻地一手相让着:“本兵初上任,事多。吩咐各位九边来的将士歇息一晚,明早再见。将军是要做个好梦还是解乏?”

几个龟奴得了命早就跑了出去,红姨也没说要把个妞给他们玩玩,只让他们在一边看着,高升那小子还真是怜香惜玉,还知道要好好梳弄那雏儿,看着那雏儿在高升身下娇啼婉转,连声求饶。

夏云没有再说。

一时间七、八个妇人涌了进来,妇人指指往口中扒饭的馒头道:“这是谁带来的?”

郑家给她们锦衣玉食,她们则要狠下心来。她同这个妹妹直打五年前分到一处。便成为一体。五年来,她们所学到的唯一一条便是斩草除根。$君$子$堂$$$

“京城的天太干,我要洗洗再睡,你呢?”

“许嫂。她一会就过来,你同她说。千万别说是我说的,老太太知道要打死我的!”三丫急急忙忙地丢了句话,就跑了。^^君子堂^^弄得许嫂一阵糊涂,这什么跟什么,这说了,还出人命?许嫂摇摇脑袋,不去管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还是想着那丫头快点来,帮自己把事摆平。

周碧霞摆摆手道:“就那几件饰戴出去也寒酸,还不如不带。就穿那件粉红色的罢了!”

“崇文门进酒车,宣武门出囚车。你看这酒车居多,真的跟哥哥来信说的一样!”馒头顺着周碧霞的目光望向了窗外,等待在城门外的还真是有几辆酒车。

老者点点头道:“还是要磨练些才是。”

没过多久,打着包袱的杨颋、周景源、文俊彦和段延沛联袂而来。李松自端了碗碟挨着老者坐下。

两道目光对着,馒头立即低下头,那双眼睛直愣愣地一点感情都不带,如同冬夜一样冷漠。她不喜欢这双眼睛。

在少女的期许中,老者总算伸出筷子夹了一点酱菜放入口中,慢慢的咀嚼,没有表态,继续喝着粥。少女有些失望,自己做的酱菜一向是不错的,如今没有得到称赞,也没有再吃酱菜,心中有些失落,她怏怏地走到锅前,继续熬粥。

杨颋思索了一会儿,紧跟着文俊彦方才下子的边上置了枚棋子:“没有,当日来这前,就听先生说聿之在家用功。”

“三姐!”

在聊到家人的时候,妻子最常说起的便是这个小妹,说起的好,也说过她的软弱。当然他也听妻子说起过小妹的急智,小妹也是一般妇人所能比拟。

白老娘见是自家丫头,放下了心,她扔了棍子,往额头上虚摸了下,一头的汗,自己还真是被吓到了。她还是不大放心:“外头是怎么回事?我听到有人在吵嘴?你抖什么?”

馒头系上围裙,卷起袖子,舀了瓢水,洗了手,走到白老娘跟前,说:“娘,还是我来吧!”

白老娘抖着衣裳对白霜道:“我就说那个姓杨的是穷酸!”

春花偷偷地看了眼段延沛的书房,焦急地道:“我正要跟安人说呢!少爷都坐在这一天了,不吃不喝的,就知道看书。您说这是怎么回事?”

段安人被儿子的话闹得老大脸红,啐了他一口,打掉他为自己擦眼泪的手:“要摸就摸你媳妇去!你娘跟歪脖树一样,有什么好摸的!”

来人正是段延沛的娘亲,段安人。

杨?正撩帘子下车,见馒头跑了过来,忙下了车,整了整自己的衣裳,温和地道:“五妹妹怎么过来了?你怎知我们今日回来?”

那要怎么办才能解决这件事?白霜也陷入沉思,让小妹逃出去?她只是个十三岁的丫头,出去了又能怎么样?

馒头应了一声,不好意思地对万三娘道:“您慢走,我就不送了。”

“小妹,你……”白霜紧张地看着一脸惨白地馒头,四妹这话也太刻薄了些,小妹本来就有些受挫,先下不是更伤心。她担心地看了眼馒头。

馒头忙应了,将笼中地四个馒头拿了出来,端了过去。洗了汤匙就要出去。

“死馒头,你还不出来帮忙?六、七口的饭都让老娘一个人做?”

馒头无奈的看了眼求饶的白露,自己已经尽力了,只是自己还是做不好这个动作。看来自己还真是没有做夫人的潜质。

白露一听间白霜二话不说就哭了起来,心中有些烦闷,不过是想跟五妹把事情问下,这还没问出口,她到先哭了起来。心中一烦,口上也就严厉起来:“你哭什么,又想把娘招惹来?”

“你且站住,我还有话要同你说!”白老娘伸手去扯馒头的裙子,这丫头怎么就是不放下裙子,馒头见自家老娘伸过来的手,慌得要躲。

拳头精准的落在闫老三的下颚,闫老三被人迎面打了一拳也没动一下,他只是呆呆地站在那,痴痴地望着白露。

馒头这时候哪还能说什么话啊,她早就被吓得不行了,还有这汉子的声音过于洪亮,自己跟他离了五、六步的距离,可这声音听在耳朵里还是跟炸雷一般。馒头只觉得自己的耳朵都嗡嗡作响,听不见他在说什么。

这哪是有点苦,明明是很苦,有些像郎中开的汤药,想起刚才那个味道,馒头就忍不住伸出舌头。不过文俊彦真的懂的很多啊!馒头一脸崇拜着看着文俊彦,自己不过是随手一指,他就能说出是什么。

食盒里摆得满满地,有玉带糕、酥糖、花生糕、还有她叫不上名来的一些糕点。估计是才出炉的,香气四溢。馒头悄悄地吞咽着口水。

“您是参加乡试的秀才吗?”馒头小声地问着,三姐对她说过要大胆地开口,馒头想来也这么认为,与其大胆的在那么多人面前说话,还不如问这个人呢,至少自己不会那么紧张,害怕。

刘霖举着酒杯尴尬地不知该说什么,又是段延沛抢上来,主动碰了刘霖的酒杯道:“刘老爷为何只与澄怀兄喝?澄怀兄既然不善饮酒,学生便替他喝就是!澄怀兄若是沉醉不醒,到了科场连笔都提不起来,刘老爷岂不是要误澄怀兄?聿之无大志便与您干了这杯!”说着便干了一杯,还特地亮了个底。

杨?自失一笑,遮掩着:“我不过是要安慰你罢了!有日先生不是说过,有些考官喜欢文章平实之人;有些却喜欢用笔老练之人。中与不中还是要看考官如何判定!”

馒头对上白霜鼓励的双眼,心一沉,牙一咬道:“我要做一品夫人!”

毛夫子知道他心里不好受,仍旧不松口,追问道:“知道是知道,你做不做得到!”

三姨掸掸自己的新衣裳,拢拢自己的头,炫耀道:“这是我那姑爷孝敬我的,我哪知道是什么?大姐你见得多看我这如何?”

白露没想过馒头会说这个,一品夫人?她的确没有想过,做小妾的还能成为一品夫人,这在大明国可是天大的笑话。她微笑着拉过馒头:“你还知道一品夫人?”

白老娘满意地抬手擦擦嘴巴,在裙边擦了擦,道:“今儿又人给你三姐提亲了!”便将今天生的事说给白露听,“你三姐居然要嫁给那个什么破秀才!好好的师爷她不要,就要这些个烂菜!我怎么生了个这么不争气的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