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罂却对这些布却完全提不起兴趣,虽然图案确实极美,但她觉得用来做窗帘还差不多,那种花里胡哨的东西哪能裹在身上?见她十分喜欢,就笑着对她说,

童昕一挑眉毛,笑得有几分邪气,

茶馆门前斜倚着的男子挑了挑眉,他出来的时候正看见慕离他们上马的一幕。他抱着手臂,一向冷漠得如同山涧之风的慕离,居然也会与女子如此暧昧,当真有趣得紧,咧嘴一笑,看来最近园子里又要发生新鲜事了。

“是你们?”

“想当年,北冥国老国王心慈手软,放了那男人,还与他称兄道弟,甚至给他加官进爵,赏赐了各种金银珠宝。没想到啊……这样无疑是在中养了一条狼。”他声音圆润洪亮,讲起故事来忽高忽低,紧紧地抓着每一个听者的心。

慕离神色不变,仿佛对方的话完全没有听进去,过了许久才说,

“怎么,担心?丢了公主,看你回去怎么交代?”他想到那字条上的话,如果难为了这些侍卫,自己不是男人?不由得低笑了一声,这种威胁,当真有趣……

熙兰点了点头,示意她着手准备。眼角瞟见月罂望向她们,略想了想唤住了要离去的女。又将月罂的小手握在手中,温柔地说道,

“慕离,谢谢你。”

“血珠子。”

慕离看她歪着头想些什么,问道,

婉儿才十三岁,本来就是个孩子,进这么些年也没怎么出去过。此时一听她这么说,只是犹豫了片刻,马上点头如捣蒜,

“发生了什么事,这么慌慌张张?”

慕离忙拿过架子上的软巾递于她,又过去拍着她的背,

“你笑什么?”

“呃?两、两岁?”那无疑是她本人了,月罂吐了吐舌头,当真一点印象也没有。想要挣脱他的手臂,动了几动也动弹不得。真看不出这人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居然有这等力气。无奈地叹了口气道:

月罂看她一脸迷惑地样子,神秘地笑笑,也不言语,只是放慢了脚步,沿着湖边继续向前走去。

月罂暗呸了一声,这老狐狸,撒谎都不眨眼,真要是个宝贝,哪能有卖家这么轻易就出手?于是俯下身,在她耳边小声问道,

婉儿端着茶水进来,放在了桌上。又浸湿了一块丝帕,想上前给月罂擦脸,却被慕离接了过去。

花寻轻声笑笑,在她身旁坐下,把玩着桌上空着的酒杯,

“花寻啊,许久不见,住得可还好?”

熙兰也不再理会她,其他几位大臣见她二人如此也不敢多说什么,有的也似乎在等着看好戏,整个大殿仍是一片静寂。

“你也别忘了,我们的交易。”

月罂走出兰心殿不远停了下来,她幽幽地念道,

紫檀木桌旁的矮凳上,坐着一个身材颀长的男子。虽然看不清楚他的面孔,可一身白色的衣袍却静如止水。他手中仿佛在摆弄着什么东西,清瘦的侧脸在月光的衬托下,泛起柔柔的光芒。

婉儿抿了抿唇,难得地露出一抹笑容,摇头道,

“哦?刻下这么一大副壁画,想必用了很长时间吧?”

黑衣人一动不动地盯着她,冷萧的眼眸闪过一抹惊奇之色,只是稍稍一愣,随后单膝跪倒,沉声道,

“我不记得自己究竟是怎么中毒的了。”

鬼差干咳了一下,眼睛瞟到了别处,不敢再看对方犀利的眼神,小声地说,

月罂捧着银子,脸上乐开了花,这可是她回到这世间赚的第一笔钱。看来以后可以考虑在这世间从事服装设计的职业,也好弥补了前世留下的遗憾。

童昕回到金竹园的时候已经到了傍晚,刚到自己的住所换了身衣裳,就听到门外小厮来报,说慕离请他去离园小聚。

“哦?他可说是因为什么?”他平时太忙,都很少见到,今日这是怎么了?

“慕公子说今日是您的生辰,让小的候在这里等着公子回来。”

童昕一挑眉毛,刚刚如不是婶子提醒,自己早就忘了生辰这件事,原来慕离也这么心细。他咧嘴笑了笑,俊朗的眼眸弯起,如新月般闪着温润的光泽。离开房屋,向慕离所在的离园走去。

院中下人很少,与外面相比,多了几分寂静,微风拂过,吹得金色的竹叶沙沙作响。石砌的小路笔直地通向院落中间的房屋,雕花木门虚掩,里面传来若有若无的箫声。

童昕驻足停在了院中,半眯着狭长的眼眸,偏头听着起起伏伏的箫声,如泣如诉,婉转动人,伴随着拂过面颊的凉风,让人心间拢起一层温柔。整个曲子还未吹完便戛然而止,房中传出温和的声音,

“站了这么久也不冷?”

童昕呵地笑了一声,他这箫声与人一样,总是带给别人温柔和善的感觉。慕离正坐在窗下的矮几前面,手中握着一雪白的玉箫,清瘦的面颊在明亮的烛光下,泛起柔和的光晕。他回眸对童昕笑了笑,将玉箫置于一旁的架子上,见他已经换上了家中长袍,问道,

“才回来吗?”

童昕嗯了一声,大咧咧地坐在矮几旁边,拿过一旁的茶壶,倒了两杯茶,

“真难为你还记得我的生辰。”

慕离轻轻一笑,接过他递来的茶盅,轻轻吹了吹,

“你与我的一个熟人是同一天生辰。”

“哦?那今日应该一起过。”他看旁边的圆桌上已经摆好了几样小菜,桌子的中央正煮着一壶酒,酒香一漾一漾地扑进鼻息。连吸了几口,噌地站起来走到桌前,拿过酒壶就要往杯中倒。

“再等等,奚墨也来。”慕离说完起身走到桌边,夺过童昕拿去的酒壶,揶揄道,

“见到酒总是这么亲。”

童昕讪讪地放下手,不以为然地耸了耸肩,坐在桌旁把玩着空酒杯,

“我不与酒亲,还能与什么亲?”说完哎一声,眼睛转了转,冲着慕离扬了扬下巴,满脸的坏笑,

“今日那小姑娘是你相好?”

慕离微愣,随后想起街上发生的事,抿唇笑了笑,不答反问,

“你不认得她?”

童昕哧地笑了,“你的相好我怎么认得?不过,那小姑娘长得倒是不错,就是子差了点。”想到她在茶馆时的刁蛮样子,确实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