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紫纹已经渴得口干舌燥,连嘴唇有些干裂了,费力的喝了大半杯水下去总算舒服了些。大姑见他摇头不喝,扶他躺好后盖上被子说:“你先躺着,我去叫大夫,你妈回家给你准备饭了,一会儿就能回来。”

四人叫骂着从后门往外追,屋里剩下的七八个同学看着狼籍的教室,后怕之余十分佩服林紫纹的急智,又都在担心他是不是能跑掉。

“你,叫什么名?”白衬衫走到离他最近的一个男生旁边问。中分头和一个平头黑脸的胖子跟在他身后,还有两个小子站在教室门口附近堵着。

白泓点头:“昨天我给小蕾打电话的时候,听到她爸妈摔东西的声音了,后来我把她找出来仔细半了半天,她才肯说。”

午后三人吃过带来的零食在溪边休憩,林紫纹指着不远处一块朝阳的小山坡说:“去年秋天我在那里种了一点儿东西,也不知道长没长出来,过吧。”

转眼到了清明时节,爱美的女孩们无畏山城偶尔还会突降的雨加雪,迫不及待的换上了春装。白泓注意到林紫纹似乎长高了一些,而且变得少言寡语了。有天下课她和陈小蕾对林紫纹百般捉弄,终于让他开口说了几句长话,陈小蕾好奇的问,林妹妹你感冒了么,怎么嗓子哑了,声音这么难听。林紫纹干脆假装成哑巴比划了半天,陈小蕾没弄明白他怎么回事,懂的比较多的白泓悄悄在她耳朵边嘀咕了几句,陈小蕾才恍然大悟,原来林妹妹开始变声了。

陈小蕾那边没了动静,林紫纹等了一会儿,听筒里却传来了白泓的声音:“林大忙人,这么好呀,还能想起来打电话给小蕾拜年?有没有也往我家打一个呀?”

林紫纹随手倒了杯满的递给她说:“这个是我的乐器,一会儿表演用的。”

杨霖觉得白泓应该不会和两个表弟一起撒谎骗人,问道:“真的是钱?有多少?”

林紫川也在旁边点点头说:“我就坐在第一排,每天都要吃许多粉笔灰。j中的班级里学生太多,第一排的桌子都顶到讲台上了,每次擦黑板我们都得捂住鼻子。”

出租车在雪地上缓行,杨霖在前座上正用一根小细绳穿着铃铛,后座里林紫川和陈小蕾分坐两边,林紫纹和白泓坐在中间。四个人都是孩子,除了陈小蕾高大些,其它三个都体形相对较小,虽然都穿着冬装互相靠在一起,却不是很挤。白泓和陈小蕾咬着耳朵在说悄悄话,林紫川在车窗玻璃上哈气玩着窗花,林紫纹坐着无聊,正好看到旁边陈小蕾修长的两腿,于是拿她开始说事。

五个人挤到附近最大的一张摊床前,目光立刻被琳琅满目的糖果所吸引。这个摊主与众不同的没有把糖果混作一堆摆在板上,而是把一些方方正正的的硬塑镂空盒子整齐的码放在摊子上,五颜六色的糖果根据种类分放在不同颜色的盒子里,可以掺杂在一起上秤,也可以只挑一种购买。

林紫纹顺着被拍肩膀的方向转回头看,身后几张陌生脸孔,没有熟人。正心中疑惑,左肩上又和刚才一样被拍了拍,再转头往左看时,左边站着的几人却也都不认识,只觉得身后略有动静。

杨霖听完啧啧两声说:“行啊紫纹,上小学就敢拿菜刀杀鸡了,到你长大还得了,姐以后可不敢再欺负你了。”

腊月二十五、腊月二十七,年味儿越来越浓,家家户户都忙着置办年货,孩子们也都缠着长辈,要来几毛钱去买串鞭炮拆成一个一个的,点上一根香,跑到外面去放炮。

汤老板一听脑袋忽悠一下子,全明白了。机器故障,电线杆上的两条线,还有电业局工作繁忙的电工,果然都不是巧合,而是有人在整他,要弄垮大华游戏厅。这个女人和小孩现在坐在自己对面,不仅仅是示威,而是已经吃定自己了。

陈小蕾考了班级第八名,在班干部中排名第三,让陈老师很高兴,赵刚和王光武成绩处于班级中游,新体委徐勇排在58名,因为他转学过来没多久,陈老师没说什么。

白泓戴上一只手套,感觉不错,再去戴另一只时发现,两只都是左手的。两人马上抓住林紫纹再次搜身,在那只袖子里又e3找到e3小说一只同样的塑料口袋,两只右手的手套果然在里面。

郭德刚点了点头,林紫纹不是喜欢编瞎话的小孩,这事看来是真的,他开始有些期待想看看这位老板是做什么的了。

“痛快点!先进去暖和着,有事儿坐下说!”林紫纹态度强硬,生拉硬拽着把郭德刚拖进小饭店。

在路口和三胖子道别后,林紫纹坐上公交车,去找郭德刚。

这样的人选有三四个,大姑父杨振兴、大姑父的女儿杨霖、三叔林从山、林从武单位的一个小老弟郭德刚。大姑父这些年来在经营一个自家办的小厂,生产些苍蝇拍塑料盆之类的东西,生意还不错,杨霖今年二十岁出头,中专毕业在家帮忙。林从山在部队退伍,带着北京当兵时处的对象,刚回地方不久,年初时刚结的婚,两口子在税务部门工作。郭德刚不是说后来相声出名的郭德纲,虽然两个人同样的伶牙俐齿肥头胖脑。这个郭德刚个子刚过一米六,刚做采购员的时候是林从武带的,锻炼好之后自己单干了几次成绩不错,在单位很受好评,小郭知道这是实习时林哥教的多,没事去林家串门,还经常给林紫纹买些水果零食之类的东西,是个知恩图报的人。

林紫纹看出她在耍诈,稍有警惕,提防着说:“我才几岁呀,每天还要学习呢,撩小姑娘的事还轮不到我干。”

林紫纹一笑:“好,现在我的材料商店开张了,货不全,只有王老狠家的一半,生意半死不活的。有一天,一个木匠和一个漆匠到我这来买卷尺和刷子。一卷五米尺是九毛进的,卖一块二、一卷三米尺是六毛五进的,卖九毛、三把刷子一块八进的,卖两块四。我统统不要钱,三四块钱的东西,我送给他们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