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来,她也不是好赖不分的。

七巧玲珑锁,江湖上千手书生的杰作?

宛若卿笑笑,一时不知道该接什么话,只得装害羞低头。

锦绣叹口气:“小姐啊,你是大家闺秀……”

车夫闷闷回一句:“澧王殿下的马儿惊了,冲了过来,吓着了我们的马。”

燕凤月听女儿一说,顿时有些不安起来,一把拉住她的手:“女儿,都怪娘,是娘没用。我们燕氏一族,出了娘这么个没出息的女儿,才会害得你,连终身大事都要受人摆弄。”

“来了!”燕凤月挣扎着起身,靠坐起来。宛若卿赶紧上前拦住:“你身子不舒服,不要起来了,躺着吧。”

宛若卿叹口气,拿起桌上的茶壶,也不倒在杯子里,直接对着壶嘴就是一阵牛饮。刚才的那些大家闺秀形象,一应全无,跟换了个人似地。

走到一侧,稳稳坐下,双腿并拢,拿着手帕的右手放到左腿上,左手放到右手上方,轻轻盖住。

“九妹,你就抬起头来,给澧夜瞧瞧罢。”太子下令,谁敢不从?

这一口一个“九妹”,一口一个“澧夜”,叫得倒是亲热啊。

据宛若卿所知,御世堡一直在江湖上赫赫有名,不过,这堡主裴澧夜,恐怕也不是经常进宫的吧?

和太子真的这么熟,还是太子的“自来熟”,一切都还有待考证。

宛若卿深吸一口气,把一腔怨念全速压在心底,端正情绪,端正表情,端正眼神,端正身躯……

该端正的地方,都端正了,然后缓缓抬起头,眼神平视,波澜不惊,双眉低垂,柔顺之极。双唇紧抿,嘴角自动往两侧勾起半寸距离,就这样跪着,给两位“尊贵的男子”看。

这是两个太过好看的男子,有不同的风采,却是一样的光彩照人。

那穿黑衣的,想来是太子,东陵国以黑为尊,颜色越深,便是越尊贵。

那穿着紫衣的,想必是裴澧夜了。

那是怎样的男子,深邃的双眼,让人一眼望不到头。冬日的阳光穿过东宫的门,斜射进来,正好在他背后,使得他的周遭似是镀了一层金,闪亮亮的,让人移不开眼睛。

那是个,美得有些过分的男子,即使他没有带上任何嚣张的表情,可光是他本身的美,已经极具侵略性,透着一股子霸道,让人在他面前,便不再有心情去看其他。

此刻,他提拔的鼻子下,薄唇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正饶有兴趣地打量着她。

据说,这样双唇的男子,天性凉薄,对任何事情,都不会有太大的情绪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