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待钱氏想明白,云葭便由生月扶着,下了马车。

幸好于氏留在了济南郡府,给谢氏回了信,说谢应已经带着云葭出了,但马车毕竟比不得快马,让谢氏耐心等等,说不定过几日就到了。又在信里说了说云葭,说她比前年来济南郡的时候瘦了些,但也长高了不少,劝谢氏好好养病,等孩子回去了她才有力气好好照顾云葭。

京都的允慈一年多没见过自己的女儿,只怕早已想的紧。若不是她身子病着,以她的性子,估计接到二爷的信就会急着亲自来接云葭。

云葭进了马车。

身后有关门的声音,易水从堂屋里出来了,他行至谢应身后,月光笼罩在两人身边,使他门周身泛着淡淡的清辉。

因着她在刘氏手底下生活了五年,能活着已是不幸中的大幸,故而待她回到荣国公府后,即便性子软弱些,娘亲和爹爹也没挑剔她什么。

……

云葭跟着易水去县城时观察过那座山,那山不高也不陡,村民门常年在山间行走,便走出了一个足有两丈宽的小道。

邱大夫正在擦手,闻言把棉帕甩到了水盆里,道:“这么早就来了,倒真是守信。”

于氏把衣裳又塞回了箱笼里,抬眼问谢子愈,“你说什么了?”

生长边跑边应,“好咧,少爷!”

易水道:“师姓邱。”

夜晚,星光遍布在静谧的空中,如水般温润。

易水给了那人十个铜板做工钱。

掌柜闻言,向上看了一眼,笑道:“小姑娘还真是眼尖,这笔筒老夫放上去有些年头了,连我自己都忘了它在哪。…来,给你”

人虽然比不上平常多,但是也不少,毕竟平常百姓家里不似高门大户,他们要维持生计,自然要早点开门做生意。

她不擅隐藏,也没有刻意影藏,或许邱大夫对她的来历,她的身世早就起了疑心。

易水蹲下身,轻拍她的肩膀,道:“我很快回来。”

可是越看她就越觉得不对劲,有几子她都能看出,那是易水故意给邱大夫设的局,但邱大夫却想也没想就跳了进去。

今天的食材新鲜又多样,她废了好大的力气才做出了这几道菜,结果却收不到任何回馈…

这样一个少年,没人会想到他会说谎话。

易水笑了笑,向她走了过来,“吵醒你了?”

易水面露疑惑,问道:“阿沅,何处还有伤?”

周二叔赶了家里的牛车出来,易水与周二叔并肩坐在车头,双腿盘坐着,目光直视前方。

易水迎面走了过来,云葭收回了思绪,打开屋门,问道:“不是邱大夫?是谁?”

易水端坐于她对面,不悲不喜,道:“不必气馁,你还小。”

说完他便又关上了院门。

易水从外面走了进来,问:“好了?”

易水淡淡应了一声,“嗯,你别动,我抱你。”

邱大夫也去了药房放入酒中的药材,以求能尽快降低小云葭的体温。

“没事儿,俺不冷。”周正咧嘴笑了笑,道:“常兄弟来的急,俺以为村里生啥大事了呢?”

里正夫人一直在注意着她,见她瘦小的身影突然倒在地上,心里一阵抽痛,她来不及和村长打招呼,急急忙忙对院中看热闹的人喊道:“小丫头晕倒了!快!快抱进屋里来!”

只有周刘氏总爱跟她呛,仗着家里有点不光明的臭钱,背地里处处跟她作对。

“哟!这会儿嫌弃起人家丫头来了啊,当初那丫头的娘给你塞大把银子的时候,你怎么不嫌弃那银子沉呢!”周齐娘白眼瞧着周刘氏,话里行间带着满满的鄙夷。

李暖暖训完秋雨,便不顾寒雨,跑到了院子中,扶着陆云葭一同走向屋子。

灵脂在外候着,“夫人,咱们是否先去明间?”

谢氏颔。

明间里明晃晃的,灵脂早就点好了油灯。

谢氏刚刚坐下,灵脂就把药碗递给了谢氏,“夫人快喝药吧,凉了药效便不好了,婢子去给您拿条毯子过来。”

“不用了。”谢氏接过药碗一饮而尽,“我说两句话就回去了。”

灵脂犹豫了一下,“但夫人您的身体受不得凉…”

“你拿毯子的功夫我的话也说完了,”谢氏道,“我只交待你两件事,第一,好好看看跟着云葭来的那个丫头。第二,去查查京都这些年有没有过姓邱的大夫。”

灵脂道是,“跟着娘子的婢女叫生月,是二爷的夫人于氏派给娘子的,应当不会有什么问题,婢子会去再查探一番。但夫人说的邱大夫…婢子需要知道更多一些的信息。”

谢氏仔细回想了一下,道:“是个半百老人,有一个徒弟叫易水,好像跟显哥儿一样大。”

灵脂凝眉,微微顿了顿,便应下了此事,“婢子一定尽快查出消息。”

“嗯,”谢氏道:“阿沅说二哥认识他,我明日会再问问二哥,若是二哥愿意说,你就不用这般辛苦了。”

闻言,灵脂忙垂道:“这都是婢子的分内之事。”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