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满篇春色景致长诗,如美景在前,令人不禁心生向往,最为妙笔之处,便这每一句,皆有一春字,真春色满园,皑香四溢,众人听闻这诗,都不禁暗自叹服。

贺山呵呵一笑道:“看范公子说的,咱们家公子要进这小小书院,还不是探囊取物一般,这成都府书院,不是凭着少爷挑选么。”

陈尧咨听闻,不觉微微一笑,道:“我这第一令,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取自李太白《清平调》,也算和公子二人。”原来这书童本是以清平调为行令,这一回,陈尧咨还了回敬起来。

这范浱见他如此,以为他要反悔,不禁着急起来,道:“嘉谟,你不会反悔了吧,这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说出去的话,怎能轻易地收回。”

陈尧咨听闻此言,亦是眉头紧蹙,道:“这事来的仓促,小侄难以取舍,不知师伯有何见教?”

贺山一听是陈尧咨三字,顿时兴奋地跳将起来,高声道:“中了,少爷中了,我就说是解元之才的,你这末等举人,可是听得清楚了,我家少爷是头名解元。”

范浱笑道:“嘉谟此次倒是毫无紧张,想必是成竹在胸了。”

周大人一见,笑了起来,道:“齐夫子乃是有名之学者,难道也喜者华丽不实,无病呻吟之文章。本官为这州试主考,当上报皇恩,下选人才,才不负这州试一场。”

陈尧咨看着他随身放着的几个包裹,心中不觉温暖如酥,便言谈了一些,柳成也是作答,有提及柳青瑶的变化,陈夫人的想念。

陈尧咨‘嗯’了声,点了点头,便扎在榻上,双脚直直的伸着,只觉此时心里舒服,这秋闱的担子放了下来,如身呼吸这优雅之香,洗脱尘世繁漪,心中无物,又得自然洒脱。秋蓉见他又是如此的惫懒起来,不觉莞尔一笑,转身的便往屋外走去。

范宽忙摇了摇头,只手摆摆,道:“这既是出言,何能无信,今日如此美景,贤侄可不能反悔,难不曾你真的是心中有所思?”

不过对陈尧咨来说,他本来就才思敏捷,吟诗作对的本事十分了得,而且这诗赋上乘之作不少,所以也没必要太过雕琢,合辙押韵,有新颖之处便好。

陈尧咨笑了笑道:“如公子所言,在下不试也不成了。那便再来这一回,也叫尔等心服才是啊。”

范宽低头一见,这桌上却是乃是几样小菜,并无荤菜。平日里也就是几个算了,可今日不同,这未免太过寒酸,不由得一时语塞。

陈尧咨笑了笑道:“小子心明清澈,光明磊落,何必怕这无中生有之事,你答应即可。”

这是,侍卫赵玄羽走了上来,奇道:“王爷蹙眉沉思,不知所为何事?”

范宽哈哈笑了起来,道:“老夫怎能忘却贤侄相助,贤侄天赋非常,老夫曾相邀,贤侄亦是拒绝,今日有此幸事,老夫真喜悦非常。”说完笑了起来,道:“今日贤侄到来,也有些随行,老夫便安排你至浱儿的隔壁跨院,贤侄以为如何。”

这人笑道:“既是范公子之恩人,便与我顾承栋相交,如是有得闲暇,当要领教。”说着几人已是哈哈大笑起来,陈尧咨也是与他们笑了起来,随即又是散开,跑远开来。

陈尧咨秋蓉挽起车帘,笑道:“贺大哥总是这么风趣,这锦官城到了,有何欣喜的,怕是这几日赶路,都把你累的腰酸了吧。”

范浱见他木头似的,不觉心中焦急,道:“这蹴鞠这么大的事,怎能没有我范大公子在,我今儿来,可是带你去玩一回,父亲都去了,咱们也快走吧。”

有哀叹着,有拜别者,更有哭落者,陈尧咨这才是真实的见识到此景此情,这,便是受拥戴官员的别离,百姓皆是不舍。想及于此,心下不觉酸楚,笑了笑走向马车。

柳开哪里不知晓,哼哼一笑,戏谑的道:“你哪是想为师,是想着你的师姐吧。”

陈尧咨笑道:“不知先生以为如何。”

柳青瑶,水亮的眸子闪光,瞪了他一眼,嗔道:“你就是没个正经,这次尝到苦头了吧。”说着,,又有些担忧起来,“你住在驿馆,可曾有不适?”

陈尧咨走进了几步,仔细的看了看,又在他身旁走了几步,走向陈实,疑惑的道:“实伯,这人真像,这衣着甚是相像,你看是否?”说着,对陈实暗自的示意着。

贺山笑了笑,便把自己的际遇,与陈尧咨的萍水相逢,娓娓道来。不知不觉,这已是叠叠起伏,陈尧咨得圣旨进京,汴梁之遇,似是传奇一般。几人围坐,酒菜上齐,陈省华胡须微笑,陈夫人心中欢喜,陈尧咨如沐春风,这家里便是不一样,尽管无繁华之处,无奢侈之所,却是温馨之至,亲热之至,如母温情,使人心中平静。

那中年人笑了笑道:“公子不必如此,这就一回如何。不瞒公子,在下几日未曾打赌,就想试一试运气,因为在下打赌,从未输过,这人不能总是得胜,就想找一个能赢得自己之人,也不枉这好赌之兴致。”

“那是,”贺山哈哈笑道,“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这下可是不缺书字了。以后我贺山就卖少爷的字,也能赚的满盆钵盂的。”说着也是嘻嘻的笑了起来,惹得陈实白了他一眼。

陈实迷糊了,道:“三少爷,老奴虽是愚钝,这曲直是非,总分的清晰吧。”

陈实道:“有三四日了吧,每日的寻少爷踪影,皆是无获,没想今日有此际遇,真乃是陈氏祖上积福。”

陈尧咨笑道:“这一回,便是抓阄吗?”

陈尧咨知晓今日有事,起身笑道:“不知大人有何吩咐小侄,小侄洗耳恭听。”

陈尧咨笑道:“贵使无需担心,便等着拜师之礼吧。”说着,已是走出了这紫宸殿。

陈尧咨正是心里琢磨之间,只见王旦出列笑道:“老臣附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