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月突然面色绯红,羞怯的垂头说:“这种事情,自然是……船到桥头自然直咯!”幸好这个主意是红璎想出来的,她的清白她可以作证,顾思明应该不会怀疑他亲表妹吧。糟了糟了,她怎么又想起顾思明了?

“哦,我让丫鬟烧些。”红璎站了起来,正要去吩咐丫鬟,

“公主您说,我们能带你去哪里?”那内侍忽然像变了一张脸似的,脸色狰狞可怖,似乎下一瞬间,就要将她吞噬。

她越是犹豫不决,晋天就越是期待,到底楚珞在她的心中,占了多少多少分量!

红璎急躁的挣扎了起来,讽刺道:“皇上你还真是宅心仁厚!”她说着,衣兜里那属于楚珞的红璎珞应声而落。

“等一下。”红璎有些急了,“交换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总得有个期限吧?”拿到药跑路的招数,是她惯用的。

那妇人却红肿着眼,急道:“你要做什么?”

司马廷品尝许久,才道:“香扑鼻,很是不错呢!”

“没有缘由。”

顾思明却不以为意道:“天子脚下,他敢行凶不成?”

“……”楚珞若是能信得过,母猪都会上树了。

“你不觉得将来会很好玩吗?”司马严期待她肯定的回答,来证明他们是一丘之貉。

一阵鬼哭狼嚎,吓得周围的平民百姓四散逃离。

晋湘湘猛地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太妃将她扶起,接了肩膀与她靠,幽幽一叹道:“哀家是过来人,你若是想不通,可随时来找哀家,陪哀家说说话儿解闷!”

“哐当”

“哦,这话我信!”

司马月第一时间发现他的不正常,于是立刻跑了过来阻止道:“红璎莫要信他,他大约是被晋湘湘给粘烦了,想寻个靶子罢了!”

“真亏你能看得到,不像某人,脑筋果然够慢的。”楚珞就像一个别扭小孩,轻易难以对别人改观。

红璎整个人像是被雷劈了似的呆立不动,不用想都知道她美人计失败了,她怨念的瞪着楚珞:“你休要得意,我一定会找回场子的!”

她烦闷的在客厅徘徊,目光猛地一瞅,便瞥见门外鬼鬼祟祟的红璎,便叫了她进来道:“你们相府的丫头真真没有规矩,本已经在这相府待了半晌,你们竟也不端茶伺候着,是不是觉得本非是皇上亲生,便轻易小瞧了本?”

楚珞这会子受到了众人的冷落,很没有存在感道:“喂……”

于是红璎气愤道:“没有然后了,就是挨饿受冻,抢人家的东西吃被狂揍,就是这样!”如果他们不是碍于外公外婆的面子,不定将她打死了事!

“我哪舍得,你虽不是我亲生的,却也……”为她当了十几年的靶子,这话尚未说出,红璎她二娘便瞧见她鄙夷的目光,忙改了口道:“胜似亲生!”

拿出绢布仔细的瞧了瞧,红璎愣是没有发现个所以然来,遂收了盒子,将其放回原处,再四处寻着食物。

“站住!”

好不容易忘记红璎的楚珞这会子火气又被勾了上来,板着脸道:“我叫你莫要提她!”

瞧见楚珞杀人的目光,红璎讪讪地改口闭嘴。

楚庆祥忍不住感叹:有女儿兼将来的孙媳妇服侍,就是幸福啊!他以前是不是脑袋被门夹了,怎么就没早点续弦呢?

“等会见着你半老徐爹,殷勤着点。”陆姗姗忽然话。

“为何?”晋冰冰清冽的眸子染上了一层愠色,这丝愠火倒令她瞧起来有几分的人间烟火的味道。

“因为…因为小生早已有了婚约,不能毁约。”顾思明寻了个理由,想将女子打发掉。谁知女子并不吃他这一套,而是从眸子里透露出她的浅笑,不知是嘲讽还是自信:“这个简单,你不认便是了,何况公子若是入赘我娘家,金榜题名,官居高位,不过是我父王点点头的事情罢了。”

“小生原以为姑娘清理超俗,没想到竟也是凡人一个。”她比红璎,果然是比不过的,纵容她有倾城倾国的美貌,奈何骨子里竟是些俗肮脏的东西。

晋冰冰嘴角浅浅勾起梨涡,隐藏在白纱深处,几分神秘几分明媚:“我倒想这尘世没有纷争,奈何天不遂人愿,普天之下,有人的地方便休想要干净的地方,公子既然洁身自好,又何须趟科举这趟浑水?”

