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正在跟温柔二哥讨论着什么的某只大狐狸,却突然漫不经心的一回头,朝着姬沅瑷不咸不淡的看了一眼,于是“龇牙”半路夭折,某人一脸谄媚的笑笑,然后,镇定的低头“认真”的看奏折……

但是,他们却没有注意到一点,非常重要的一点——被小家伙忽略的礼仪规范,被小家伙不合规矩亲近的对象,其重点根本不是小家伙的对象是“谁”,而是“谁”当时恰好在他的身边。

不过,小家伙对自己,似乎……真的很亲近……

竺上善关好房门,看着意料之中的蜷缩在锦榻上的某只,好笑的摇了摇头。他还是第一次见这人逃避呢,印象中这个小家伙不是遇事逃避责任的人,坚强决然的让人心疼,可是,现在,他明显的是在……躲着门外的那个吧……竺大美人一时间突然有种围观的兴趣了……

于是,小猫儿瞬间炸毛,左手握拳,右膝弯曲,一个左勾拳,一个旋身踢——

这后面有个大阴谋,绝不是姬沅瑷一个人可以从他这里得到的。是的,他忽略了,既然这个被公认“调皮捣乱,正事不干”的贤王府小世子都这么阴损,他背后的那些个或“庄重儒雅”的太子,或“温柔和沐”的二皇子,或“妖冶嬉闹”的三皇子等等的皇兄又怎么会是善茬?

不过,那又有什么不对呢?

天朝二殿下在自己的寝宫里对着几张纸笑的异常甜蜜,暗处的紫莲七脉看着自家总是一脸温润淡然的主子笑的一脸——呃,众人默默的将“白痴”两个字咽下,这么形容自家快要成仙的主子,是不对滴!所以,众人一致的认为,这叫“幸福”,主子这是笑的多么甜蜜多么幸福啊……

竺大美人学了几句姬沅瑷的时髦话,心里有点得瑟……不知道那个小世子怎么会有那么多稀奇古怪的想法?还有那对付水逸的法子,悄无声息却又狠毒的很,温水煮青蛙的经验告诉我们,慢慢的腐蚀、渗透,才是致命的。慢慢的折磨,是会把人逼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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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不受宠的王子,被流放到封地、郁郁不得志的弃子;一个有些能力,在封地可以练出伍万精兵的王子;一个被当作制衡水蒙和水贺争权的棋子,却在最终迅速崛起成为了王位继承人的人……

姬沅璟有点后悔,他是不是……语气有点过了?小宁儿这回真的伤心了……怎么办?

“呜——”某猫儿忍不住又蹭了蹭,满足的叹了一口气,小爪子挠挠脸上被头发扫到的痒痒的地方,又拨了拨遮着鼻子的锦被,继续往身边更暖的地方刨了刨,扭一扭然后把爪子和脚塞在暖和的地方,不动,睡好……

马车在变故发生的一瞬已经减速,如今已经稳稳的停住了,车中的人还没有吩咐,这种状况,一干子羽林卫齐齐低头肃立,表示:该怎么解决您吩咐,小的什么都不知道。

对着车中的两双眼睛,姬沅珞感觉自己两边的太阳穴此时已是一抽一抽的疼了起来。要说六弟过来找小七,他觉得很正常,毕竟老六平时对小七亦是很好的。可是,老四啊,你可不可以不要一边冷着一张无辜的脸一边干着这种惊死人不偿命的事啊!

姬沅瑷看着还在流血的伤口,心中一个小人开始拜佛:老天爷,爷不想流血过多流死了,这也太不壮观了啊!而且,真他奶奶的很疼!

发狂的马不易控制,来不及低咒与悔恨,姬沅瑷紧紧的靠近马颈。尽管到了眼前这个境界,乐天知命而又出离自信的姬沅瑷还是相信:依她的武功与脑子,自保还是很轻松的。

“小云子,你这是想要去死啊,还是想要去死啊,还是想要去死啊……”姬沅瑷看着眼前的人一副“让我死的痛快点吧”的表情,鄙视的翻了一个白眼,懒懒的在马车中的软垫上卧倒。

态度很好的认错,举手誓天的改错,再恰到好处的拍拍马屁。这是姬沅瑷总结出来的应付生气的人的三部曲,对她家二哥,嘿嘿,百试百灵!

