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全斌,你够了。我早就说过不喜欢你了,你不要在这儿胡搅蛮缠。你走吧,我不想再看见你”关落雪一听,又立即拦到林旭身前对着关全斌道。

他其实是最烦人向他问东问西的了,尤其是想要问他什么时不说重点先问些无关痛痒的问题。在他看来,这些都是废话。他虽是跟关落雪做了好几年的同班同学,连上半年级的话有六年了,但以前其实也没多接触过。没想到今天第一回单独相处,就发现关落雪竟然也是个话多的女生,而且还有着他很不喜欢的与人相处说话方式,以前没觉着她是这样的人啊,着实都有点儿毁他心目中的美好形象了。难怪某哲人说,有些东西只可远观,不可近赏。确实是非常有道理。

“你干啥呢给老子放开”关文滔见状,立即挺前一步,伸手指着关全斌怒shubaojie目喝道。

“我你就不要拿我淘气儿了,人家大班花能瞧上我”关文滔抬手指了下自己,连忙苦笑地摇手,“我觉着咱这一蕃儿里,只有你够资格跟关全斌争。上小学时,不老是你们仨考前三名吗小学时争来争去地争考第一,现在也该争一争。小学时你争过关全斌地次数可不少,难道现在要认输”

班里当时虽然也有不少人看不过去,不过谁让关全斌乃是班长,手底下也聚了几个人为势,班里他最大。他这也只是张扬一些地对自己喜欢的女孩子宣示主权,又没真的做什么过分的事,告老师也没什么用。所以,当时也没人能阻止他。

林旭与关文滔很显然也是其中两个,不然也不会路过就往人家院子里瞅了,自然是希望有幸能够瞧到关落雪一眼。

昨天关文滔来他家的时候,他没教关文滔自己整理的抱朴秘要,是因为昨天他自己也还没有完全整理完善,不知道自己自创整理的这门功夫到底对不对,又能不能成。现在也是因为自己亲自练了验证过了没错,这才肯教。

两人没走多久,出了关文滔家这条胡同后,就已瞧到了熟悉的砖瓦窑。最先看见的,便是砖瓦窑南边以泥土垒建的一个大烧窑,砖瓦都是在那里面最终烧制成成品的。这窑有五米来高,像是一座以土堆起来的小山,呈圆锥状,不过底部加粗大些,而且顶部也没有尖顶,而是把尖去了,在那里开了一个直径一米左右的圆形洞口,作为烧窑的出烟口,整座窑里面也是中空的。

关文滔心中感叹着,虽然他口头上经常说自己如果将来学不出个什么样子,迟早都是回来继承这份家业,但心里面对这种几乎可以肯定的未来,有时认真地想一想,也会生出不甘来,想要渴求去改变。

出了大门,林旭瞧了下胡同里没人,心头一动,将丹田里的内气运至双腿。然后抬头迈步,奔跑了出去。这一跑,不但立觉双腿力量大增,就连弹跳力也是增强许多。

略想了片刻后,林旭便收摄杂念,以红砂手的预备式站好,打算重新开始练习。不过正要抬手动作时,却是又忽然想到个问题地暗道:“对了,这呼吸法的修炼,应该是有时辰的,那就是一天中的阳气之时,就像是寅时或这会儿。按照寅时面向南那篇文章中的说法,阳气生于子时。也就是差不多半夜十二点,这时是阴阳转换,由阴转为了阳。但这转换是需要一个过程的,不是一下就立马变了,转换的过程差不多需要一个时辰,也就是两个小时左右,等到了寅时,凌晨三点的时候,转换完成,这时的阳气初生,又很旺盛,就很适合修炼了。按这说法,那等过了中午十二点后,又成了由阳转阴,阴气开始生起了,这个时候就不再适合修炼。至于没有中午阳气最盛时修炼的说法,那应该是那时阳气太盛,也不太适合。”

