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管我。”顾言然在私下总是买一些手工艺品收藏,有时候看得上眼的,价格一点都不便宜。

“没事。”顾言然淡淡一笑。

“放心,我会告诉你的。”温言之换下鞋子,弯腰将脚边灰色的拖鞋放到柜子上。

她将鞋子放在他脚边,“换上吧。”

电梯门打开的那一瞬间,她不得不走出去,四周的薄荷味突然消失,叫她有些怅然若失。

她垂头丧气地靠在一边,这般委屈的模样,看得众人又是忍俊不禁。

“怎么了?”对面的声音虽说还是淡淡的,但起码有了反应,果然,温言之对顾言然还是有些不一样的。

她放下笔,这才发现金教授站在她身后,“教授,差不多了。”

她洗漱了一番,还未在床上坐下,就见手机屏幕亮了起来,伴随着震动声。

他也没有强求,点点头,看着刘楚佩和香奴有些凌乱的脚步渐渐远去。

她一手捧着河灯一手提着花灯向前头挤去。

“这位小姐,这盏灯是今日卖的最好的,只剩下一盏了,只需一贯钱。”拿商贩见刘楚佩喜欢,想来今日又可以赚一番,心中不免愉悦。

香奴点点头,“我都跑遍了,各家摊贩都说,今日河灯很紧俏,半个时辰前都卖完了。”她像个做错事了的孩子,双手不自主地揉搓着,声音低了下去,“一盏都没了。”

分明是很平常一句话,却让此刻的温言之听出了她语气里的不开心。

不得不说,现在在他看来,她的灵魂比外在更迷人。

说没有私心是假的,今日是元宵节,也是记忆中阿佩和言之相遇的日子,千年前他们只在第一次见面的上元节上放了河灯,之后就再也没有过了,若面前的人就是前世的言之,就算不记得她了,能陪着她再放一次河灯也是好的。

她道了别,手里捧着两个锦盒在小镇里走着,她没有马上离开,在小镇里逛了逛,傅歅说要陪她,她也拒绝了,今天她想一个人。

只见一个上了年纪却又精神奕奕的背影。

顾言然有些尴尬,朝门内温言之身上看了一眼,心中忍不住嘀咕:还有这个傻的。她哑然失笑。

明明是眼前的人落了水,可是言然的眼前却突然一片漆黑,四面八方如同河水涌来,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言然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但温言之显然也没有解释的想法,她想了想,才反应过来,原来他还记得那天晚上在电梯里见过他。

好在温言之也没有说什么,专心开着车。

最近的消息是一张图,字条内容他没有关注,他只是盯着字看了一会儿,思索着什么。

“等一下,等一下,我来了,要命,差点赶不上了。”车前门传来大大咧咧的声音,不用猜都知道是方诺。

无奈,言然只能跟着他向着车挪动步伐。

这石棺是要抬上去的,却不是现在,刘导也开始清理其他摆放的器具。

墓室中赫然放着一个石棺,周围陈列着各式珠宝玉器,即使在这不见天日的地方封存了那么多年,依旧不失其华贵之色。

“呵,刘楚佩,你是以什么身份与我说话,你也知道我是你阿姐,我们出自同母,姐妹本该一条心,你却帮衬着外人。”那说话的女子居高临下地看着跪着的人,像是看阶下囚一般。

她随便选了一份肉松面包,走到收银台准备付款,站在她前面的是一对母女,女孩站在母亲旁边东张西望,她转过头来,看到顾言然的脸庞,像受了惊的兔子,死命躲进了妈妈的怀抱,“妈妈,我怕……”

一众宫女在她身后笑到不行。

倒不是用这句话来警醒自己,只是单纯因为里面有“言之”二字,她当时想到了,便顺手写了下来。

她的书上,总是满满的笔记和随笔,还有很多被圈起的字,若是有心人,那便可以发现,被圈起的不是“言”,便是“之”字。

这是她的秘密,不会告诉别人,别人也不懂她。

“反正你又不听,谁来有什么关系?”何彦怡在一旁忍不住拆她的台。

“那可不一定,要是来个帅哥,我肯定听得很仔细啊。”周彤眼巴巴地望着门口,好像下一秒就会出现她口中的人一般。

这一看不要紧,门口进来的人,让周彤恍如梦境,她扯了扯何彦怡的手,“真的啊。”

“什么真的啊?”何彦怡被她扯着,没好气地往她目光所在的方向看去,“我天。”

教室中一阵骚动,大家都交头接耳,周围的谈论声隐隐传到顾言然耳边。

她抬起头看去,一愣。

一道身影走到讲台前,今天的他带着眼镜,斯人依旧,面若秋之月,鬓若刀裁,眉如墨画,目若秋波,色如春晓之花。

比平日里见到的他多了一份文人的儒雅温和。

温言之……怎么会是他?

“当真是公子如玉,世无双啊。”周彤双手撑着下巴,痴痴地望着讲台上的人。

她一时想不起用什么话来形容他,脑中只浮现出这句话。

“大家好,”他顿了顿,“你们刘教授因为有事,这学期前两个月的课我来代。我姓温,温其如玉的温。”

每个字从他的薄唇中吐出,如三月春风,携着细雨,轻柔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