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底,杨霖和郭德刚每天忙碌着给牙膏厂办批执照办手续,进设备联系原料,林紫纹提供资金后就任由他们放手去干,现在杨霖和郭德刚是专家,林紫纹是投资决策人,只要杨霖和郭德刚没有大的错漏他就不管不问,这两个人都没有创业经验,林紫纹要趁现在给他们提供足够的机会锻炼。

今天社科院给大家发了些绿色的东西,粘粘的,豆沙馅,吃着味道还不错,说是清明节吃的传统东西,也不知道是什么地方的传统。紫箫第一次吃这玩艺,不知道那么绿是不是放了色素,有谁知道这东西的名字么?

郭德刚边吃边笑,听着他们姐弟俩聊天也不插嘴,杨霖虽然对他管得严,牢牢把握着两人中间的领导位置,但对他的关心照顾也是让所有人羡慕的,他现在身上穿的从头到脚几乎都是杨霖掏钱买的,这么好的女朋友打着灯笼都没处找去,他已经心甘情愿打算结婚以后做“气管炎”了。

林紫纹讲了自己不方便把车子骑回家,怕被审问,白泓灵机一动说:“干脆借给小蕾吧,正好现在晚自习后放学晚,她带着我回家还能快一些。”

在九十年代初的学校里,捐款救灾的事情几乎每年都有,喜欢听新闻看报纸的林紫纹早就听到了不知多少赈灾款被贪污、挪用、克扣的事,他有时候甚至怀疑,山城每年捐出去的那些钱,会不会一分钱都落不到南方灾区的贫困人民手里。林紫纹把自己的看法原原本本的对白泓和陈小蕾讲了出来,说到有个县政府收到已经被层层截流后所剩无几的余款后马上用这笔钱盖了一座新政府办公楼的电视新闻,陈小蕾早已经义愤填膺,气得腾的一声站了起来。

修车师傅倒是挺厚道,点头称是,没有再继续推销。

李泽涛疑惑的问道:“你自己不是已经富起来了么,以后什么都不干,坐在家里都够花一辈子了。再说,带动大家伙富起来对你好像没什么好处,你做这个干什么?”

刘宏宇又带出了几个徒弟之后放手让他们去干,近段时间反倒有些清闲了下来,听说他已经在广播电视大学报名了夜大课程,等过完这个夏天,从秋天开始就每天晚上去学习财务管理,林紫纹对此很是赞同。

从厕所回来后,暴发户林紫纹又多了一个外号“小流氓”。林紫纹刚站在便池旁边的时候不出来,小护士偷窥了一眼,发现他脸颊发红,小鸡鸡有些充血肿胀,马上明白了原因,之后就开始促狭,以小流氓来称呼他。林紫纹讪笑着不好意思回嘴,心中报怨万恶的荷尔蒙又作祟了。

李泽涛想想也对,凭这几个月来对林紫纹加深的了解,现在的确不是他与家里摊牌的好时机。这小子整天逍遥自在着,玩得花样迭出,家里也从来不管,如果他的这些秘密全暴露出来,还不知道他日子会变成什么样呢。

大姑很快带着大夫来了,林紫纹配合大夫做了眼底、听力、嗅觉之类的简单检查,又描述了一上症状,大夫得出的结论也和林紫纹的完全一样,脑震荡,然后建议去做个脑ct。林紫纹没什么表示,各种检查一定是要做的,但这个决定还得家长们来下。大姑和大夫商量了一下,决定让林紫纹今晚先好好休息,检查明天上午再做。

地上五人被气得七窍生烟,这小子跳到墙那边肯定会捡些砖头石块之类的还击,自己这边谁先爬上墙八成就得挨上板砖。要抓住这小子是肯定没机会了,有两人马上指着林紫纹破口大骂,平头胖子咬牙切齿着低头四处想找点东西扔上去砸林紫纹,可这j中校园里每天都被勤劳的师生们收拾得干干净净,连个比拇指肚大的石子都没有。

白衬衫仰头用力一咳,把口浓痰吐在了林紫纹的桌子上面,眯着眼睛阴阳怪气的对身后两个人说:“这名字我怎么觉得男不男女不女的,你们说是不是啊?”

“你别急,办法哪能这么快就想出来呀,再说这件事肯定出了不是一天两天了,我估计不会好办。”

“嗯,上山的路上我会先编两顶小草帽,再用花瓣点缀成漂亮的花冠给你们戴。咱们再选出开得最漂亮的折几枝带回去,把它们插在教室讲桌上的那只瓶子里。”

山上有什么玩的?陈小蕾好奇一问,听林紫纹说可以去试试套兔子,马上讲给白泓听。白泓一听也觉得挺有意思,两个女生都坐不住了,和林紫纹商量好在学校门口集合的时间,穿上衣服就出了门。

林紫纹神秘一笑:“这首歌的版本多着呢,你们再听。”

“其实这几首歌卖便宜了,那天中午在信封里装着的,是十二首歌的版权费,一万二。”林紫纹说完又补充了一句:“不过我这是新人新作,他们肯给这么多钱也算难得了。”

