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珞听说过天玑老人这个名号,听说他善占卜,通天文星象,能趋利避害,助有求之人防患于未然。连他的祖父都常嘀咕,若得天玑老人,天下定矣!

红璎面色一红,无数的人影在她脑海旋转,定格,溜走,再定格,她抓了抓不住,只要仰头看他,笑道:“自然是我后娘了!”

红璎却嗤之以鼻,你是披着人皮的禽兽,比楚珞那只禽兽还要危险。但是她面上可不敢这么说,只是道:“王爷这是说的哪里的话,既然阿翠在王爷这里,烦请王爷将她归还给我。”

他与楚庆祥并不是不知道,晋淮为了补充军饷,将救济灾民的三千担粮食私吞,但是苦于没有证据,他们实在办不了平南王。

而在管家与红璎谈交易的片刻。林家高手已经埋伏在暗处,红璎只觉得四周气流有些微微的不同,却说不上哪里有问题,那高手突然出手,将林婉玉抢了去,阿翠一声惊叫,道:“姐姐救我。”

司马无涯那个老家伙一次意外遛马溜到她家门前,瞧上了她后妈,便自作主张与她做媒,顺带将她也从山沟乡下给带到了繁华的京城。

楚珞烦躁道:“你究竟想怎么样?”

“莫不是你嫌羞辱我不够,想扰我姻缘?”若真如此,楚珞也未免太过分了!她愤愤的想道,脱口又问:“若是我因你嫁不出去,定会赖在你家里,蹭吃蹭住!”

司马月不喜欢晋初这种花花公子,便将红璎拉到一边,苦口婆心道:“红璎,像晋初这样的小人你还是少招惹比较好。”

红璎本不想搭理他,但是实在是一人骑着小白马太过无聊,便道:“不巧不巧,我往东,你往西,正好就错开了。”

林枫看着那些举报信,越看越觉得心惊举报信里,详细的例举了他林家家众如何鱼乡里,贪赃枉法,勾结贼人试图谋反,甚至连他与平南王晋淮通讯的亲笔信,都在这满满的信函里。他吓得双腿微微打颤,他看向楚庆祥,再也不顾尊严跪了下来,道:“相爷饶命啊!”皇帝虽然病重,但是若是看到这些信函,要杀他一个小小的林家不费吹灰之力啊!

“楚珞,你又抄袭我!”

司马无涯捋了捋胡须,老态龙钟的哈哈笑着,同朝的官吏瞧着他春风得意的面庞,都不由自主的上前打招呼道:“大将军何事如此开心?”

楚珞一把将红璎抱了过来,沉着脸道:“她的幸福由我来给,我会比你们更好的呵护她,以后这种事情不要再说了。没我的允许,你们谁也别想娶她。”他忽然有些害怕,若是红璎真的被娶走了,那他该怎么办?岂不是再也不能掠夺她甘甜的唇瓣?再也看不着她?他有必要考虑一下祖父的提议,直接把红璎娶过来便是了,但是她会同意吗?他先前那样对她,她一定恨死他了。

后来他不甘心的问了红璎原因,红璎的回答令这位自信心满载的王爷大受打击,红璎说:“我只是不喜欢长得比我还漂亮的男人。”

顾思明安静的坐在角落里,静静的看着红璎,双眸深邃却只留下她红色的倩影,司马月早就在他身旁寻了个座位,看着他直勾勾的看着红璎,心中有气,却不知道该怎么说,便道:“我打拳也很厉害的。”

楚珞暗忖许久,方才道:“此事,还是让祖父定夺吧。”他果然是误会红璎了,昨夜居然那样对她。

他不由一笑,翻开第一页,瞧见页面上写着:相思一夜窗前梦,海角天涯遍始休。他不由得有了兴致,一页页的翻看了起来,因为看的认真,他竟坐在红璎的躺椅上睡着了,而红璎房间里的红烛燃尽,夜色乍然被泼上一片浓墨。

这眼神令楚珞很是不爽,板着脸道:“腿长在你的身上,难道有人强迫你不成?”

红璎在楚庆祥哪里软磨硬泡,给顾思明寻了一份差事,正想告诉他这个好消息,隔着窗棂,却瞧见红烛下,一对璧人,正说说笑笑,她好奇之下凑过去一看,顿时目瞪口呆。她竟不知道司马月居然对顾思明有意思,若是她也嫁去将军府,那岂不是亲上加亲?

这一席话刺中了红璎的逆鳞,红璎气的一个拳头攻在了他的下盘,无视他疼的面部扭曲,傲然的领着顾思明,转身便走:“表哥,你莫要听他的话,他既然不让路,今晚你住我闺房便是,有甚大不了的!”

红璎看了看他红肿的侧脸:“……”她有些不大明白,为何不论楚珞、司马廷还是顾思明,都喜欢用七尺男儿来自居,但是偏偏他们身量都不足七尺。

红璎这才放松了戒备,问他:“那你来相府作甚?”谁知接下来晋天的一席话吓得红璎一个踉跄差点以头抢地以死明志,他说:“相爷已经答应了,让你到我府上做几天的客,算是报答我对楚珞的救命之恩。”

等到红璎灰头土脸的给他少来开水,楚珞有些愧疚的问她:“有没有伤着?”

