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件普通的差事儿,却转了好几道弯儿,胖家丁有些反应不及。阎三儿也有点儿头晕,可是沒办法,那个和他“做买卖”的人,就是这么教他的。

德叔道,“凭我们的力量,很难追查到少夫人。现在只有两条路可走,一是报官,二是找人帮忙。”

简二少暗叹倒霉之余,又连忙安排人请工匠,看看是否能修复。其实简二少也知道,烧成这个模样,除了重新修盖,别无它法。当然,简二少也发了狠,派出几名护卫秘密查探始作俑者,誓把纵火之人碎尸万断。

宋铮稍加思索,便认准右前方走去。很快,他的手便触摸到了楼梯。要在这里纵火,沒有比楼梯更合适的了。它是全由木板组成,分布稀疏,一旦点然,火势很快就会蹿到楼上去。

宋铮缓缓地吐了一口浊气,真要命啊!这种感觉像是上一世在课堂上看某种小说,既担心被老师发现,又舍不得撤回眼神。

高个子却目向西边儿,那里远远出现了一辆马车,赶车的马夫一边挥汗如雨,一边挥鞭催促着驾车的那匹棕色骡子。后面一个小巧的车厢上,厢帘盖得严严实实的,应该是女眷。

屋门刚关,吕大富便一个轱辘从床上坐了起來,眼睛也瞬时放出光彩。除了脸色略有苍白外,哪有一点病重的样子。

“本來我们有十足的把握,由我带人缠住宋铮,郎伯岩的手下去对付蜀国太子,只是沒料到对方护卫死战不退,而宋铮的功夫远非弟子所料,弟子很快被其击败,十数人被击杀个干净,又赶到了那蜀国太子身边,将其救走。”

宋铮恍然,自己借着汇通商贸行的船只,一路疾行,的确比一般客船快一些。

“姐姐,不知寅夜來此,找小弟何事啊?”宋铮一边笑着,一边倒上一杯香茗,满脸笑意地送了上去。

“正是如此。”厉红娘正色道,“英大哥和逄震又试了两次,都无功而返,只得放弃了。到现在,段都统和逄巽依然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不得不说《春阳谱》的神妙,在这方面竟然也有奇效。这不,当宋铮稍缓一口气,又攀上高峰去拨弄那弹性十足的红豆。厉红娘立时又发出诱人的娇吟。对宋铮來说,这娇吟如同战鼓,催人奋战。

宋铮点了点头,“这二十八万两银子的去向,很多人都心中有数,是被黄元度弄到了都卫军。当年都卫军初建的时候,黄元度是为了对抗王爷逄桧的重压,生怕逄桧一不小心动了当皇帝的心思。”

宋铮叹道,“一万五千两,还是太少了。若火势再大些,恐怕要从总行这边调银子了。”

吕大富固执起來,徐明轩和黄岳也沒办法。此后不久,江南大家倒是派人來谈判來着,但商贸行把条件一提,來人拂袖而去。一成的股份?打发要饭的呢?

简二少脸色微变,虽然自己的妻子的确很好,但被这么一个色鬼夸,简二少心里有说不出的别扭。简二少的妻子复姓令狐,单名一个曦字,是东京开封一个勋贵家的外侄女,不但姿色绝佳,更兼智计非凡,长于筹算。自从嫁给简二少后,接触到钱庄的业务,令狐曦很快就显出惊人的天赋,对各种账目往來更是心细如发,熟稔无比,帮了简二少很大的忙。

最终二十八万两从江宁府库和瑞丰钱号走了一遭,都后还是流到了相府,用以打造都卫军。江宁府库和瑞丰钱号纯粹是打酱油的角色,屁好处沒落到,也只有申华青一个人得了一千两银子。

“恐怕是那吕春知道事不可为,又向躺在床上的吕大胖子讨主意去了。”坐在黄嵩身边的一个二十许的年轻人嘿嘿笑道,“只怕吕大胖子现在病入膏肓,抓断了头发也想不出什么主意了。”

黄岳想不这么透彻,但也知道父亲的日子不好过,对于目前汇通商贸行的困境,更是无能为力。

女子的目光惊骇欲绝,用力地扭动着身子,丰满的翘臀不住地摩擦着宋铮,让宋铮感觉身子麻酥酥的。若非这是在吕府,宋铮还会多享受一会儿。

嘱咐管臣不要把自己回來的消息泄露出去,宋铮送走了管臣。

瑞丰钱庄的规模自然远远比不上大通钱庄和开宝钱庄,除了总号在晋江外,在福建路和两浙路及江宁设立八家分号。其中,江宁分号是规模不小,仅次于总号,所发行的银票在江宁也有不小的市场。

范志同哈哈一笑,“宋大人孤身入蜀,凭一人之力,立赫赫之功,自然是当的。”当即,他手挽宋铮的臂膀,相偕入府。

“黄元度被夺了都卫军,现在被他贬斥的韦不周又当上了文院总教习,我不相信,黄元度会一点也沒有反击?”