杨霖那更干脆:“花钱够冲的呀紫纹,是不是得和你姐交代一下,哪来那么多钱?紫川你先告诉你姐,紫纹这段时间都干什么了。”

白泓解释说:“期中考试后的家长会见过一次呀,那时候我俩还是同桌。”

林紫纹和林紫川同时仰起头对她一呲牙,两口牙都是整齐白净,光亮得很,一点瑕疵都没有。林紫纹还示威式的用食指弹了弹门牙说:“看着没,咱这口牙保养的可不一般,到八十岁都不会有一个窟窿的。”

白泓站起来拉着陈小蕾的手摇了摇说:“刚才后面挤的嘛,幸好我站得稳没跟着扑上去,不然你现在都被挤成饺子馅了。”

俩小子嘻皮笑脸的劝表姐,给你买好吃的、送你新年礼物、初二吃完饭了帮你捡桌子洗碗,好事说了一堆,杨霖就是不答应:“我不管,要上街就等家里回来人了咱们一起去,要不你俩谁也别想走,都搁这陪着我!”

林紫纹拎着抽搐将死的土鸡进了院子,这平时干净利索的小院此时一片狼藉,立在门口的扫帚歪斜在一边,墙角装年货的竹筐也掀翻在地,筐盖滚在一旁。角落里还有两只被五花大绑的鸡正哆嗦着发出阵阵哀鸣,估计已经被刚才的情景吓得傻了。看来这两人刚杀第一只鸡就失手了,而手里这只鸡在自己进门之前,已经在院子里亡命逃跑一番了。

许红霞冷哼一声,站起来就往外走。林紫纹在后面跟上,走到门口时回头对汤老板说:“明的你不行,暗的你也不行,这游戏厅你还开个什么劲呀。老头儿,我劝你早点把这烂摊子兑掉,换的钱估计也够你下半辈子享享清福了!”

眼瞅着快过年了,到处都是喜洋洋的气氛,可是这几天大华游戏厅的汤老板却心情越来越糟糕。自从上次找人给紫馨游戏中心捣乱暴露后,大华游戏厅的生意变得有些冷清,汤老板也低调做人,再没敢惹事生非。

“嗯,惊喜!你们真舍得花钱呀,这帽子便宜不了!”林紫纹用力点点头。

郭德刚不好意思的说:“刚才追那人的时候拿上的,当时我一心想要整死他。”

坐在郭德刚旁边的炕上,林紫纹也不说话,没一会儿小服务员把茶水送进来走了,林紫纹拿起两只茶杯倒满,放到窗台上晾凉。

“二道贩子”和“捣蛋部队”是贬义词,是建国后老百姓们很看不起的职业。后来从九十年代初期开始,因为从事被看人不起的职业而成为“万元户”、“小老板”的人越来越多,二道贩子们的社会地位才逐渐提高。而到了二十一世纪,个体工商业主在工薪阶层的眼里,早已不再是受鄙视的“暴发户”、“资本家”,而是被羡慕的对象了。

林紫纹奇怪的问:“出什么事了?他工作不是做的好好的么,上次来咱家时,还说受单位表彰了。”

林紫纹知道这一场是彻底败下阵来,他的确还没长毛呢,上周有一次几个男生一起上厕所时大家议论着研e3究ghk,连王光武都有一小圈比其它地方略粗黑的汗毛了,可林紫纹仔细看了看,自己还没有。

许红霞理所当然的说:“我当然不懂,这些东西木匠懂就行了,我研e3究ghk它干什么?”

林紫纹和许红霞看着六猴儿的兴奋样,笑了一会儿,打了辆出租车去找李泽涛。

补充一下啤酒的问题,紫箫不至于啤酒多少酒精度都不懂,而林志文是喝死的,林紫纹当然更懂。有人问那为啥前面章节里林紫纹说啤酒才十来度喝不醉?各位看看清楚,林紫纹又没说这个十来度是酒精度,再说让他和那些小孩解释一下什么叫酒精度,什么叫糖度之类的,他们能听懂吗?那些孩子的大人恐怕都以为啤酒上标示的十二度是酒精度呢。

最后一节课是自习,林紫纹早早写完了作业,拿出彩色铅笔和那张画稿,完成它的最后步骤。白泓写完作业后预习着功课,偶尔看看他给那张画稿着色,下课铃声响起的时候,林紫纹拿出碳素钢笔在画纸上写了寥寥数字,递给白泓。

林紫纹顿时被这生命长河中的一瞬间所感动,心绪飞快的穿越时空,在前世童年的记忆中迂回兜转。

李泽涛说:“没事,有个能耐人照看着呢。司机老弟,开车,老关头驴肉馆。”

“别的?人家欺负上门来找碴,打跑就是了,还有啥处理办法!”

林紫纹领着刘宏宇走到游戏厅最里面没人的角落,找了台机器坐下后笑着说:“刘哥,小时候唱过‘蜗牛和黄鹂鸟’么,蜗牛最后对黄鹂鸟唱的最后一句歌词是什么?”

