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将军不会放过我的,我现在要逃了,我爷爷和陶陶就拜托你帮忙照顾了,还有我师傅那里也拜托带句话,说谢谢他的教导之恩,还有好多好多的话想跟你说,可惜没时间了。”林源青得到了楚婉的答复后,很开心,但是理智却告诉他现在必须要逃了,否则被抓住就全完了。

大汉只感觉抓住自己手腕的手越来越大力,像是一把钳子般,要把他的手腕捏碎,忍不住痛呼了起来,身边的同伴看到,冲上来帮忙,对林源青拳打脚踢,但是林源青却一动不动的挨着打,完全无视如雨点般落在自己身上的拳脚。

洪二说到这里的时候突然停住了,目光呆滞,仿佛陷入了回忆中,林源青在旁边听得聚精会神,这一停让他有些难受,放下手中的瓜子,疑惑的看着洪二,轻声喊着:“师傅。。。”

林源青每次都是以自己完全没有想过的招数和角度被匕首插中,然后又不断地重复着这让他痛苦的过程,他已经记不清自己被严飞虹杀死少多次了。

林源青落地以后并没有在意腿上的伤口,运起内力,电射一般的向旁逃走。

林源青跟洪二说完这些以后,感慨道:“没发现文弱的朱先生原来这么厉害。”

“赵大哥,我会好好的活下去的,连同你的那一份,我会好好照顾陶陶,哪怕她这一辈子都不理我,我会一直陪在她身边,我也会经常来看你的,如果你泉下有知,就托梦给我,打我骂我都可以,我不会再逃避了“

说完他俩也回到屋里,吃完饭以后林源青在厨房收拾碗筷的时候,楚婉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些药材对他说道:“这些是张爷爷的药,每日熬煮两次,午饭和晚饭后服下即可,这个是陶陶的药,过几天她要换药,你把这些捣碎了敷在她的伤口上就行了。”

他只看洪二从瓶子倒出了一把灰色粉末,撒在了自己的伤口处,感觉被撒上粉末的地方有一丝微微的刺痛,还伴随着轻微的灼烧感。

“唉,这孩子在外面跟别的孩子玩,其中有几个孩子说她没有爹,她听了生气,就去跟别的孩子理论,后来还动起了手,被几个人推到以后脑袋磕到石头上了,回来的时候满脸是血,给我吓坏了,赶紧去找楚大夫来悄悄,幸好只是皮外伤,没什么大碍。”

郎中本来慢悠悠的喝了一口茶,却被林源青的突然出现吓了一跳,一口茶全喷了出去,还未等说话,目光落在林源青背后老张的脸上,神色一肃,说道:“快快将他放下,我看看。”

陶陶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说:“我跟小红他们玩的时候,小红告诉我,她爹也在当兵,她是在她爹和她娘说话时听到的,我回来问张爷爷,他也不告诉我,呜呜呜。”

待到洪二收刀入鞘后,林源青还沉醉在刚才的刀影之中,洪二走过来打了个响指,林源青才缓过神来,兴奋的抓着洪二的手说:“师傅师傅,你刚才太帅了,还特别快,我都看花眼了,快教我吧。“

林源青听完后若有所思的问:“那照这么说,师傅你也是忍受不了选择出来了”

“先生顾虑的是,而且这次战事突然,军队中有两成的人都是临时征兵入伍的,他们都有自己的家人和工作,本来是可以好好过日子的,却有很多再也回不了家了,我心里对他们甚是愧疚,等此番事了,辛苦先生给那些战死士兵的家人多发一些抚恤银两吧。”陈将军说完后从怀里掏出了一张银票递给了身旁的朱千思。

赵有财说完后咳了好几口血,林源青还想说什么,赵有财摆了摆手,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说道:“你不用。。。说什么,我知道。。。知道自己快。。。快死了,我不。。。不后悔。。。只是。。。没能看。。。看到。。。陶陶出嫁,有些遗。。。憾,答应我。。。要照顾好。。。她,一。。。一定啊”说完头一歪,没了气息。

自此年幼的林源青就住在老张家里,帮忙经营包子铺,不忙的时候去码头帮工,时间一晃八年过去了,林源青经常在码头旁边的茶馆里听说书,最爱听说书先生讲武林中人的故事,侠盗惊羽劫富济贫、武当七杰太行山与西域魔头大战三天三夜、仁义庄千两白银花红只为武林正义等,听的热血沸腾,他时常幻想自己会飞檐走壁行侠仗义,曾想过找一位武林中人拜师学艺,跟邻居赵大哥一块喝酒说起这事的时候,赵大哥听完哈哈大笑“小林啊,你看看你自己,虽然身材精壮,头脑也灵活,但是哪位武林高手会收一个只会做包子和码头帮工的小孩做徒弟呢每个人有每个人的命,这个命呢,是老天爷定下来,谁都违背不得,来来来,别想这事了,喝酒喝酒。”林源青涨红了脸本想反驳,但话到嘴边也不知道怎么说,憋了半天,小声嘀咕了一句:“书上都说了,英雄不问出处”,说完后便赌气般的将酒一饮而尽。

