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皆是皇城下最有名的铺子,不少有钱人家爱此处购买。好多人也以买到这里的东西为荣。所以我特意排了队寻来的。”但是这些话听在晏母耳朵里却是格外的吞咽不得。

晏滋顺着犯人的目光看向窗外,随即又冷笑着收回目光“我们总算见面了。怎么样?外面的世界可好?不过你太不乖了,不肯安分守己的做一个良民只好请你来这里坐坐。不知道大牢的生活可还习惯?”

想到此处,倔强又慈祥的老脸忽然泪流满面。晶莹的泪花在威严的冷漠的宫廷气息的反衬下更加炽热,仿佛一触碰就能将自己烧为灰烬。

这个极快的动作叫晏滋看了哭笑不得“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为何这么拘束,以前的你好像不是这个样子的。是否有什么不对劲?”

过了良久,清脆爽朗的笑声格格不入的响起,叶庄主玩味的看着他们勾起一抹邪意“哈哈,我只是随口一说,二位掌门不要介意。我知道你们都是赫赫有名的大人物,是正道的楷模,怎么会如此作为!也怪我不该开这种无聊的玩笑,真是不好意思。哦,对了,我约了青楼有名的花魁赏花,暂且不与你们闲聊了。二位掌门若是无事相商,请恕叶某人先行告辞。”

谁知让晏滋拉住了手,好奇转头看。

空旷的大殿内,随意一句话都透露着冷厉刺骨的气息,让人打起寒噤。侍卫稍稍抖了抖身禀告“回,回女皇。宫门口来了四个自称掌门的武林中人,说要见您。”

“哼”盛临圣无奈一笑“连你一个女流之辈都不肯离开,我自然更不能离开了。也罢,反正我盛临圣贱命一条,如果不是师父师母呵护有加早就饿死在三岁那年了又何来现在的我。既然你不肯离开我就豁出这条命陪你!”说的坚决,仿佛神一般的护着自己。

不过盛临圣也不是好欺负的主,一个憨笑风轻云淡的化解了这场暗斗。

谁知刚说完,那人已经进来,一把长剑飞身而过,从管家脖子前掠过。只觉得一丝阴冷嗖的一下从面前飞过直接去了盛临圣那边。

晏滋回了寝宫,这是一间富丽堂皇的屋子六根顶梁柱都雕刻着神态各异栩栩如生的飞龙。使得整个屋子威仪霸气显得十分尊贵,同时也将晏滋与世间凡人的距离越拉越远。

晏滋长叹口气,看着这金碧辉煌的屋子。想想当初的一番逆天计划不过是为了报复这个不堪的国家。真没想到事成之后会是这样的结局。上天给了她至尊无比的身份也夺去了温暖善良的亲情,既然没了回头路只能往前走。

“我娘跟你说了什么?”

随即一股空旷的威严的气息向自己袭来,逼得自己绷起脸不得不装作一副很坚强的样子。

晏滋依旧淡笑“祝掌门果然是个性情中人,说话就是这么爽快!既然如此小女子也开门见山直说了。很简单,老皇帝驾崩新帝无能无法造福百姓。我想借住你们的威望动整个武林推翻朝廷重建新国。”

晏滋明白这个蒙傲虬看似强壮威武实则害怕的紧,方才之言并非胡言乱语而是因为害怕生出的揣测之言。哼,风流的男人总是担心自己会被丧命女人之手,所以还没等自己回答他就自以为是的认定她会离开此处会对他下毒手。

“好你个阴毒的女人,你居然对皇子说是本宫所为!哼,我说你怎么这么好心给我天赐良机,原来是早有预谋,你这个阴毒的女人!去死吧!”

众姐妹赶紧退下,并且关上房门。啪,房门一关,各种诡秘邪魅的气氛纷至沓来,蒙傲虬笑得更加邪恶,活脱脱一只嗜血的野兽正虎视眈眈的注视着眼前的肥肉。

晏滋见其三顿没吃饭了便找来碗筷为其盛上。

“晏滋姐,我们不想这么多了。船到桥头自然直,老天也会帮我们的,不如先睡下吧,我去帮你关窗。”师焰裳赶紧擦掉眼泪,勉强挤出笑脸,故作轻松。

皇帝一看这情形更是大喜,但嘴上不说,目光却如利器般狠狠刺向一旁神色苍白面容憔悴的晏大将军。

“不,朕不吃,想做给母亲吃。母亲喜欢,朕想学。”回答声极小,而毫无底气。若不是周围没人打扰,师焰裳就听不真切了。

“哈哈”师焰裳微微一笑缓解尴尬“好啊,既然陛下想学,那奴婢教您便是。来人……”

“等等!今晚我们还是去御膳房做吧。把东西搬来此处实在没有心情,倒不如置身于御膳房内,如此才更贴近。”

