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尧咨走进这客栈,却见其已是熙熙攘攘,闹个不停。陈尧咨和陈实找了个临窗的四方八仙桌坐下,笑道:“小二,拿几个小菜,咱们还有要事。”

太宗当众金銮殿之上赏赐陈尧咨,文武百官皆是知晓,这也是甚是奇特,那日对契丹使团,陈尧咨连败挫号称大辽智者之称的耶律彦轸,传遍了整个京师。那日,他的两个奇异性的回答,成为了瓦市之内、茶坊之间、客栈之所、酒楼之上津津乐道的见闻。

太宗道:“你有何言,可是要与朕细说。”

吕大人贵为大宋参知政事,堂堂二品大元,其宅邸当然不会寒酸到哪里去。陈尧咨落下小轿,便看见这气势宏伟的府邸,大大的金烫的府门匾额之上,吕府二字闪闪发亮,映在这夕阳斜晖、交互辉映之下,如金子的光芒。

太宗也是皱着眉头,这契丹的确耀武扬威了一回,看似简单的题,却是无法回答出来,不得不说,这契丹的智者,名不虚传。

陈尧咨笑道:“如若是我,见得那么多汤圆,嘴馋之下,当然偷嘴吃上一个,不就解了么?”

吕端见他甚是疑惑,心里明了,笑道:“陈公子不必如此,老夫虽是身在朝中,却是与范大人甚是相和,引为知己,这自中立兄出任剑南道节度使,便未曾相见,陈公子从成都府而来,老夫但想知晓,这老友如何。”

这一回,看似赌注运气成分最大,实则不然。陈尧咨在耶律彦轸出题之时,陈尧咨却是也在做一场豪赌,以太宗对耶律彦轸的心理分析,这耶律彦轸既是有智者之称,便是谨慎之人,绝不会做出这样的运气作为赌注。便早料到,这锦盒之内,绝对没有那写着‘胜’字的纸团,因而无论他抓哪一个,皆是输。

陈尧咨迈步而出,拱了拱手,道:“家父虽是职及县尉,可任职多年,未曾有缺堂未至,百姓之事未曾有延迟耽误,也是颇受南部县百姓之赞。”

陈尧咨笑道:“陛下严重了,垂拱殿上,草民不明所以,才无所适从。”

东方朔足智多谋,便奏请汉武帝,言:正月十五乃火神降世,长安在劫,火焚帝阙,十五天火,焰红宵夜。“武帝询问计策于他,他便言,素问火神喜吃汤圆,十五晚上可让元宵做好汤圆,万岁焚香上供,传令京都家家都做汤圆,一齐敬奉火神君。再传谕臣民一起在十五晚上挂灯,满城点鞭炮、放烟火,好像满城大火,这样就可以瞒过玉帝了。此外,通知城外百姓,十五晚上进城观灯,杂在人群中消灾解难。”

“好个‘菊残犹有傲霜枝’,陛下,臣以为,但以此言,便得这陈尧咨才华横溢,应委以授职,方显天恩。”吕端出列奏道。

柳青瑶似有所悟,见着他手中的寒梅,有些出神,轻声的道:“师弟,你可知晓,这梅虽是傲立,梅若胜雪,便是这风霜高洁,可其性情如此,怎能得与桃李争艳,便是在这凌寒之时节绽放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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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尧咨也是称赞:“范大人真经天纬地之才,以区区五万制敌,定是熟读兵法。”

太宗笑道:“这吐蕃一役,却是令人畅快。”说及于此,似是心中心结一扫,仿佛人也年轻了起来。

陈尧咨用手揉了揉眼,看了看纸窗外,却是薄雾蒙蒙,只是将至辰时,笑道:“这如何晚了,我前些日子不也是这时辰才起床嘛。”

陈尧佐听闻此语,也是面露笑容,道:“三弟所言及时,既是大哥得中,就应喜庆,我还年少有的是机会。”兄弟三人相视一笑,便领头向县城而去。

陈省华对他二人道:“你们即为兄长,这却是你们要多指导他几日了。”