嗷嗷……您老那时候压根儿就米有注意到人家?偶亲爱滴四哥啊,是不是兵器在您老眼中,比小爷还好看?!好吧,小爷知道,那是肯定的……

过了一会儿,暖阁的门帘被无声的撩开,一个人影靠近来,站定在暖塌的一端,若有所思地凝视一会儿那张乖巧恬静的睡颜,手略微犹豫了一下还是伸出去,轻轻拨开睡得死沉的小狐狸脸上凌乱的发丝,先抚了抚粉嫩嫩的尚有一些婴儿肥的小脸,才有些不舍的正了正小狐狸身上盖着的披风,转身离去。

还没走近,就闻到远处灌木丛后飘出的阵阵肉香,姬沅璟忍不住扯了扯嘴角——遇到这种情况他真的不应该感到惊讶。凌寒咧嘴——苦笑,小祖宗啊……

“几位卿家都起吧。”懒得看小人得志样儿的某人,皇帝重新坐回自己的位子上,抿了一口香茶。

食客居的雅间没有完全的隔开,中间只有一些屏风花架什么的,虽是美观而且能遮挡视线,但隔音能力终归是不太好。一般的声音说话,若是不仔细有意的听,怕是也听不见;可是,若鸡冻的大点儿声,隔壁想听不见都难了。所以一般要说些重要的事,一般也不会选在这里。

姬沅璟一噎,这回真的被自家小皇弟气到了。该打的小东西!谁不关心他?谁总是跟在他后面收拾烂摊子?谁给他天天烦着,正事不干还要想着“小宁儿可无聊了”……

也许他总是调皮捣蛋让自己给他收拾烂摊子,总是撒娇耍赖让二弟给他讲故事,总是和老三一见面就不对盘,每次气的父皇直发抖却是半点都不忍心责怪……但是,不可否认,这个宫里——不,是所有见过他的人,都喜欢和他呆在一起。因为……简单,安心,幸福……

“小七……”姬沅珞坐不住了,这种事情,光是想想……他就不愿意小七插手。

“小宁儿没有什么好说的?”某太子慢慢的压了一口茶,慢条斯理的开口,语气极是平常。

“大人的事情,世子您就别来凑热闹了。贤王府,不至于连这点规矩都没教吧?”跪着的两人扮可怜倒是扮上瘾了,半句话没有。可是水逸这话,说的却是暗藏锋利。

所谓宴会,不过是皇朝摆出的一种与民同乐的姿态,歌舞,竞技,各种有意思的,若是真的可以博君王一笑,倒也是赚了。姬沅瑷看着眼前的各种把式,两只眼睛已经睁不开了,小脑袋在狐裘领子里点啊点啊,看着一边的姬沅珞一阵心疼加好笑。而对面的姬沅璟几人亦是一阵无奈。这宴会虽说无聊,但也不至于看到睡着这种境界啊。

“三哥……”姬沅瑷圈在锦被中,听着这声音,突然觉得有点不安。这种感觉非常的莫名却又很深刻。爬出锦被,看着摘下面具的某人一阵恍惚:“三哥,你好像有点不太对劲啊!”

“木大神,小爷要喝那个……”

“所有仆从小厮已经通好供词,一百三十六张关于您的描述,内容大致一样,但绝不重复!”三长老三指朝天。

话说,城主府的包子,哪里比得上花妤上东街特地寻的包子?是自然不及外面的那么大。结果,身边的丫鬟不知道是看了云戌的胸多少次后,流言终是传遍了城主府。

“在!”半天没有听见云戌回答,姬沅瑷代为回答了。没人看见的角度,姬沅瑷一脚踹上美人的屁股,对着某人心不甘情不愿的眼神,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扭

“切,不过是个城主嘛,天下美男排行榜上都没有他的位置。”这是姬沅瑷唯一说的一句话。而接下来,她连想要插话都插不进去了。

“宁宁……。”小白兔欲言又止,纠结

闭了闭眼,姬沅瑷放下手中的东西。残忍么?这个人他绝对不会放过,绝对!

一声是笑,第二声是落地,第三声是惨叫——云戌从房顶上摔下来了……

“两位老人家,本官现在要给李玉儿重新验尸。你们……要不要回避?”姬沅瑷看着愈发苍老的老两口,心中愈发不忍。此时再让他们看到自己女儿的尸体不得安宁,会不会太残忍了?

“小七七,你是不是嫌弃人家被那些人摸过?”妖孽桃花眸演着小鹿斑比的眼神。

姬沅瑷不得不佩服此人的说话功底,李家老两口已是气的哆嗦,一干观众也是听的一愣一愣的,如此验尸,真真惊悚!

有人看见了?”姬沅瑷第一次打断老人讲话。

“云亥参见主子。”

……

“小皇弟不喜欢无逸阁的话,可以来皇兄这里,有些东西皇兄还是能教的。”

一片恭送声中,姬沅瑷咬牙切齿的瞪着一群噩梦般的背影,一股闷气憋在心口。转头看着自家你侬我侬的父王母妃,紧了紧手上皇帝伯伯塞给自己的纸团,很是自觉的默默回房……

“嗯……听好了!上联:攻得无量;下联:万受无疆。附赠横批:出入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