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铮暗自舒了一口气,自己冒险追到这里,就是想查清到底是谁要杀卢俊青,实在不想栾樛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掉。

正在交手的两人,见有人影从墙上落下,都吃了一惊,那名占到上风的黑影反应最快,左手的小弓在上方虚晃了一下,引得对手慌忙招架,然而,他右手圆月弯刀毫不客气地在对手的小腹一划而过。

他先将耳朵贴在墙上,倾听了一会儿动静,接着便抛出勾索,甩了上去。叭嗒一声,勾索仿佛勾到了什么地方。他没有立即行动,而是静等了片刻。

黄元度一愕,恍然想到,坐在自己对面的少年,似乎从來不按规矩出牌,所思所想,均不同于寻常人等,且常人惊人之语。

六月初八那天,天『色』刚刚黑下来,宋铮出了驿馆,直奔黄岳的私宅。≧≦一番装扮后,偷偷来到了相府。

后世列强打开中国时,从南京条约到烟台条约、马关条约、辛丑条约,每一次不平等条约伴随的,都是开放沿海、沿长江的通商口岸。为何列强要『逼』着中国做买卖?自然是方便它们倾销商品,掠走中国的大量白银。

吃到半饱的时候,逄瑛举起了杯子:“來,宋师,这一杯朕贺你安然回來。”

“什么?竟有此事?”宋铮吃了一惊。

当然,碰到黄娇不临朝的时候,逄瑛总要亲自去一趟。只是最近几个月來,黄娇临朝的时候越來越少。外面的人都以为是太后再慢慢地向逄瑛交权,只有逄瑛自己知道,太后的身子骨确实是每况愈下,人也越來越瘦。即使是几次出现在朝堂上,也总是萎靡不振,或者发一些莫名的火气。

眼下,为韩忠平反可是一件大功劳。逄瑛明年就将正式秉政,由其提起这件事,可以起到收拢人心的作用。要知道,韩忠尽管死了十年,但在军中影响依然巨大,许多将领都是出自韩忠门下,而且现在都在职。

宋珏伸长脖子瞅了瞅,脸上也露出喜色。

宋铮面不改色地笑道,“乃我大齐礼部尚书郭兴嘉郭大人,亲迎蜀使。”

宋铮心里咯噔一下,钱满柜的言下之意是,若非他变成太监,也会生儿育女了----这厮果然放不下当年的事,当年自己让其下体受创,又赶上宋家庄大案,钱满柜來不及医治,以至被阉割。说起來,自己还是始作俑者。

对于徐府声明通奸之事,因为简家婢女小婷死不承认通奸之事,右司并未采纳。当然,徐明肃强抢民女的勾当被完全翻了出來,其恶行令人发指。

圣上只给三天的查案时间,不可谓不紧迫。水丁笑道,“木兄,既然时间短,又是要彻查,一些非正常手段也可以使用。”

当然,吕春还不知道棺材内的人,就是让弟弟吕秋身陷囹圄的出谋划策者。否则,吕春恐怕会收拾起自己的怜悯之心。

“能摆下这么大阵势,想出如此计策的,恐怕只有那条老狐狸了。就算不是他,也与他脱不了关系。”逄通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宋铮已经秘密潜回了江宁,所以想当然地把帐算到别人头上。

“少爷!少爷!”德叔轻唤了两声,简二少木然地转过头來看了他一眼,又转回去,盯着令狐曦的脸庞。

徐明肃正在纳罕,哐的一声,门被撞开,简二少一步跨进來。

高个子家丁嘿嘿一笑,“多谢三爷照顾。”

简二少脑袋嗡的一下,原來是有人看中了自己的老婆,晚天晚上的大火,不过是调虎离山之计。项庄舞剑,意在沛公,自己的老婆才是人家的目标啊。

茶很快端上來了,另一个丫环则找了一大圈儿也沒发现少夫人,不得不回來禀告。

宋铮一系列大动作,沒有响声是不可能的。钱庄护卫很快察觉到了动静,纷纷向楼后的小门儿处凑了过來。

树上一时静默了。下面的一对男女则打扫战场,重新穿戴好衣服后,便招唤两个丫环打水洗澡。情意再浓,浑身腻腻的也无法睡觉。

“去你娘的!”阎三儿笑骂道,“你以为老子是你,专门儿和老鸨勾搭!”

那张纸上写的,赫然是简二少在黄嵩府上提出的造假计划,连具体方式都道明了。

“那你是怎么逃回來的?”

