鼎丰小说网 > 仙路烟尘 > 第七章 卷蕴丹霞,浣尽愁思尘虑

只不过,瞧着瞧着,便似那寇雪宜脸上突然多了一块磁石,少年的眼睛便这样被吸引着,一时竟转不开去。

醒言突然发现自己正仰面朝天,躺在草地上;旁边几株小草,草叶正随风拂在自己的面颊上,让他觉得痒痒的。这样舒服的躺在草坪上,便似刚刚睡醒;似乎,还做了一个离奇的梦。

正在他看着琼肜玩耍,享受着绿野凉风,无比闲适之时,忽听得有人在耳畔说道:

呵~这陶碗只是普普通通的一只碗啦,哪里会是哥哥的心之物,摔烂一点也不可惜!

只见这位一身素衫依旧一尘不染的华飘尘,在这袖云亭中,一边在石桌上摆下几小碟花生香豆之类的下酒菜,一边笑着跟醒言说明来意:

呃!~俺都乐糊涂了!倒忘了还要去那擅事堂登录入册!

你对她做了什么?!

少年俯身对这眼前的小女娃,一字一顿的认真说道。

还是不对!

原本,这些个仙灵之气,或者那天地灵气乾坤元气日月精华,种种的称谓,多见于那道家典籍。甚至,在醒言以前喜欢看的那些个神怪志异里面,对这些虚渺的词儿,也多有提及。

只不过,饶是少年为自己这般排解,但一路上仍是有些惴惴不安。

正在醒言立于这千鸟崖上,赏看眼前这千山月明的美景之时,却突然发现,自己那把脾性古怪的无名剑器,竟是不请自来,突然便激射而至——这把以前常拿来或当棍子使或装幌子吓唬人的钝剑,便直直立在自己的身边,通体流动着奇异的光华,正在聚拢吸纳着这漫天的月华——

当然,有一种说法便是,这样能够更好的体现俗家之意。但很显然,那位前堂主刘宗柏,现在的弘法殿清柏道长,神色之间对这条规矩甚是不爽。

待入得这上清石门,跟着陈子平攀上那飞云顶所在的罗浮山主峰飞云峰之时,醒言才知道,什么是洞天境界什么是神仙气象!

呵呵,张道兄既有此心,功成之日也是有的;一切随缘吧。

张道兄有何疑问?尽管道来,不必如此多礼。

昨天大哭出来,却不是心里难过!

只是,陈子平却是过虑了。等醒言将这符箓揭掉之后,这头彩玉雕琢一般的异兽,却还似浑身绵软,在原地又挣动了一番,才又在众人惊奇的目光中,渐又凝聚成先前那位明艳可的小女娃模样。

哦,果然啊!

只不过,话虽如此,现在两人却都失去了喝茶的兴趣——况且,现在囊空如洗,也没钱喝茶。

那个玉瓷娃娃一般的小女娃,却是觉得十分有趣,不住的拍手称是。

还见着几个女子,衣着又有不同:身着短上衣,百褶裙,裙色以青白居多。尤为奇特的是,这些女子身上银饰尤多,头颈胸手等部位,都挂着银光灿灿的首饰;而那环于胸前的挂圈上,银质垂链犹多,颇似缕缕流苏缨珞。

原来,在这道法传承上,与天下其他道门相比,这上清宫却有些与众不同。在上清宫中,并不是所有上清弟子都能研习法术。一般人以为上得罗浮山,入得上清宫之门,便可学到它那高妙精深的法术,那绝对是误解。

已分不清是花香还是草气,现在这整座马蹄山野,便似都氤氲蒸腾着一股让人心醉的气息,便如醇陈的酒酿一般。

哈~说得好!相交这么多年,老道果然没看错——醒言小哥果然是那尘世中的大好男儿,从不贪着这些个

且说这太守来访的第二天清晨,醒言来到屋前石坪西侧的鸡舍前,打开鸡舍竹门,放这些鸡禽出来自去觅食。

见少年言辞和婉,这王磐道长顿时大喜,赶紧朝身后侍立的那位弟子使了一个眼色。那弟子甚是乖觉,赶紧解下斜背在肩上的褡裢,放在面前的几案上,然后手脚麻利的解开。

现在,醒言在心中忧虑万分之余,却不由自主生出一种荒诞感觉:何时自己回家,却要确确实实的爬山?今日自家这马蹄山的异状,真个又印证了老道清河的那句话:其理必无,其事或有。

呵~那我就放心了——快将法门口诀说给俺听吧!

满腹心思全用在支撑住身畔少年的灵漪,这时才突然想起自己这些婢女的存在。听得侍女问起,这位年方少艾的公主,努力用一副淡然的口吻答道:

嘻~想不到你这人本事都在吃上了!

