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张啊!你还没告诉我这要卖多少钱呢?”大波浪一脸期盼的问道。

我边把产品整齐的放进马夹袋边笑着说道:“放心吧,你就等着我的好消息吧!”

我笑了,肯定的说道:“我既没做梦也没胡言乱语,五十块,也许更多,相信吗?”

果然不出所料,张乐瑶站着犹豫了一会,终于跟了上来,我可不怕她不来,要知道,这年纪的女孩子都好奇,今天的事已经把她胃口吊得高高了,如果不让她知道原因,估计晚上会想得觉都睡不着。何况我的话又说得这么大,特意点出这是关系到她命运改变的大事,更让她不得不跟来。

“记住,进去后不管我说什么,做什么,都别问别说,你只在一边看着就行了,懂吗?”我一脸严肃的对她说道。听我这么叮嘱她,张乐瑶虽然有些不解,但还是点了点头。

张乐瑶用洁白的牙齿轻轻咬着嘴唇,露出了一丝苦笑,说道:“这话我从来没有和任何人说过,你是第一个,我妈妈的身体一天比一天差,还每天拖着疲惫的身体上班,工资不高,厂子里又报销不了她的医疗费,如果我不能再早点工作赚钱的话,光靠她的这些收入,根本没办法养活我们一家人,所以我才不顾别人的闲言碎语,一有空就去摆摊赚钱,只有这样才稍微减轻些家里的负担。可是这些年,压力越来越大,都快压得我透不过气来,家里的情况也没有一点好转,同学们又瞧不起我,这么大的人了,连一个朋友都没有,有时候真想把自己卖掉算了,至少可以让我过几天舒心的日子。”说着说着,她默默流下了眼泪。

“唉!一个人在其他人眼里的看法需要改变不是件容易的事啊!”我心里默默叹道,诚恳的对她说道:“张乐瑶,放心吧,我没有任何坏主意,只不过想到再过一年我们都要毕业了,而我们又是从小在一个地方长大的,从初中到现在又是同学,彼此之间虽然说不是很熟悉,但也不陌生吧,我只想和你聊聊天而已,各自谈谈毕业后的打算,如果你还为上次我带张坚他们去你摊子捣乱的事耿耿于怀的话,我这里向你郑重的道歉,保证以后再也不会有这种事发生了。”

想不到这么一闹居然卖了800!我心里爽啊,就像三伏天里吃冰棍一样,舒坦~!连忙接过递来的钱,并把集邮册交到他的手里,深深的向他和周围的人一鞠躬,用充满感情略带嘶哑的声音(哭这么久,嗓子有些哑了)说道:“感谢大家的帮助,我代表全家感谢各位长辈的帮助。”

我一看,心里觉得不好,这么下去要出事,幸好现在还没什么手机和110什么的,要不早就有警惕的革命群众报告警察叔叔去了,但时间一长,难保不会来警察,就算来几个联防队员或者带红袖章的大妈我都要吃不了兜着走。想不到我今天出来卖邮票前居然忘记了八八年社会风气和当时人的思维习惯,这真是一大失策!

我轻轻的拨开母亲拆纱布的手,由于刚才哭得厉害,一下子止不下来,我擦着眼泪,抽泣着身子,对母亲说道:“妈,没事,伤口没破,我觉得我这么大了还让你们担心,真是不孝啊!看见你们这么每天辛苦工作,可回到家还要操心我的事,觉得对不起你们,心里难受,这才哭了出来。”我深深的看着父亲,用着百分之三百的诚恳说道:“爸!我以后再也不会让你担心了,我会上进的,您工作辛苦,可得多注意身体啊!别太累着了,有机会最好每年去医院做做体检,放松自己,多多休息。”

回到家里,从口袋里摸出钥匙(路上我查过口袋了,有钥匙)打开房门,进到小屋后,向后一仰,就躺在曾经陪伴我三十年的小床上。父母应该都在上班呢,家里就我一个人,我可要趁着现在清静,好好想想,怎么搞钱。

“李青波!你竟然给老师起绰号?”我话音刚落,犹大的脸气得铁青,严厉的说道:“看不出啊李青波!你今天和同学打架不算,还给老师起绰号?你等会回去,让你家长马上来学校一次!非得给你个记大过处分不可!”说完后就气冲冲的走了。

但这么搞的结果就是,质量越来越差,客户越来越少。我们厂的效益被他们搞得是王二小过年,一年不如一年。这不,还没到九九年,就撑不下去了,开始搞下岗待退休了。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后,电话里传出了康科长殷勤的声音:“小张啊!怎么样了?我们已经等了三天啦!”