“你说金齐之间会有大战吗?就像大齐建国之初一样?”赤虎脸色凝重地问道。

“十分精良,如果我沒猜错的话,里面加入了大量的银钢,硬度惊人,不像是民间做的。”赤虎的眼光果然不凡。

木玉和厉红娘摇了摇头,在这里,也只有身为帝师的宋铮敢说这样的话。

木玉的脸也小红了一下,瞅着眼前的“奸夫**”,不由得笑骂道,“臭小子,就知道作怪!”

宋铮晃了晃脑袋,思绪转回來,“不管怎么说,黄元度是想让咱们拖住这件案子。只要拖住了,这件案子就沒法向下追查,也就查不到黄元度的身上,那黄元度就暂时是安全的。”

“不行!这次我回來,有更重要的事做,暂时不能公开露面。”宋铮断然道,在沒了解国公府那边的情况前,宋铮只有藏在暗处才更有利。

这次大战,相当于江南大家和各个中小货主的联合体打了一次擂台,结果可想而知。江南大家受损不小,中小货主也损失惨重,与之相比,商贸行几乎沒有损失,惟一大赚的是那些行脚商人。

丛玉霜在江宁小有诗名,这首诗便是其中之一。当日在历城,宋铮送给丛玉霜的这首诗,本來是劝解她用的,让她维持高洁的本性。丛玉霜还真记在心里,时时书写以自勉。去年嫁到国公府后,这首诗被国公府的下人传了出去,人人都以为是丛玉霜所作。

这种情况反应到今天这个场合上,代表董兰成出场的宋瑜,就显得独了一些。再加上性格使然,宋瑜便成了今天的中间派。

在与宋铮等人的交往中,逄霆逐渐磨砺掉了原來的恶少气质,而自从娶了丛玉霜后,更是全然改观。两人琴瑟相和,颇为美满。丛玉霜诗才绝佳,人也长得娇美,把个逄小公爷迷得不得了。

黄元度的身子僵住了,半晌之后才颤微微地伸出右手,摸到黄岳的头上,“好孩子,是为父错怪你了。”黄元度也明白,以黄岳的智商,在自己面前玩不出花样。

“哦!多谢小姐。”宋铮又施了一礼,低头看见仍然昏迷在地上的丫环,连忙道,“丫环沒事,我这就把她弄醒,还望小姐帮忙劝说,莫要惊到府上他人。”

说做就做,蔡勇很快为宋铮研好了笔墨,宋铮铺开纸张,连写了四封信。其中两封是写给李邕熙和李元震,另一封是写给尚在密州守备杨仝,还有一封是写给在老家宋家庄的姨奶奶。

谁也沒想到,这三十万两银子最初并沒有被转到大通钱庄,而是其中的绝大部分被转到了江宁府库,而后被瑞丰钱庄提走。

宋铮点了点头,“乔震川乔总督,范大人想必也了解。”

这种政策不但造成盐价飞涨,也变相地损害了朝廷的利益。由此,大齐的“藏富于民”变成了“藏富于大家族”。黄元度也意识到了失策,在忍无可忍的情况下,选择与逄桧配合,直接查抄了纪家,将食盐收回來。

宋铮亦点了点头。此时,蔡勇将身份文牒呈上,宋铮佯作翻了翻,便吩咐蜀国护卫下去。

宋铮一怔,这才想到自己一时着慌,本能地把马屁话不要钱似地往上扔,让紫月看了笑话。当即又加上一句,“实在是公主魅力惊人,小生叹服之至。”

现在,郎正淳问宋铮,大齐是否对李喜有想法,宋铮就存了尽快拖蜀国下水的想法。不然的话,等陇右也被大金吞并了,那可就危险了。

清静散人是熙儿的恩师,李元震也对其十分尊敬。对于孙不二收苏蝉为徒,李元震也阻拦不得,所以,把怨气全撒到了宋铮身上。

李元震怔怔地打量的着宋铮,“你这一招,连我也不得不说佩服了。我这把刀,只能面对面取人性命,而你的刀却是杀人于无形。”

郎伯岩的脸瞬间转红,两只眼瞪得比牛还大。突然,他暴吼一声,举刀就向着蒋魁兜头劈下。蒋魁早有准备,连忙避开。

直到两个时辰后,小太监匆匆进來报告,宰相安胄求见。郎正淳慢慢地舒了一口气,“时间差不多了。”

“很难!除非……”宋铮迟疑地道,心里在盘算怎么把自己需要的东西说出去。

“你知道什么!”蒋魁忽然转过头來,厉声喝道,把宋铮吓了一跳。

李元震犹豫了片刻,“也好!且听你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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