“当时我见爷爷绑白菜的时候,每捆都是大棵的在外面,小棵的被绑进里头,绑菜用的稻草末梢都塞进菜捆的里面。我问他为什么弄的这么麻烦,他对我说,货卖一张皮。后来我注意卖西瓜的都挑最好的西瓜切开摆在瓜摊上,弄懂了这个道理。”

王玉梅白了丈夫一眼说:“初中考七科,总分七百分呢,儿子和那个女生平均每科差一分而已。”

晚上李泽涛把李宗诚和赵老板技术员三人安排在山城宾馆住宿。第二天一早赵老板和技术员回了沈阳,中午林紫纹放学后,请李宗诚去吃集安炭火烤肉。

终于这段情节结束,放映厅里的观众仿佛长长出了一口气,渐渐的又有了低声聊天的声音。陈小蕾回过神来时,发现自己正抓着林紫纹的一只手,用力的按在自己大腿上,顿时瞪直了眼睛,窘得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林紫纹笑嘻嘻的说:“可是我细胳膊细腿的划不动,要是累着小姨了怎么办呢。”

陈小蕾跺了跺脚,不肯往前走。白泓在后面推了她一把说:“跑过这段路就没味了,前面好像有新送来的动物,快走几步吧。”

“林紫纹,你真厉害!二年级的于雷都没跑过你。”贾晓左是挺单纯的一个男生,说话时脸上写满了羡慕,没有一点恭维和妒忌的成分。

陈小蕾留意到林紫纹盯在自己胸口的目光,马上羞红了脸,把碗推到林紫纹面前:“刷碗的工作交给你了!我去午睡一会儿,小白也来吧。”

说完也没等两人回话,陈小蕾马上站起来逃跑一般的进了爸妈那间双人床的房间,林紫纹看着逃走的陈小蕾的纤腰翘臀和那双长腿,眼神有些发直,旁边的白泓早把一切观察进了眼里,悄悄把手伸在林紫方的眼前晃了晃,促狭说:“瞅直眼了?也难怪呀,咱们小蕾的魅力可不是一般人能抵挡得了的。”

林紫纹见被她抓了现形,干脆厚脸皮说:“要是咱们小白的魅力施展出来,我也照样抵挡不了。”

白泓在桌下踩了林紫纹一脚,撇了撇嘴说:“就知道你会毫以说,本来还想帮你刷碗,自己去干吧!”说完也进陈小蕾家大屋去了。

白泓进了大屋就插上了门,两人在里面小声嘀咕着悄悄话,林紫纹在外面也听不清,刚才吃饭只用了三副碗筷,菜各剩了一些占着盘子也不用刷,林紫纹把桌上东西收拾进厨房,几分钟刷洗干净搞定。

看看表,这时离下午上课还有近五十分钟,还真能秀睡会儿午觉。客厅里只有几只带扶手的单人沙发,用这个午睡似乎不太舒服,林紫纹看旁边陈小蕾的房间半掩着门,顿时乐开了怀。

陈小蕾的房间布置的很简洁,除了窗上的那串风铃和床上摆的那只大绒毛狗能让人看出来这是一个女生的房间,就只有一个很大的风筝做为装饰物,这是一只竹骨架的鹏鸟风筝,风筝的整体是用一种半透明的纸制作成的,鹏鸟展开的双翼足有两米长,爪子、眼睛都不是画的而是镶嵌上去的,整只风筝被挂在房间一侧的墙上很是显眼,如果不是林紫纹第一眼就看到了风筝的线轴,恐怕该以为它是一件工艺品了。

对那只风筝林紫纹越看越是喜欢,琢磨着春天到山上玩的时候,陈小蕾怎么不把它带出来,仔细看了一下风筝拴线的位置马上明白了,原来陈小蕾给风筝的线拴错了位置,这样子肯定是放飞不起来的,她大概以为这风筝是能看不能玩的,所以就一直没提这事。

陈小蕾床是单人的,怪不得她叫着白泓到大屋去了,那张双人床,两人可以躺着说悄悄话,更舒服些。林紫纹也没客气,蹬掉脚下的拖鞋往床上的大绒毛狗身上一扑,弹簧床垫把他的身子弹了两弹,林紫纹借力翻身脸朝天棚躺了过来,舒服的把身子摆了个十字型。

上一次躺女孩子的床上好像是五六年前过年的时候,林紫纹那时候还是七八岁的小毛头一个,躺在表姐杨霖的床上什么感觉都没有,睡了个午觉就被林紫川拉着出去到街上放鞭炮了。这次躺在陈小蕾的床上,感觉可是完全不同,床单上淡淡的香味他曾在陈小蕾身上不经意间闻到过,那香味如兰似麝,芬芳袭人,林紫纹躺在床上怎么闻都觉得闻不过瘾,用力吸了几下鼻子,恨不得将整张床都拥在怀里,把这味道闻个够。

心情有些躁动,林紫纹不安分的挪动了几子,先是对自己的表现有些自嘲,又安慰自己说,不是你的错,都是荷尔蒙惹的祸。躺了一会儿他慢慢习惯了那淡淡的芬芳味道,心情也平复下来,觉得有些困了,林紫纹又翻身选了个低等躺的姿势,把大绒毛狗搂在胸前抱住,感觉还挺舒服,迷糊了一会儿就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