“谁!”

紫月默念了一句,眼睛一亮,“大人随意吟出的诗句,为何如此豁达?月儿看了那些花败落,伤心得不得了呢!”

宋铮心中一震。郎正淳仍然在担心大齐会继续西进,占领大散关,以打通川陕。原來大齐进军关中,其本意瞄着蜀国來的。现在逄桧已死,再加上大齐内部状况比较糟糕,肯定暂时无力再西进了。但郎正淳也知道,大齐皇帝逄瑛,也不是一个安份的主儿,以后会不会再图谋蜀国,还真说不定。

翠浮观的清静殿前,两个俏丽的女道姑簇拥在梅花树下,言笑晏晏,任由粉红的落英洒满肩头。这一刻,清静殿也因着两个女子,散发出一种明艳之色。

“算是同归于尽吧。”宋铮轻叹了一声。

蒋魁看了看四周,心里有些焦急,口上还在应付道,“刚才我们进山的时候,马也拴在了山下。沒有马,我们很难逃脱。看现在的天色,我们如果尽快赶到山下的话,应该还能骑马离开。”

“稍安勿躁!”郎正淳淡淡地道,“你要仔细想想,我为何会这么做。记住了,做一个君王,要把祖国的利益和个人的情感分开。”

蒋魁失神地坐在椅子上,双唇哆嗦着,说不出话。他终于认定,就算沒有宋铮,也一样会功败垂成。

蒋魁上前,轻轻地摸索着地图,显得极为留恋,这更让宋铮大惑不解。

宋铮招呼了一声。王若雄连忙迎上前,“公子,我……”

“沒有!沒有!宋小郎怎会做此事!”郎伯川连连摆手,“儿臣这些日子与其相处,几乎无所不谈。宋小郎极为讨厌战祸,最希望的是天下太平无事,沒有战乱。金齐是世仇,之所以言和,宋小郎也是出了力的。儿臣观他是真有诚意促进蜀齐谈和。”

宋铮面不改色,听得非常详细,沒有插任何话。王若雄将那封信误会成宋铮安排人传递的,宋铮亦沒有反驳。

“來,白兄,尝尝这个,味道怎么样?”宋铮一边挑动着柴火,一边略带得意地把一串烤鱼递到郎伯川面前。

“传旨殿卫司,均在本部待命,敢乱离者,杀无赦。”

“父皇,是这封!”紫月把写着“圣上亲启”的信封递了过去。却被郎正淳身边的小太监一把抓住,“圣上且慢,以防有诈,容奴婢为你拆信!”

旁边束手而立的两名宫女相互看了看,一人上前轻声道,“公主,这里太凉,还是到屋里去吧。”

眼见徐明肃惨呼声越來越小,德叔终于大急,冲着在一边叫好的朱姓头目大呼道,“混蛋,还不快阻止少爷!这人就算碎尸万断,也不应该死在少爷手上!”

朱姓头目亦是老江湖,犹豫了半晌,终于上前扯住气喘吁吁的简二少,“少爷,你先歇一歇,他跑不了。咱们先救醒少夫人,再处理他也不迟。”

简二少停了下來,转头看了看依旧昏迷不醒的令狐曦,大呼了一声,狠狠地向着艇明肃抽了一记,便抛下鞭子,回头抱起令狐曦,长声痛哭。

德叔和朱姓头目对视了一眼,均暗暗呼了一口气。

就在这时,一名护卫闯进來,向着朱姓头目一抱拳,“我们从旁边的屋子里发现了四名女子,都是被人偷抢來的,关在了那里。这几个人如何处理?请示下。”

“把她们带到这里來,这些人是证据,一定要保护好。”德叔立即吩咐道。今日之事注定无法善了,如何能做到有理有据,更好地了结此事,德叔不得不早做打算。

很快,几个衣衫褴褛的女子被带进了屋子。几个女子均面容姣好,裸露的肌肤上,有着各式各样的鞭痕。

几个女子一进屋,均满脸凄惶。不过,在看到吊在墙上的徐明肃后,脸色立即大变,在众人反应过來之前,几个女子齐齐地喊了一声,扑了上去。用手掐,用牙咬,用脚踹,个个声若厉鬼,差点儿将徐明肃活啃了。

好不容易将这几个女子扯下來,再看徐明肃,左边的耳朵少了半个,一只眼睛也在流血,嘴被活活撕裂到了腮帮子。更有一个狠的,死死咬住了徐明肃的下体,就是不松口,直到最后把徐明肃变成了太监。

身体早就被酒色淘空了的徐明肃,在挨过鞭子和撕咬后,再也支撑不住了,一命归西。

确认徐明肃的确沒气了,德叔长叹一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