但问题是,林旭现在才只十四岁,而因为生日小,周岁实际是算十二,且从小就身体不好,经常得病,比别的同龄人都显得瘦小。以他这个年龄与力气,要想空手劈破一块砖头可就不是容易事了。但现在他却做到了,不但做到了,而且还是很轻松容易地就做到了。

何况他又是才刚开始练,各方面的锻炼也都不够。这时感觉到精神疲惫,那就是表明支持这一回修炼的时长到了。再炼也是没有什么作用了,而且强炼的话,说不定还会太过伤神。

可要炼精化气,却也不能从头到脚一寸寸地去炼,没听说过有这种炼法的,气功杂志中也没见过有之类描述。因此,林旭又想,精遍fanwai布于全身这是没错,但总该有其源头。如果直接从其源头着手,那就应该没错了。所谓的炼精化气,也应该就是直接炼其源头。

这个握固,也是出自于抱朴子中,不过却不是抱朴子别旨中的内容,而是林旭在杂志的另一篇文章里找到的,谓之“握固守一”,又言“拘魂门,制魄户,名曰握固,此与魂魄安户也”。说是握固之法,就好像把人身体上的门户关上一样,可以安魂定魄,固护精气。练功的时候,采取这个姿势,也是很有帮助。

上了平房后,他将东西放在靠院子那边的砖彻围栏上,然后将小凳子撑开坐下。平房顶上四面都有砖彻的围栏,为两块砖并排的宽度,较为厚实,高则有到成人的小腿高。靠院的这边,围栏外还有一截一米宽的出水檐。所以林旭把东西放到上面,倒也并不怕不小心掉下去后还得再下房捡。

关文滔点头道:“你说的也对,我也找一套练练,看练个十年是个什么样儿就算不像小说里写得那么厉害,能一个打十个的话,也算很不错了。”

两人的结交还有一个比较重要的关系,那就是两人的父亲也是同一代人,不但是小学同学、中学同学,在村子里也是平日关系走得近的好朋友。连关文滔的名字,都是林旭的父亲林朗起的。

一个小时的时间,这其实已经比他昨天下午的那次初练上手要快了许多。昨天下午,他可是折腾了有两个多小时,差不多快近三小时了。当然,这也跟他昨天下午错了几次,从头开始有关。

但自这警车来过了之后,村里人便开始重视了起来。也可能是警察对村里的头头们有过什么交待,反正村委会是动员起人来开始在冬季小偷活动最频繁的季节到庙里巡夜。不过也就重视了那么一年,到今年又没人再重视了,各自该干嘛的干嘛,没人安排组织巡夜了。

其实他所摘抄的那篇文章中,除了赤龙搅海,还有其他一系列的养生动作,比如什么叩齿、鸣鼓、浴面之类。不过他都觉着太麻烦,对练内功也没什么帮助,便只选了这个赤龙搅海。

能做出这个决定,一是因为他根本就没有经过系统的学习,没有人对他从小进行教导,所以他也没有那种从小培养潜移默zhaishuyuan化下所形成的固有规条与成见,没有那些条条框框的束缚;二则是他性子里天生也就有种跳脱,不爱受束缚、守规矩;三则是少年人的那种锐气,敢想敢做,敢闯敢拼,觉着没有什么是好怕的。

对于妹妹的抗议,他所能做出的最大让步就是:妹妹在家里住的时候,他可以把床让给妹妹,自己去客厅睡沙发。这几日晚上他就是在客厅里睡沙发的,把床让给了妹妹。

第三式,是两臂朝天上举,呈双掌托天式。这回是往上伸缩推掌姿式,呼吸要求同上,也仍是做足四十九次。

“夫人用力者,皆用众气也,众气只能举重致远运体而已用气之术即粗气也,可以移山岳,决河海,制虎fuguodupro豹,缚贼盗夫保气者,元气也,非众粗二气。若服元气满藏,则粗气自除,即自以粗气运动,不必须众气也”