怪哉~咋好好的这地便摇震起来?

唉~其实醒言也是委实冤枉;灵漪儿用着这隐身法儿,他如何能不旁若无人?

过得片刻,心中正自七上八下的胡世安,与那隐在一旁也自懵懂的少女灵漪儿,忽听得那少年终于发话:

就叫你一剑被俺宰了!

听得佳人相邀,这位胡世安胡公子,却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

乍闻这怨责话儿,醒言倒有些摸不着头脑,不明白蕊娘所言何意,思忖道:

更糟糕的是,此后任凭醒言如何虔心呼唤,那剑儿却只是锋芒不露!

咳~咳!~~我说醒言小哥儿,您别逗我了!你这古董咳咳~这‘古’是很古的了!但恐怕离那宝贝啊咳咳还差得好大一截!哈~~哈!

醒言!醒言!

为了解这一点,需要大致介绍一下当时的乐理。那时乐律总共包含十二律吕,而音阶则分为五音二变。十二律吕包括有黄钟大吕太簇夹钟姑洗中吕蕤宾林钟夷则南吕无射应钟;音阶则分为宫商角变徵徵羽变宫。它们都是逐渐升高。若以十二律吕中的某一调儿作为音阶中的宫音,依次类推,则总共可以衍生出八十四个曲调。只是,这八十四个调儿对于人类而言,大部分早已超出耳力所能感知的范围,因此这些谱调并无实际意义。而要命的是,那位云中君老头儿送给醒言的这本曲谱里,却偏偏多用这类音调。这要是换了一位浸乐理多年的学究,见了这样谱儿,定会斥为荒唐无稽!

认真说起来,这位少女来历委实不凡,在她所在亲族中身份甚是尊贵。在她族中,这少女一向被唤作灵漪儿;这雪笛灵漪之誉,可谓是江海闻名。现在失去这支神雪玉笛,叫她如何不急?

啊?

醒言听那少女称自己是偷笛贼,吃惊不小;惊诧之余,不免有些警觉起来,语气也变得颇为郑重。要知道,手中这把玉笛可是自己吃饭的家伙,其中又有那云中君相赠之情,自己可谓视若珍宝,可不敢随便就让人给赚去。

如此最难。吾岁亦称古龄,然未曾见一全功者。正若命止一夏之秋虫,或有缘知世间冰雪,苦不能亲见耳。此蜉蝣之悲也。

看着少年的态度,清河老道非常满意,接着沉声说道:

而自己身体里这股莫名其妙的流水,经过上次马蹄山和鄱阳湖两番出现,醒言已喜欢上这种既奔动又恬静既漫溢又和谐的感觉。只可惜,随着眼前这只凳妖身上最后一缕红丝褪尽,醒言身体里这股奇妙的流水,却也似泉归山涧,逐渐消逝无踪,任凭主人如何不甘,却也是再难把握它丝毫的踪迹。

妖怪并不是那只鹦鹉啊!那鹦鹉其实不是画,是只真鸟儿。只是我央人在那海棠枝上凿了一个小小壁孔,然后从墙后面插入一支鹦鹉架,让这八哥儿在上面扑腾跳跃,远远瞧去就好像这画儿活了一样!嘿~这可是小可花了重金才弄成的!

大概就在半月多前,鄙宅中就不得安宁。白天望空处常有瓦石抛掷,夜里更是鬼声呜呜,闹个不停。偶尔没人处,却还会突然起火反正诸般诡异,闹得家中是鸡犬不宁!还请仙长大发慈悲,救救我祝宅合家老小!

要么挂上一条绢丝缨珞,再打上一只红檀木架,当菩萨一样供在书房中作为装饰——此谓花瓶之用;要么便有些个风流子弟,寻常会友时笛不离手,拿着傍身,看上去平添几分骚雅,大抵也就与那秋扇异曲同工。总而言之,这世间一般所谓的玉笛白玉笛,其实就是根空心石棍;江湖侠客拿来舞弄,或能趁手,那正经乐工实是吹不大得的。

听得老丈之言,醒言努力回想,但无论怎么冥思苦想,却也全然想不起自己啥时和这老丈相交相识。正满心糊涂时,那老者又乐呵呵说道:

好个泼皮破落户!今日你自己作死,小爷便成全了你!

这好吧。

两人心下不约而同的想到,一定是昨夜二人做下那劫持命官的不法之事,惊怒了神灵,才降下了如此灾祸。看来,真个是暗室亏心,神目如电;人间私语,天闻若雷,这天威难测,实在好怕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