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老师。”她的声音更软了一些,“帮帮忙,回来之后,我可以帮你做事。”

“怎么会这样……你看看……很久了……”

“阿衡……阿衡……”刘楚佩紧紧攥着他的衣袖,口中不停叫着他的名字,声音中的颤抖透露着她的无措和恐惧。

“有猫?”刘楚佩眼睛一亮,朝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她压低了步子的声音,小心翼翼地往草地中探了探身子。

前面是一处假山,刘楚佩停下脚步,四处张望。

“阿楚。”谢衡不悦地叫住她,声音带着往日没有的责备,“有什么事等等再说。”

“是我是我。”梅树另一头突然传来一道激动的声音,他端起在他面前打转的酒杯,一饮而尽,“那我先来,薄帷鉴明月,清风吹我襟。”

“哪里是埋汰您,不过是想讨您开心罢了。”刘楚佩一脸邀功的模样,却叫人不觉有假,十分真诚。

谢府就在城南,刘楚佩让人抄了近道,不过半个时辰便看到了谢府。

王言之这样一个人仿佛从未在建康城出现过,她竟然连和他有关的一丝一缕都找不到。

“哦,是顾同学啊。”教授听她的声音有些熟悉,抬了抬他的老花镜,这才看清了她的模样,刚刚的严肃和不悦瞬间不见,转而笑脸盈盈地说道:“没事没事,我是想说,等等你把门带上。”

顾言然坐下,将书拿出,看了眼时间,还有五分钟就上课了,她以前都是提前半小时到的,因为昨晚住在老宅,今天早上又回银湖湾的家拿了书,才晚到了很多。

“那个……老温,我之前有一件事一直没有和你说。”聂余安有些不安,温言之的脾气他了解,要是让温言之知道自己早就知道那件事,而且还没有告诉他,他肯定吃不了兜着走。

“我爸妈要再等半个月才回来,最近很忙。”许亦洲往走在后面的顾言然看去,一副痞痞的模样,“顾言然,半年不见我,连哥哥都不叫了?”

她赶忙拿过温言之手中的行李箱,“谢谢,接我的人来了,你也去忙你的吧。”她转身对着许亦琛说道:“许亦琛,赶快走吧,我有些饿了。”

温言之开门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穿着睡衣的她蹲在阳台上,打理着外面的花草,散落了一地的残叶枯枝。

他无奈,只得将她重新抱起,顾言然,这可是你招惹我的,明天可别怨我。

前面的人听到她的声音,顿住脚步,转过身,一个身影便撞进了他的怀里。

说实话,让她再回去,她还是有些抵触的,到时候又出现什么东西,而且只有她一个人在,她还是有些怕的,虽然那些所谓的不干净的东西极有可能是她的幻想。

“还没睡吗?”对面低沉的声音传来,抚平了她心中的烦躁。

那么大一个玉椁,花费的玉石不计其数,况且还要找到纹路相近,色泽相似的,可见这是一项多么耗时耗力的工程了。

扑面而来一股腐朽的味道,隔着口罩的顾言然都闻到了。

“到时候被阿言知道了,少不了又要被他骂的。”温芮有时候觉得自己活得十分憋屈,明明他比温言之大,但是他却是像她哥哥,总是压她一头。

顾言然一听,心中咯噔一声,觉得不妙,她立马察觉到温老爷子其实不大喜欢她,那些什么师生关系的不过都是他的一些说辞。

“顾小姐是怎么和我弟弟认识的?”对于两人会认识,其实她不好奇,但是两人会走得那么近,她是十分好奇的,这个女生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让他那个看似不食人间烟火的弟弟如今也动了凡心。

“你赚钱也不容易啊。”她低下头轻声说,有些不好意思。

一阵手机铃声打断了他的思绪,他接起。

见吴昊相信了她说的话,顾言然才松了一口气,她可真是怕他问个不停。

“我以后想土葬。”她目光中透着光亮,不似看玩笑。

手中的温度突然消失,温言之心中突然有些空缺,他放下手,重新戴上手套,若无其事地在一旁翻看着。

温言之示意顾言然跟上。

当初她便是因为“言之”这个名字,找了他许久……原来,这根本不是他的名。

来南京的事,她和谁都没有说,只是来这两三天,否则又是免不了要聚一聚,着实太费时间,她准备这边一结束就回去。

顾言然跟在他身后,不敢说一句话。

“你倒是厉害了,一来就教训起老爷子我了。”许老爷子气得吹胡子瞪眼的,他只是下意识地抬了个头,哪里晓得这个外孙女正好来了。

她转头看了眼许亦琛,见他给了自己一个放心的目光,才起身对着罗医生点点头,出了门。

时间越久,她心里越是不安。

她赶忙低下头,“你……你怎么在这?”

聂余安心里不免嘀咕,不都是鞋子嘛,有什么不一样的,他直接穿新的不就好了,省得他换,奇怪。

这一下,聂余安便知温言之有些不悦了,他不敢再多说,讪讪的笑了笑。

“谢谢。”顾言然偏过头看了温言之一眼,便转头看向聂余安,“之前幸亏金教授,也麻烦你了,都没好好谢谢你,你什么时候有空,请你吃饭。”

“那算什么?”温言之走回讲台后,拿起板擦,一下下擦去上节课留下的板书字迹。

这课本来是刘导的课,他如今来不了,顾言然自然是知道的,但是哪个老师来代课她不知道,也没有关注。

果然,金教授在这里,他背对着大门,在写着什么。

她发现,顾言然对这熟门熟路,不像第一次来,心里更是惊讶。

她每次出门都不会带很多钱,但也是足够在外面开销的,只是那日恰好落在家里了。

“等等我送你回学校。”

温言之只是跟在她身后,看着前面那时不时转头看他一眼的人,也不说话。

“不曾呢。”刘楚佩扬起,“怎么了,母后,怎突然问起谢衡?”

刘楚佩一愣,“你问清楚了?可是琅琊王氏?别问错了。”

记录南朝宋史的那几张的页码早就熟记于心,她顺手一翻。

这……教授的这招先斩后奏当真是练得炉火纯青啊,到头来她的意见倒是一点也不重要,她无奈地笑了笑。以前也不是没有这样的情况,她也见怪不怪了。

“早些回去吧。”他收起了冷意,对她含笑道。

有种撒了谎的孩子被揭穿的感觉,刘楚佩心头一紧,攥紧了手中的灯。

不远处,人群围成两三圈,中间摆着几十盏花灯,一位老者站在花灯下,对着众人说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