“康叔叔,我爸爸前几天去香港了,刚回来,所以和您联系晚了,您的事我和他说了,他答应了,回扣比例也没问题,不过现在手上他没这么多货,只能先给您二千七百套,等下个月开始每月发五千套给您,怎么样?”我在电话里压低着声音,神神秘秘的说道。

“大好了!”电话里随着康科长的一声惊喜的感叹外还传来了“啪”的一声,估计是他激动的拍了一下大腿,接下来说话的声音都有些发抖了:“小张啊!你爸爸的货大概什么时候可以到?怎么交货呢?”

我边听边心里好笑,说道:“康叔叔,我上午和他打的电话,他今天下午就发货了,估计得后天到上海。不过,收货得您马上安排一下,火车站收货不方便,我看到时候还您说个地方,我找人帮您送过去吧。”

“是的、是的,你爸爸考虑得周到,你就送xx路xx仓库吧,这个你周阿姨的表弟仓库,我们都商量好了,到时候让他收就行了。”康科长想了想,说道。

我犹豫的问道:“我爸爸关照我,这货款…。”

“没问题,一共多少?你先告诉我,我马上让财务准备,到时候交货验收时直接让你周阿姨的表弟给你就行了。”康科长爽快的说道。

我特意把电话边的报纸捏了一把,弄出点声音来,这才对着话筒说道:“等等,康叔叔,我爸让我记着呢,我看看啊…二千七百套,共七个款式,一共是…二十二万九千五百六十块钱,具体的价格到时候会有目录和收据。”

“好勒!没问题,我明天就安排财务提款!”电话里的康科长兴奋的一口答应下来。

再在电话里对了一下地址和大波浪表弟的名字后,相互又吹捧了几句,说了一通没有营养的屁话,这才挂了电话。

二千七百套,这并不是我不想少卖点特地吊他胃口,而是到后天张乐瑶手上才能做出这个数字来,何况标签的数量只不过是三千套而已,自己手上的八百块钱也用得差不多了,得先捞点进来再说。

很快的,第三天下午,我特意找了辆黄鱼车,让人拉着几个从纸箱厂搞来的印着外文的十个箱子(用这种箱子装看上去样子好些),送货去了。到了仓库后,一切都非常顺利,大波浪的表弟见到我是客客气气,抽着我给的中华烟,边帮着搬东西边夸我照顾他和他姐姐姐夫一家。验收完毕后,对过数量和目录,带着我进了仓库里边,从一个保险柜里拎出一个大袋子,打开后,只见里边是一捆捆的钱,他拿钱放在我面前,笑着对我说道:“小张啊,钱都在这里了,你点点。”

全是一捆捆扎着的人民币,上面还有银行的印章,我数了一下,不错,是二十二万九千五百六十,我点点头,把收据交给他后,相互客气了几句,先用几张烂报纸把钱包好,放回袋里,再像拎垃圾一样把这么一大笔钱随便拎着,找了辆车就回去了。

朋友们一定不信了,说你胆子这么大?拿这么一大笔钱就随便回去?不怕有人抢?切!你们这就不懂了吧!我这些钱用报纸随便包着,又放在袋子里,别看我随便拎着,但手不放手,而且还特地装着不重视的样子,反而没有人注意,要是像香港电影里一样,拿着个密码箱,再加个什么锁拉根链子锁在手上,不是明摆着告诉人我这里有钱吗?反而会出事,你们就学着吧,越看重的东西越容易出问题,像我这样大摇大摆的提着,别人都以为我这里全是些没用的东西呢,鬼才会注意你,谁会知道这是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