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少女背后的那名少年抛起一物,滚落到红脸老者脚下。

“我差点忘了,你是修仙者,不需要用眼睛,就能洞悉外界的一切。”林淑容闻言,恍然大悟,不由得吃吃笑了起来。

“你知道?在哪里?”林淑容呆愣半晌。

“这条坎坷的路,实在不该把你也卷进来。”林玄清心中暗想。

“你就是方家的老三?”黑袍人一开口,就点破了方星尘的身份。

麻桑神剑猛地一挥,一道犀利的剑芒倏然出现,狠狠斩向林玄清。如此锋锐的剑芒,只要被斩中,纵然是铁人也会被劈成两半。

整个空气都在巨颤,那柄木剑化为一道刺目的青芒,冲天而起,到达十数丈的高空后,突然一阵幻化,竟然直接幻化出七八柄一模一样的木剑,每一道都青芒刺目,剑鸣如龙,形成了一个梅花剑阵,朝林玄清卷去。

那方年虎的话还没说完,突然脖子一紧,就像是被钢箍裹住一样,连一个字都不能再吐出来。他惊恐起来,想要呼救,可是却现自己呼吸越来越困难……

张氏就像是一个慈祥的长辈,对林淑容充满了理解和包容。如果不是亲耳听到她与方衡山的那一番谈话,恐怕就连林玄清都要被她的这番体贴的话语所打动。

“这很简单。我方家老祖曾经在涿光郡郊外,见到过一场惊世大战。参与此战的两人,至少都是玉魄境的强者。两人直杀得天地变色、日月无光,就连涿光郡外的一座山头,都被硬生生的削平,至今上面寸草不生。也正是那一夜过后,林府才出事的。所以他老人家大胆猜测,那一战必定与林府被灭有莫大关系。试想,对方来头如此恐怖,我方家又怎敢触其霉头,私自收留林府中人?”

他笑了大约一刻钟,似乎笑得也累了,目光投向前方的绿湖,脸色阴晴不定。他像是想通了什么,一股阴毒的气息开始在心底滋生,于是他拔起腿,一步步地朝绿湖中心的某处阁楼走去……

这只一个字,仿佛凝聚了整个天地间的杀气,让天空风云突变,孟伯符更是突然感到一股凛然的杀机逼近。

少年噘着嘴,还想说些什么,突然被老者仰头制止。

据传言,林家得到了某位“仙人”的庇护,但凡想要使用龌蹉手段暗害林家之人,统统被严厉警告。

“滚滚滚,都该干嘛干嘛去。不要打扰我给林师兄挑选灵器。”骆青梅不耐烦的将这些人统统打掉。

不会吧?自己才刚刚晋升精英弟子,还没领腰牌、灵器,就要马上去执行什么劳什子任务,这个掌门的如意算盘打得还真响啊!

这反差未免太大了点?

“呜呜!”

时间一点点过去。

“我如果杀了他们,你会向掌门告密?”

林玄清实在没有这种“空手入白刃”的经验,唯恐被剑气所伤,不得不一退再退。

“我不说,你不会主动问吗?”小七生气的瞪了林玄清一眼。

他忘记了饥饿、忘记了疲倦,咬着牙流着汗,一步不停的朝殿门走,就这样,硬是走了三天三夜,才终于摸到了大殿门口。

“好。”

他一向不相信宿命轮回,感觉那种东西太过虚无缥缈,不切实际,而这一刻,他竟隐隐有些信了。

这里的一草一木、每一条隐秘的小路甚至每一块山石,他都清晰的印在脑海里。

秦梦歌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站在林玄清的背后。

许久之后,远处的山路边突然传来的风铃声,让林玄清惊醒过来。他猛地扭头,看到一辆牛车正在缓缓驶来。坐在牛车上的,是一个七扎着两朵犄角的七八岁孩童,圆扑扑、粉嘟嘟的脸蛋儿格外惹人喜爱。

“喂,你们一定是来找杜神医的,是不是?”那孩童坐在车子边缘,荡着双腿问道。

“杜神医?”林玄清眉头一挑,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

“是哦!当然是杜神医。你们不知道,杜神医的名气可大了,不仅我们村里人人都知道杜神医的大名,就连很多城里人,也都对他仰慕的紧,每隔几天,都会有一些人提着重礼,前来就医的。咦,你们为什么手里没提礼物?”孩童清脆的声音仿佛没受到一点世俗的污染,响亮而干净。

“这么说来,必须提着重礼,才能见到这位‘杜神医’喽?”林玄清心中一动,眯着眼睛问道。

“切,杜神医才不是那种见钱眼开的人呢!只要按照杜神医的规矩来看病的,他从来都是免费医治,不收半点诊金;可是那些不懂规矩的人,就算给他千金,他也绝不出手。”孩童摇头晃脑啊,满是不屑的看着林玄清,似乎在鄙视他的孤陋寡闻。

林玄清摸了摸鼻子,哭笑不得:“他有什么规矩?”

“他的规矩只有一个:决不出谷!”孩童认真的说道。

听到这里,林玄清浑身一震,两只眼睛立刻一亮,呼吸瞬间急促了起来,仿佛能够听到自己的心跳。

原本觉得林玄清只是闲来无聊,跟孩童逗乐的秦梦歌和林淑容二女,也都不由得向前迈出一步,一左一右站在林玄清的旁边,露出凝重的神情。只是她们谁都没主动开口,因为林玄清会替她们说出所有要说的话。

那孩童眼睛咕噜噜的在林玄清三人身上转了一圈,然后撇撇嘴道:“我看你们还是回去吧!”

“哦,为什么?”林玄清目光一闪。

“嘻嘻,我可是跟着杜神医学过一点‘望闻问切’的手段的哦!我看你们三个都健康的很,肯定不是自己看病,多半是家里有什么人生了病,想把杜神医请回家里去治病。你们还是死了这条心吧!杜神医是不会跟你们走的。”孩童摆摆手,颇有“小大人”的气势,要打他们离开。

林玄清心中大乐,突然觉得这孩子可爱地很,遂强忍笑意,故意叹了口气:“唉,其实我这次来,并不是要给家里什么人看病,而是要给我自己看病。”

“你有病?我怎么没看出来?”孩童拉住牛车,就停在距离林玄清不足三丈的地方,仔细盯着他的脸看了一会儿,满头不解。

“我这病自然不是表现在脸上,而是病在心里。”林玄清一脸认真。

“病在心里?什么病?”孩童惊奇地问。

“相思病!”林玄清一字字的说道。

“相思病?我怎么从没听说过这种病?严不严重?”孩童紧张地问。

“已经病入膏肓!”

秦梦歌和林淑容相互对视一眼,感觉这一大一小两人的对话是如此风趣幽默,可不知为何,他们却笑不出来,心中反而微微犯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