就在她绝望的闭上眼睛的刹那,一个七八岁的男孩,带着御林军将那群内侍包围,嫉恶如仇道:“幸好本少爷今日来寻太妃娘娘聊天,不然公主不知道会被你们这群居心叵测的家伙给带去哪里。”

他很冤枉,他并不是故意抛弃美jiao娘的,而是要急着遁走……因为不远处那轻柔却不失凌厉的气息,很显然是司马月他们来了。

晋明眼皮微跳,长年卧病浑浊的目光微亮,他沉思片刻,只待到日头明朗,方才道:“今日之事,你们莫要与任何人提起,朕便将天山雪莲赐予你们。”

灵王自衣袖里取出一个白玉瓶,晃了晃道:“算你运气好,还剩最后一颗。不过……”

若是以前,红璎一定会问十万个为什么,但是这次红璎有种火烧眉毛的感觉,所以也没有多问,只是答应了她,便驮着楚珞奔回前院,找人救命去了。

司马月有些奇怪,问她道:“何事笑的这么开心,说出来让我们大伙也开心一下。”

冬墨吓得脸色煞白,若是被丢到那种地方,被一群老的军人日夜无度的糟蹋,她焉有命在?

司马廷直接道:“那少年是谁,莫不是想拐骗红…我小妹吧?”他自知失言,忙改口关心司马月。

“大抵是我们太熟了,除了兄妹之情,再无其他。”

陆姗姗慵懒的靠着软榻,丫鬟并排而立,一手捻着葡萄,一手扶着扶手道:“来了?”

那衣衫褴褛的瘦小人儿,正是红璎经常欺负的人:阿牛。

司马月这才想起来她拿回药膏进来,只是习惯的随手关上了,并没有上锁,于是瞪着楚珞道:“女孩子的院落,不得随便进来,你不知道吗?”

她的笑,令他想远远避之!

“巧了,机会来了!”楚珞别过脸去,恨恨道:“你‘拼命佳人’的名头早已传到了皇上的耳旁,怕是有小人刻意中伤,从中作梗,皇帝特意吩咐了祖父,带你入觐见!”

“是不是胡扯,试试便知!”

只是第四回合,红璎还是输了……楚珞的蛐蛐因为笨重,耐久度不高,败在了司马月的手下,而司马廷的蛐蛐从头到尾动都没动,就缩在角落里酣睡,红璎都有些怀疑那只到底是不是蛐蛐了。

红璎一边跑一边瞧着,楚珞这会子倒飞出来的时候,正好就滚在她的脚下,她不过就是太过善良诚实,便问候他道:“怎么样?没事吧?”

靠,有完没完?红璎气急,拎取茶盏就冲着那侍女喊道:“你敢?”

红璎忙摆了摆手,道:“我们这样的年纪,再怎么极限发育也长不成这样的,很可能被人误会,说我们水杨花!”

楚珞防守松动,自轩窗窥见她蜷缩在门外,也觉得自己理亏在先,遂从屋里取了帘布从窗户的缝隙塞出去,冷冷道:“我可没有关心你,只是若是祖父知道你送死在我门外,不定会怎么罚我。”

“……”

楚珞只是点了点头,心中却是烦闷着:他许久前便想当红璎是空气,偏偏她自己总是不长眼的通过挑衅他来彰显她的存在感,他忽视不得。

楚珞俊脸一红:“你要做什么?”

那先生据说也是进士及第,只因得罪平南王晋淮,迫不得已辞官隐居在城郊,办了私塾,以教书育人为生。

“祖父。”一声不悦的叫唤,自门外传来,只见楚珞一袭月白长袍,长发束起,愈发显出几分俊朗不羁。

不过,作为长辈,她是不会跟这个别扭孩子一般见识。

直到听不见前院的喧哗,顾红璎才顿住了脚步,四下瞧了瞧。只觉得相府绿树如茵,碧草铺地,雕梁画栋莫不气势辉煌。

红璎进了书房,便瞧见他案几上摆满了公文,她好奇的捧起那对折的公文,笑道:“表哥现在也是大官了呢,有事可做,而我虽然被册封为郡主,却常日里无所事事,难免无聊!”

“表妹若是觉得无聊,可以试着玩玩我们小时候的游戏,躲猫猫你不是一直很喜欢吗?”顾思明建议道。

红璎却是耸了耸肩,无聊道:“玩,玩,玩,总是玩,大好青春怎能那样浪费呢?不如表哥为我某一份差事,发工薪与我?”

顾思明自然希望将她安排在他的身边,于是欣然答应,司马月却是不同意道:“红璎是郡主,又是女儿身,身份特殊,不能由着你安排。”

“哪有什么关系?”红璎不以为意,“月儿你总不忍心瞧着我无聊透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