此时林源青心里也越来越焦急,旧fqxs伤复发,又填新伤,而且缠斗越久,人就会越来越多,他现在能做的只有不停、拼命的跑,突然他踩到了一处水洼,水声让他想起来青花城旁就是沧江,自己从小生活在江边,水性极好,如果跳进江里,说不定就能逃走。

他估摸了一下离自己最近的江岸有两条街的距离,于是发足狂奔,让他奇怪的是身后的脚步声却消失了,不过他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就算前面有伏兵,自己也要拼了命的逃出去。

片刻后他已经能看到远处江岸边的房子了,虽然伤口长时间的流血让他已经有些头晕了,但是心中不禁狂喜,只要跳进去,自己就得救了。

一百步。。。五十步。。。突然,道路两侧亮起了火把,十几名身穿黑衣的大汉手持兵器的冲了出来,眼前岸边的房子上站着一个弓箭手,长弓拉满,对着他。

这时身后响起了熟悉的声音:“林源青,放弃吧。”

林源青头也没回的说道:“先生不必相劝,小子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回去只有死路一条。”

“事出必有因,我相信你不会因为冲动做出这事的,跟我回去,向将军说明一切,想必将军会酌情处理的。”朱先生沉声道。

“是啊,源青,有什么事大家说明白了,陈将军不是是非不分的人,况且还有我们一众兄弟和朱先生可以替你求情啊。”贾武和贾文站在朱先生的身后,着急的说道。

“多谢朱先生和各位兄弟的好意,但是国有国法军有军规,我既不想死,又不想让陈将军定的军规被破坏,所以如今之计只有逃这一个字,还望不会牵连到我的家人、朋友。”林源青说完掏出刀冲向沧江。

“唉这人咋这么犟呢”贾文掏出匕首和贾武冲了上去。

林源青此时正苦苦招架众人的围攻,两次找到了一丝间隙,刚冲出人群,就被房子上的弓箭手逼了回去,身上也多了不少伤口。

贾文此刻大叫着冲了过来,左手持刀,右手射出两把飞刀,林源青架刀格挡,可是短刀与飞刀接触的一瞬间,他却感觉射来的飞刀并没有多大的力道,抬眼望向贾文,顿时心中明白,提刀冲向了对方。

双方你来我往的过了几招,只见贾文匕首上挑,将林源青手背划伤,林源青手中的刀也应声落地,往后急撤,而贾文则像发了疯似的大叫着,紧追不舍的冲向他,似要将林源青毙于自己刀下。

林源青捂着手退到了渔屋边上,靠着柱子看着向他冲来的贾文,看似无路可逃了,所有人也都停了下来等待着一切的结束。

众人眼见贾文的匕首想着林源青的胸口刺去,贾武焦急的大喊道:“哥不要杀他啊”,却被朱先生拦住,朝他摇了摇头,说道:“晚了。”

而此刻林源青却在脑海中飞速的回忆着轻功法门,就在贾文马上就要刺到林源青的时候,林源青双臂大张,高高跃起,一脚踹向贾文胸口,这一脚看似力道极大,将贾文踹飞很远。

林源青也借此之力,掠向房顶,之前弓箭手一直站在高处瞄着林源青,唯一的盲点就是房子下面,他只听到脚下响起一声闷响,以为贾文已将林源青击毙,正在自己放松警惕的时候,就看到林源青出现在自己面前,惊讶的长大了嘴,还未发声,林源青已经一拳狠狠地砸在了他的脸上,瞬间就把他砸晕了。

待到其他人冲过来时,只看到了晕倒在地的弓箭手,而安静的沧江江面没有一丝涟漪。

贾文走到朱先生面前抱拳深深的鞠了一躬说道:“贾文办事不利,让林源青逃掉了,请先生责罚。”

朱先生笑笑说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说完拿起了贾文手中的匕首,只见匕首的侧面有一道清楚的鞋印,朱先生拿着匕首的侧面在贾文面前晃了一下。

“贾文该死请先生责罚”贾文看到自己故意放走林源青被朱先生发现了,紧张道。

“呵呵,今天晚上雾气有点重。”随即朗声道:“林源青已跳江逃跑,再追下去也是浪费人力物力,大家收整回营吧。”说罢一把擦掉了匕首上的印子,还给了贾文。

贾文忙又深鞠一躬,说道:“贾文多谢先生。”

贾武赶紧过来对贾文说:“哥你刚才怎么回事对源青下死手啊他那么好的一个人你竟然这么对他,真是的。”

“闭嘴”贾文没好气的说道。

“呵呵,小武,今夜之事你哥做的很对,莫要再责怪他了。”转头又对贾文说道:“不过此事只有你知我知便可,切忌不可告知他人。”

“是,先生。”贾家兄弟忙答道。

就在众人收拾刚才战场的时候,一个士兵捡起了林源青掉落的短刀,在没人注意的时候隐入了黑暗中。,而朱先生此刻正站在不远处注视着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