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鸾点点头,“死则同穴。”

“因为小玉玉是值得他这么做的女人。”

罪天子三则已经闹得沸沸扬扬,从南到北一传十十传百,一时间发大水闹蝗灾都成了龙啸桐被天谴的征兆,就连西边万城的异军突起,都成了他的罪过。

微微一欠身,那车队走过扬起的灰尘呛得她落泪。听说,子桐是自愿去边境小国和亲的,龙啸桐和尧妃并没有亏待她什么,子竹便放心了。有时候一想到这对自己有恩的二人,却是被自己利用的棋子,也曾有些不安,那时瞬妃便会说,若不是你,哪里来的凤仪天下,龙啸桐这不受宠的皇子怎么可能坐上龙椅?

“小人万死不辞。”

陈江一言不发,子桐也知道,这一次的敌人,很不好对付。

“陛下放心,臣比曹彬那木头多九窍,一定为陛下守好江山。”

“万岁爷当太子的时候的太子妃,后来废到后宫,出了一档子事,人没了——”那狗皮膏药说的半真半假让人将信将疑,却是一堆人围着听,“说是那个什么玉将军杀的,狗屁!那是陛下和曹大人的计策!把这雪妃娘娘偷运出宫藏在了曹大人的别院,那是陛下拉拢曹大人的大礼!”

“天殿下身体恢复的如何了?”

左腾抱着胡琴就撞到了门上。

帐篷里发出久违的大笑,士兵们只听着豆包金丝卷核桃糕一个接一个迸发出来。

看着前面的人唉声叹气,白玉鸾岂能不知这左腾的心思?一夹马肚子,嗖的窜到他身旁,吓得左腾整个人跌下马去,却被白玉鸾拉住腰带,硬是提上来。

珍妃出冷宫的那天,第一件事,就是去见了皇后。

“我派你调去的两千精兵,能否拖延一阵?”

他有一层坚硬的壳,唯独为她开放了一个裂口,里面,是比谁都温暖的心。

“我来时路上没有遇见司督。”

青衣当然不知道这深层的意思,他不知前去接应自己的杜笙雪已经成了废棋,他不知道白玉鸾成了下家,他不知道所谓被人识破,那个人就是当朝太后。

一句话,瞬贵妃成了准皇后。虽然不至于马上入主东宫,排场气势却比皇后更胜。

“姐妹情深,便让她住下来吧,从今以后,笙月就和我自己的妹妹一样。”

“既然是素未谋面,彼此尚无感情,你这一去,也不必太过纠葛。”杜笙雪这近十年一直被父母严格教导当皇后一样培养着,早就不像寻常女子那样容易动情,却是她那个从小上山修佛的妹妹,性子软的很,和她截然相反。

“她么?”杜笙月低头,“她是个奇女子,前不久震惊皇宫内外的六仪表演,千古绝唱。其实,很多事外面的人不知道,她不单是为了天都的荣誉而战,还赌上了天都的命运。”

恨不得,譬如靖南王。在她和青衣两情相悦的时候,为了和司马丞相争权,把她扔进了后宫。大门一关,从此再不是自己一个人。她一夜之间,成了王的女人,而那个王,在大门之外千里之遥征战沙场,一等,就是一年多。熬去了多少青春和等待。直到她不再会爱了,不再需要爱了,他才回来,看着她,说,你是靖南王的孙女。

“皇后有旨,若珍妃娘娘能戴罪立功,则前尘不咎,后事论功行赏。请珍妃娘娘放下个人得失,以国家利益为重。”

四面画布,分别打入了一二三四共十颗棋子。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金铜哈哈大笑,“龙老弟,你是好样的,说的大实话!我欣赏你!来吧,下一个,棋!”

万城国也在派人来接触天都他知道。

我错了,我有罪。

“不,我与太后已经立下这层制约关系,你不可以对岺儿下手——”

经太后这么一说,在场的人都站了起来,龙啸桐早就迫不及待,却最后才起身。

听了这话很多人脸色都很红润,毕竟老王爷人老言善没人不欢喜。只有龙啸桐和归璇脸色同时一沉。

“她笑了——她变年轻了——”

灵光一闪。

韩若生耸耸肩,“你可知你劫持的是子桐公主?”

早就知道即使龙啸桐出面,后宫这些女人也不会轻饶了自己。

韩若生:不,你错了,你祖宗才是。我祖宗是卖猪肉的。

岺儿先跪下来,归璇愣了一秒钟也跟着跪了下来,两人的头却都是高抬着,同时在审视着皇后。归璇心里不禁纳闷,这岺儿不是第一次来太清殿了,为何这幅样子,却像是从未见过皇后等不及要一睹为快的感觉?

“皇后,你可不能走啊,你上次一走,你大哥就给我们断粮了——”

说罢就把凤云往外面拉,凤云知道归璇一向深思熟虑就没有再抗议,岺儿得意的扬起嘴角。

“我吵醒了你?”

男人,果真都应该扔进油锅里炸的。

“不打紧,我有办法,你们先走。”归璇这边催促二人上了马车,另一边拦下了凤云和彩蝶,“能不能帮我传一句话给一个人?”

凤云,彩蝶,我还红花绿叶呢。

区别只是,他只负了笙月一人,而陛下却是负了一宫人。

她从身都心被摧毁了,白玉鸾看的到她的十指,虽然不明显,但是已经用了刑。

珍妃正想喊“捉刺客”呢,听这么一说倒是冷静果断的吩咐了怡人,“把他抬到后面去。”说罢关好窗子,走向满地的碎片中,果断的割伤了手臂。

丞相笑的很干瘪,“哪里,他是小的,您才是大的。”

一边是棋,一边是舞。

妾骑竹马来,绑得郎君归,此等极品狼女,唯有天煞孤星。

“她平日里戴着面纱,我真的瞧不出来,我——”

“我现在就很庆幸,所以才第一个来请教你,这件事怎么处理才好。”白玉鸾叹了口气,“我先前的行事方法,用陛下的话说,治君子不治小人。”

子竹抿嘴一笑,“你还是说的那么不害臊,其实心里比谁都像个孩子。这么大了一有问题还是回来找姐姐,不要忘了,你是龙啸桐,你是皇帝。”

“可还能有谁比我更没资格…”

这当然是戏言,白玉鸾知道就算龙啸桐肯给左腾也不敢要,他要是敢要她就一刀劈了他。

“玉家军的副将,现在的兵部卿。”绿衣女子一笑,“他昨日什么都说了。”

“我来负责前朝的眼线,”珍妃听着梅妃接着说,“那我便负责老祖宗。”

终于看到了他们。

龙啸桐满身是血,抱着刚刚被韩若生从洞中拉出来的血色侵染飘飘白衣的柔弱女子。

龙啸桐一扭头,看见这玉家军和左腾,便只是说;

“要和我打的干脆些!不打的就滚回去作战!”

说完便抱起白玉鸾,在子桐的搀扶下,摇摇晃晃的站立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