“好”师焰裳同意,带着晏滋去了。

御膳房,这个传言中汇聚天下大厨与一体的地方原来也是这般普通。都是一样的锅碗瓢盆似乎没有民间所传的这般夸张。当初她还是将军千金的时候也曾幻想着吃上一口御膳房的东西,那种感觉好似期盼琼浆玉液一般。

如今真正吃上了又觉得与平日所食也无差异。

这又想起师焰裳所言,任何事物都是一样的,不过是人们所言将其夸大罢了。就好像御膳房里的美食也好像皇宫之中的自己,不过都是人们夸大事实歪曲真相罢了。

不知道母亲可否从一碗粥中品味到自己还是与从前一样,她能理解自己的心吗。

晏滋一边冲洗银耳莲子一边想着母亲的容颜声音。师焰裳则在旁处指点,果然人无完人,三百六十行行行都有一定高手。就好比现在的晏滋笨手笨脚的,连准备食材都是一种笑话。好不容易在师焰裳的嘲笑声中将所有东西备齐,麻烦之事又生了。点火该如何点,灶里的火候又是个拿捏不准的问题,火小了会灭火大了又糊。

总之简简单单的一碗粥,费了半天劲,没少被师焰裳笑话。到最后她已经无力嘲笑,只得乖乖坐在一旁遭罪的尝着一碗比一碗还烂还没食欲的粥。

两个时辰过去后,师焰裳只觉得困意浓浓,肚子也一点点吃撑了,偏偏晏滋还在不停的忙碌当中。各种无奈,本想趴着小睡一会,谁知一睡就过了头。晏滋知道她累了,而且方才的嘲笑也叫自己着实没面子,所以不敢打扰,决定自己品尝。

这么一尝才觉粥糊过头,莲子又煮烂了。果然还是自己品尝为好,如此才能大体掌握火候以及烹饪程度。晏滋还在不厌其烦的做着,师焰裳则一觉睡到大天亮。

等醒来之时才觉一夜未回,两人都在御膳房中忙碌,前来早班的宫女太监见女皇陛下如此窘迫的模样以及师掌事这般高高在上的坐在凳子上,都议论纷纷。爱嚼舌根的下人开始讨论说师掌事要越权,师焰裳依稀听到这些闲言碎语,赶紧推醒靠着桌角睡去的晏滋。

晏滋这才站起身,腿脚有些麻,脸上也黑乎乎一片,看的宫女太监想笑又不敢笑,全都憋红了脸死咬着嘴唇。

师焰裳生怕女皇出丑,赶紧用身子遮挡他们的视线,倒是晏滋不以为然,很大方的推开师焰裳然后从御膳房若无其事的出去。

“焰裳,把朕熬好的粥端给娘喝,不要说是朕做的。朕也该上朝了,今日定有好戏上演。”说着,邪魅的眼神再次勾起,灰土的炭屑丝毫不减女皇的霸气反而将睿智的犀利的眼神尽展无疑。

宫女们迅速给女皇洗漱之后,紧随其后跟至大殿,随后自觉站成两排门口候旨。

女帝拖曳长袍上朝,文武百官跪迎三呼万岁。四位将军以及盛临圣依旧不下跪,晏滋冷艳扫视不予计较,反而更加邪魅诡秘。

“四位将军近日可过的滋润?咦,怎的四位脸上都或多或少的有些瘀伤,究竟是何人所为,你们的脸色怎么也有些苍白?莫不是朕亏待了你们?不会吧,以你们的俸禄足以买一百盒上好的胭脂水粉修饰瘀伤了,何以这般见人,莫不是故意涂抹成这样给朕娱乐?哈哈,那可真是谢谢你们了,朕本来心情不好,如今瞧见你们这般用心良苦的抹黑自己博朕一笑真是忠心耿耿。哈哈,朕定要重重赏赐。”

四位将军你看我我看你,被晏滋的一番冷嘲热讽弄的十分尴尬,下不来台。

尤其是叶庄主,自从昨晚被晏滋赶出皇宫更是不敢再乱来了,如今见了她恨不得找个地方躲起来更别说是当众搭讪了,连屁都不敢放。

偏偏,晏滋就是要找他麻烦“叶将军,你平日可是最活跃的,怎的今日也做起了闷葫芦。究竟出了何事为何闷闷不乐的。莫不是手下难以管教被他们骑上头了还是与三位将军难以相处窝里斗了?”

叶庄主支支吾吾愣是不说一句话,晏滋则是笑得更大声更放肆了,眼底心里毫无他们的身影。四位将军气的说不出话来,这小姑娘太过分了,居然不把他们放在眼里。偏偏自己也作孽,搞的这般狼狈,不让人笑话才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