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欢迎,但是龙月儿毕竟是长辈,还有何老爷正宠爱着,她每次过来,何金宝也只能坐一会找借口走开,陈霜降只能笑脸迎着,好言好语地伺候着。

害的本来就很少出院子的陈霜降,更是安静的过份,除了必要,几乎是一步都不肯踏出房门,何夫人这才慢慢地消停了。

跪到天麻麻黑的时候,何夫人总算是想到了陈霜降,免了她的罚,陈霜降这才揉着麻木的膝盖,一瘸一拐地去何夫人那里告了罪,才慢慢地往回走。

“不用四少爷这么麻烦,说上一声,我就一根绳子吊死在这里,也省了四少爷力气不是!”

刚付了针线的钱,陈霜降摸了摸自个的小荷包,空扁的也就只剩下几个铜铢了,于是就拿了钥匙,开了放钱的盒子。

等陈书楠从有记忆开始一年一年地慢慢回忆,一直回忆到大水的那一年,陈霜降终于冻得受不了了,尽量地放柔了声音说:“哥,我们回去吧,别让爹娘担心了。”

从小到大,杨氏一味地宠溺着陈书楠,连重话都舍不得说上一句,更别说动手甩巴掌了。

李兰佩也看到了陈霜降,不过她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慢慢地从陈霜降身边走过,在陈霜降刚觉得松一口气的时候,她突然回头狠狠地瞪着陈霜降看了一眼。

也不知道这究竟是好还是坏,陈霜降叹气,把空出来的小荷包都收拾装好,再把何金宝随手扔在地上的衣服给拾起来折的整整齐齐地放在床头的小凳子上。

“也就是家里做惯的,上不了什么台面。”陈霜降一边说,一边把咸菜饼捞出来控干油,才装到盘子里,又开盖看了看粥,关小了火,焖上一会,才拿碗出来装了。

倒是李兰佩沉不住气,现在年纪还小,跟何金宝说不上两情相悦情深意重什么的,但是朦胧的好感还是有的,又带着点孩子气的占有欲,总觉得是陈霜降抢了她的玩具一样,看着陈霜降就有点横挑鼻子竖挑眼,当时就冷冷地说:“这就是新表嫂啊,好像挺面熟的,哪里见过呢?”

陈霜降就着镜子看了一下,只是皱了皱眉头,觉得很奇怪没说,反而跟春燕闲话:“以前你在哪做事的,怎么都没见过你?”

“这种话为什么从来不在事前说……”陈霜降幽幽地嘟哝了一声,在陈世友还没有听清楚之前,又慢慢地笑,说,“嫁,为什么不嫁?何四少我至少是认得的,总比被嫁到不知道什么地方的好。”

陈霜降还是觉得很疲倦,摇摇晃晃地回去睡了一觉,还是觉得精神不济,等到了饭点,陈霜降才很迟钝地想起来,啊,昨天光顾着慌了,居然把食盒落在湖边忘了拿回来。

“啊,四表哥!”李兰佩被吓了一大跳,赶紧对着那边喊,“四表哥你干什么,赶紧下来!”

实在是觉得心里堵得慌,还没有等这边的事情忙完,陈霜降就偷偷地跑了出来,沿着堤坝慢慢地往何家走回去,忽然就觉得这个家里似乎再没有什么能让她感到留恋的了。

刚想走,突然之间感觉手被人握住了,差点没把陈霜降的心脏都给吓停。

翻箱倒柜地收罗了一圈,陈霜降也才找出一把铜铢,几个银铢子,少的可怜。陈霜降在何家是有工钱的,但是一开始就是说好,包吃包住,工钱很少,一个月也才两百个铜铢,偶然也会有几个赏钱,虽然平常也没有什么花费,陈霜降也是有拿钱回家的,所以等到陈霜降想用的时候,居然现自个从来没有乱花过钱,基本也没什么积蓄。

而且要是把陈霜降说给何金宝当妾,那不是还有一个正室的位置空着么,何夫人是想在李夫人没说明说出口之前,把何金宝的亲事给确定下来,所以何金宝要娶的话肯定是要娶妻的。

性子虽然软了点,被人欺上门,但李夫人也是个通透的人,这几年在家又是灰了心,也不期望达官显贵光耀门楣,只盼着女儿能平安康顺。

周嫂子倒是笑着弹了弹陈霜降额头,说:“这丫头就是一个劳碌命。”

在整个何家中唯一清闲的估计就是何金宝了,不过何四少最近也是很忧郁,何夫人不喜欢他差不多已经是公开的秘密,虽然在吃穿方面不至于亏待何金宝,但是肯定不会多用心的,过年的新衣服虽然有的,但是小衣袜子一类贴身的衣物却是没有送来新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