没想陈尧咨这样一言,王奕却是心里那个悔,真是应了那谚语,搬了石头砸自己的脚。他脸色通红,却是吱吱之声,说不出话来。

陈省华“嗯”了一声,道:“你今日可是去了哪望江楼。”陈省华开口问道。

楼中众人听得此词,也是赞叹,这却是好词,言语青色,颇有花间词风,当得如此称赞。一时间,议论之声又起,章知州与范大人也是细细品评,言谈着这词。

陈尧咨不禁莞尔,走到文房四宝,提起湖笔便把这一联挥洒。掌柜见此,兴奋地不得了,满脸的笑容,道:“三公子请放心,重阳之期,小店定为您准备周全,公子只管一展才华,些许小事的,咱们这些人便可做好。”

三兄弟来到右首案牍,便挽衫而坐。陈尧佐低声道:“三弟可知此人是谁?”

其左座一人回笑道:“这解试哪能说得清,但以咱三人之才学,想来应是不难。”

陈尧咨回道:“薛涛退隐于成都西郊之浣花溪甚久,浣花之人多业造纸,涛惜其幅大,不便写己所作小诗,便在成都浣花溪,采木芙蓉皮作原料,加芙蓉花汁,制成深红色精美小彩笺,后世流行之红色小八行纸,薛涛笺也,在当时及后世极为流传。”

那小商贩笑了,道:“这事您可来对了。”

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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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宽笑道:“贤侄确实不同寻常,老夫有门生几人,却无一人有你的见地,可惜老夫却是身在成都,不能对你有所亲授。”

陈尧叟却道:“父亲定不怪罪于你,此事也是佳话一篇啊”这话说的触动了陈尧咨的心灵,欲言欲止。

范宽笑了,道:“确实此人,瓦市坊间、街头巷尾都唱起诗词。听闻其诗词,皆是佳作,可见此人才华横溢,为兄确实想见上一面。”

柳德那厮精明无比,见此情景,拿着文房四宝就走了进来。众人为他铺好笔墨只见陈尧咨远望着花园婷婷莲子,心似沉思在,众人都觉此时荷叶虽美,却是酒宴更浓,不住的翘首以盼。

早起而来,陈府开始准备寿礼,这一直就忙碌大半个日子,待到将近酉时,才算完工。父子四人,便一行来到柳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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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开这时候道:“唐夫、希元二人虽是年龄较大,也取字,尧咨虽是年纪小,但也是才华横溢,不免与人交往过甚。当取一字,以表寸心。”

秋蓉此时正侍候在陈尧咨的卧榻旁,手里拿着一张细布面巾,在滚烫的热水里浸泡一下,白皙的纤纤素手顿时被熏红,熟练地拿毛巾,拧干烫水,敷在陈尧咨的额头,也是忙碌不堪。

“你们三兄弟均是人中之龙凤,想你大哥持重,你二哥才名远扬,你却是更甚。”接着又问道:“你大哥二哥可有功名在身?”

于是吩咐小厮们给各位看做。众人坐下之后,有举杯相邀:

柳青瑶玩笑似的说道:

“小姐,你又不大,怎么也说些文绉绉的言语。”芷荷调笑道。

陈尧咨正在练习书法,他深知,在这样的时代,写的好的书法是多么可贵,作用如何的巨大。但小院前的议论声传到他的耳朵,也就放下了笔,还未走出小屋,二哥已经走了进来。

“唉,你这孩子,总是顽劣成性,闯祸也不知多少,这该如何是好。你大哥、二哥都让人省心不少,却唯独你让为娘揪心不已啊。”

“还是二弟细心,不提及,愚兄倒忘记了。”

“明日我到书房检查,还有唐夫、希元,每日读书习字必不能少,虽然你们已将年及弱冠,但需知人之学无止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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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尧叟这人还真有礼贤下士的风度,据史实记载,他真有大度之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