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他遇到的巨鲟乃是异数,普通鲟鱼最多十几年寿命,它却足足活了五十年,这么长的时间也算是吸取了天地精华,其血肉有补血滋养的功效,林源青昨晚拼命撕咬巨鲟的时候无意间喝下了大量的鱼血,真真是因祸得福,当然这些他是不知道的,只以为是自己身体好,也就没太在意。

林源青看到它布满利齿的嘴向着自己就咬了过来,忙调整身形,面朝鲟鱼,双手顶住鱼嘴,被鱼推着向前游去,鲟鱼的眼睛冒着淡淡的蓝光,显得阴森可怖,强大的水压撕裂了他背部的伤口,冒出的血将林源青包裹住,仿佛一颗红色的琥珀。

林源青飞速的扫视了一圈,心里盘算着如何脱困,而这几名士兵也慢慢的围了上来,林源青见势不妙,飞身蹬在一旁的木桶上,想要跳上房顶逃跑,“嘭”的一声闷响,一支白羽箭闪电般朝他胸口射来,无奈只能挥刀将其挑落,而身体也坠向地面。

楚婉紧握着玉坠,拼命咬住自己的嘴唇,不让自己哭出来,在林源青怀里使劲的点了点头。

大汉捂着手腕退后了几步,头一甩,恶狠狠地说道:“兄弟们,给我废了他出了人命算我的”

“呵,何止是厉害这五刀会来头可大了,前身名叫“五刀门”,是由五位刀客创办的,他们同出一门,是师兄弟,而他们的师傅是谁,却没人知道,只知道他们每个人武功高强,原本创立五刀门的初衷是想开宗立派,行侠仗义,无奈这几个人除了武功好之外,对帮派经营一窍不通,只是会教人武功,但是这年头,教武功收的钱哪够啊,渐渐的他们入不敷出,迫于生计,就接了一些押镖、保护有钱人的活,也总是被其他人拿来当枪使,做了一些又脏又臭的活,名声也就臭了,这时候帮派里出现了两种声音。”

朱先生忙扶住他的肩膀,一股舒服的内力顺着林源青的肩膀渗透到了他的四肢百骸中,疼痛感瞬间减轻了许多。

虽然他这一招可以直接击毙林源青,但是自己胸口可能也会中一脚,严飞虹本是江湖中成名已久的刺客,如果传出对上一个初入江湖的毛头小子胸口还被踢了一脚,那他的尊严就荡然无存了,思索之后,他决定收刀后撤,躲过了林源青的一脚,不过他在往后撤的同时,右手手腕一翻,瞬间在林源青的左腿上留下了一道伤口。

“师傅你就花了一晚上的时间给我讲了那么多,我哪记得住啊,再说了,师傅你也没跟我说过朱先生的事情啊。”

“赵大哥我好想你啊可是我又不敢来看你我害怕面对这一切,我害怕会想到这一切都是因为我“林源青越说情绪越失控,他手脚并用的往前爬,爬到墓碑前,用力的用脑袋磕着墓碑,”但是我真的好想你,我想等到我出人头地的那一天再来看你,可是我发现我越逃避,就越难受,陶陶她生病了,我吓坏了,怕万一陶陶她也去了,我可怎么补偿你啊“

他也感觉到了一丝尴尬的气氛后,就把当时的情况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楚婉听后笑的花枝乱颤,当听说陈将军帮他解决了这件事后,一脸崇拜的说:“真不愧是陈将军,英明神武,几句话就能断案。”

“哇这么神我试试。”林源青听完立马来了精神。

他刚说完,楚婉就推门进来了,老张赶紧迎上去说:“楚大夫,陶陶的伤口处理的怎么样了”

林源青仿佛看到希望般的冲到郎中的摊子前,着急的说:“大夫救命”

陶陶的情绪已经稳定了下来,她低着头小声说:“不想吃,我只想要爹爹回来。”

洪二说罢,一抖手,刀仿佛有了生命一般在他手中旋转起来,他握住刀柄,挽了一个刀花,向前平平刺了出去,化成一道白光,如流星般划破了他们面前的黑暗,洪二脚步轻盈的闪转腾挪,刀光在他身边不停变化着,时而如气势磅礴的江水压得人喘不过来气,时而如轻柔拂面的微风让人心情舒畅,林源青如痴如醉地看着,每次刀光变化时,他都会轻声惊呼。

“哇这么厉害啊师傅快讲讲他是怎么做到的”

“将军,目前我方人马损伤大半,其中还有大多数都受了伤,虽然我们能再撑几日,但每天的阵亡人数在不断增加,再这么下去,怕是那些伤残士兵都要再次上阵了。”