而且这本拳经也是这八本书里面包装最精美的,封面有覆膜,用红色线条描画着一个高大精壮露着半个膀子的大和尚摆着一个威猛的造型,抬头四十五度角仰望着左上角所绘的一轮红日。书价也是七本书中最贵的,一块八毛钱。

关梅也跟着凑过来,与关佳丽一起探讨关落雪的心思,嘻嘻哈哈地聊八卦。

关落雪瞧了她们两人一眼,十分无奈,只好装作充耳不闻。

关全斌在地上躺了片刻后,二狗又立即过来将他扶起。这一回,他也确实是被摔得又疼又难受,短时间难以靠自己爬起。

“还来吗”林旭本来就是个不爱说话的人,这时虽打赢了关全斌,却也没说什么得意之言,或羞辱关全斌的话,只是看着关全斌平静地问道。

“行,这回算你赢了。你给我等着,咱走着瞧”关全斌倒有心再打,扳回一局。可现在,也实在有心无力。只好愤恨不平地放了句狠话,然后又恨恨不甘地瞧了关落雪一眼,向二狗说声“走”,在他相扶下转身离去。

“呼”关文滔又冲着关全斌和二狗离去的背影吹个响哨,怪叫一声,为他们喝倒彩地庆贺也们离去。然后走到林旭身旁,拍了下他肩头,冲他竖起大姆指,赞道:“好样儿的”

王志伟三人也围了过来一起替他祝贺,又感叹他平时深藏不露,没想到还真挺厉害的,有两下子。林旭也只是面露微笑地随口应了几句,没有多说。

应付了几人过后,周围聚起来看热闹的孩子们也渐渐散去。林旭转头向关落雪那边看了一眼,正逢关落雪也正瞧着他。两人目光一触,又各自避开。

想起刚才关落雪抓着自己手臂满是担忧,情急之下又抓了自己手的样子,他心情恍惚了下,然后抬腕看了看手上电子表的时间,见已是过了十点半。经历了这么一场事,他也没什么心思再玩儿,便向关文滔道:“时间不早了,快到吃晌午饭了,咱要不回吧”

关文滔冲关落雪那边看了下,冲他挤眉弄眼地道:“你不再过去跟关落雪说几句话”

林旭想了下,摇摇头,道:“不说了,也没啥好说的。”他一时间也确实想不到有什么可说的。

按关落雪刚才最后说的实话,她就是借着跟自己待一会儿,挡一下关全斌的纠缠,然后等着关梅到来。现在关全斌已被打发走,看那边关梅也来了,事情已完,也确实没什么好说的了。

“靠,没啥好说的,你俩刚才在这儿聊半天跟我说说,你俩刚才聊啥了”关文滔凑过来,十分八卦地笑问道。

“也没聊啥”林旭却不愿说,随口应付道。想起刚才,倒还有点儿误会关落雪是那种废话着无聊,没话找话地跟他聊天呢只是他太不会聊天。

“我日”关文滔就知道他不会说,随口笑骂了一句,倒也没再追问。顿了下,又推了他一把,道:“还是去说几句吧,咱要走了,好歹跟人道个别吧”

林旭一想,倒也是。可却没立即过去,还是站在原地,先在脑子里想着等下怎么说。

正想着,却见关落雪带着关佳丽与关梅又走了过来。仍是走到他们身前三步远站定,关落雪落落大方地微笑道:“林旭,今天的事,谢谢你另外,再次向你道个歉,给你惹麻烦了”

“没事”林旭摇手道。

“时早不早了,我们要先回去了,你们好好玩,回头见”她们却也是来道别的。

林旭正想要回句“行,回头见”,关文滔连忙抢着道:“正好,我们也说要回呢,咱一块儿走吧”

关落雪想了下,点头笑道:“行,走吧”

接着,他们又一起去向王志伟三人道别。王志伟他们三人就是沟北后村的,离这条沟住得也近,却是倒不急着回去,便跟他们作别,目送了他们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