“我只相信,善有善报。”顾思明坚定了立场,硬是不愿意娶她,入赘王府。

晋冰冰也不是非他不可,她不过是为了应付父王的逼婚才想出了这么一招罢了,原以为顾思明才高八斗,又得罪了林家,她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便能将他轻易顺服,没想到他居然比茅坑里的又臭又硬的石头还要难以驯服。

既然如此,她又何必罩他,顾他?

这次谈判不欢而散,顾思明临走时,晋冰冰威胁他道:“你若是踏出了这门槛,便是毁了你一生。”

顾思明那时候年轻气盛,不通人情世故,所以并没有将女子的话放在心上,谁知他刚到房间,他的盘缠竟不见了,那掌柜更像变了个人似的,将他轰出清风楼。

他走投无路,便替别人写字赚点盘缠,谁知道林启文频频派人来骚扰他的生意,害得他朝不“饱”夕,庆幸有这帮乞丐以为他奇货可居,便悄悄地帮着他,好不容易撑到了秋试,他答交了试卷,三天后放榜他还名列榜首,被一家小旅馆收留,谁知紧接着便有官兵闯了进来,说他考场舞弊,便将他抓去了天牢,问也没问他,就叫他画押签字。

罪魁祸首晋冰冰最后一次问他:“是要荣华富贵,还是贫贱终老。”

顾思明没有回答,因为在他心中,早就藏了一个人,所以即便贫贱至死,也不远负她。正因为彻底得罪了晋冰冰,所以他才被判众生行乞,才有机会被那群以为他奇货可居的乞丐欺凌。

红璎听罢,唏嘘不已,她同情的看着顾思明,道:“没想到这些日子,表哥你受了这么多苦,红璎定要为你讨回公道!”

被红璎知道他的糗事,顾思明觉得很没面子,所以他只是简单的说了他的经历,并没有详述那些日子生不如死的痛苦,但仅仅如此,也让他觉得他没有能力保护她,照顾她,他不配做她的表哥,更给不了他想要给她的安全感。

红璎带他洗漱一番,为他买了一身衣衫,看着红肿着脸的潇潇少年,她为他计划道:“表哥现下既然无处可去,便随我回相府吧!”她想,司马月定会很欢喜。

顾思明忙推辞道:“不不,我会想办法伸冤的。”

“表哥,我们是一家人,相府权大势大,是替你伸冤的捷径,何况在相府,平南王也不敢把你怎么样。”红璎说的极有道理,顾思明也知道这是一个捷径,但是他实在是拉不下脸面,靠着红璎上位。

红璎并不知道他的心思,以为他不好意思,便又说:“何况表哥若是在相府,我也能有个依靠。”有她表哥在,她就不信治不了楚珞。

顾思明看她说的真切,微微有些动容,但是男子汉大丈夫不能在倾慕的佳人面前吃嗟来之食,所以他还是拒绝道:“你的好意表哥心领了,表哥谢你方才救了我一命,我们就此别过吧。”

说罢,他就转身想走,红璎气恼地跺了跺脚,喝道:“顾思明,你给我站住。”这话一出,顾思明下意识的顿住了脚步。

红璎忙追上来,说:“凭你一己之力,如何与平南王抗衡?你无权无势,如何护我周全?你是我在这个世上唯一的血亲,你若都这样,我还能指望谁?”

她的一席话,说的顾思明羞愧极了,他不敢看她愠色的眼,不过红璎说的也是实话,若是没有相府,他将要背负科场舞弊的罪责,背负一生。如此一来,他又有什么脸面和资格去照顾她?

这么想着,顾思明便答应了红璎,投靠相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