林源青却依然抱着赵有财的尸体摇着头,洪二上前一脚将他踢飞,吐了口痰:“草没用的废物”提刀转身杀了回去。

老张帮他擦了擦眼泪,递给了他一个包子说“孩子,你以后就住在爷爷这吧,爷爷不会让你饿着的。”林源青低着头一言不发的点了点头。

一般城镇里都会有一处公告栏,用来张贴官府告示或者通缉令的地方,也是最容易打听外来消息的地方,这个地方一般都会设在城镇门口。

果不其然,没走几步,他就发现了公告栏,而且前面围满了观看的人,不停的指指点点,嘴里还时不时的冒出:“太过分了”“没想到啊”“怎么能这样呢”之类的话。

林源青心中更是确定了几分,认为自己可能暴露了,但是腹中传来的饥饿感让他不得不下决心冒个险,就算被围攻,自己也要找到吃的。

他小心翼翼的往城里走,经过的时候用余光瞥了一眼上面张贴的告示,诺大的一块公告栏上面干干净净的,就贴了一张公告。

“他们会把自己描述成什么样子啊公告上有没有自己的画像啊画的到底像不像啊”一瞬间无数个奇怪的念头冒了出来,他努力的想把这些念头克制住,可是强烈的好奇心驱使着他还是慢慢的挪向了那份公告。

“李大牛家的小儿子于十一月初二将周富贵家的独子打伤,两子口供一致,现判李大牛赔付周富贵医药费一钱,特此公告。”林源青乍一看到时以为眼睛花了,又往前凑想看清楚些。。。最后他整个人都快贴到公告栏上,一字一句的看完后,他怔怔的冒出了一句话:“该镇人民真幸福。”

不过他还是好奇为什么每个人都眼神奇怪的看着他,带着这个疑问,他往镇里走去,街边有一家馒头店,刚准备开口,店老板看到他忙挥手驱赶他:“去去去,去别处要饭去”

林源青听他这么说想到了什么,刚好旁边有一条小何,跑到岸边往河面望去,看到自己的倒影以后自己也吓了一跳。

自己蓬头垢面,满脸黢黑,还沾了不少泥土,身上原本灰色的武士服已经破烂不堪,腰上的刀鞘上也布满了鲜血和泥土,仿佛一根深褐色的烧火棍,现在的他活脱脱一副落魄乞丐的模样,就差手里捧着个破碗了。

他顺着河找个一个看起来没人的地方跳进去冲洗了一下,也不顾湿漉漉的衣物,穿上就走向刚才的馒头铺,此刻他最需要的是食物。

等他再次站在馒头铺门口时,伸手一掏怀中,只摸出了两枚铜板,自己由于出来的太急了,根本没想过钱的事情。

而馒头铺门口立着一块牌子,上面写着“馒头贰文钱一个”。

于是当他狼吞虎fuguodupro咽的吃完一个馒头后又陷入了沉思:“自己初入江湖,还没开始闯荡,难道就要被饿死在这个小镇里了吗”思索片刻后,他决定找个临工做做,先吃一顿饱饭再说。

安溪镇,以酿酒闻名,此地的酒口感清香纯正,酒劲较小,而且有助于睡眠,为失眠者的最爱,深受国都洛阳城内的很多达官贵族所喜爱,故名“安息酒”,镇名叫做“安息镇”,后来居民觉得“安息”两字不太吉利,顾取谐音“安溪”。

林源青找到镇内比较繁华的地段,一家商铺一家商铺的询问,看看有没有事情可以做,但是每家店主一看到林源青浑身的伤口后,以为他是经常打架闹事之徒,一口就回绝了他。

他在连续碰壁十几次后,终于垂头丧气的找了个街边的小台阶坐下来,想着自己接下来的活路,看来今天打临工是来不及了,街头卖艺呢,虽然之前看过一些在街头卖大力丸的人,但是自己是个逃犯,此处离青花城并不太远,还是低调些为好,更何况让自己在大庭广众下大声吆喝,想想都怯,还能做什么呢。。。

想着想着开始犯困了,于是他靠着墙闭眼睡了会,等到他再次睁开眼的时候,惊奇的发现自己面前的地面上竟然放着几文钱。

林源青定定的看着这几文钱,脸色慢慢的变白,又慢慢的转为红色,身体在轻微的颤抖着,他颤抖将手慢慢的伸向了那几文钱,又颤抖着拿在手里端详了很久,胸口不停的大幅度起伏着,似乎在强烈克制着什么。

终于,他爆发了,站起来大声吼道:“我林源青好歹也算是个唐门弟子如今竟然被当做乞丐对待可恶就算被饿死我也绝不会让别人施舍我一文钱的”

说罢抬起胳膊将手里的几文钱狠狠地扔了出去,气呼呼的转身走了。

他走了没多远,看到不远处有一座破庙,进去转了一圈,发现这间庙年久失修,杂草丛生,所有物品上落满了灰尘,想着今晚在此处过夜也不错,于是找了块看起来还算干净的地方,拔了些杂草,躺了上去。

躺在草垫子上的他心里的火气还没有消,心想着自己一定要出人头地,混出个名堂,做个大侠。。。

“咕咕咕”就在他还沉浸在自己的意淫中时,肚子又提醒他该吃饭了。。。

入夜,一个黑影在道路上飞快的穿梭,来到了林源青白天扔钱的地方,趴在地上,屁股高高的撅起来,仔细的在眼前的草丛中不停的翻弄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