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撷芳悄声走进来,附到李莞耳边细语,“刚刚传来消息,狱里的那几个人,服毒自尽了……”
她突然觉得十分愧疚:“寄柔,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把半芹放出来,你也不会被处罚……”
“薇姨娘的伤怎么样了?”
李莞笑了笑,没有接话。
霍澜只好道:“他们现在应该出去了。”
没了树枝的遮挡,那人很快就追上了她。
她甩给董临之的小厮篱疏一个眼神。
“表妹,你出门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我们一道也能有个伴啊!”董临之抱怨道。
他大方的摆摆手:“过奖,过奖。”
这时每届展览的惯例,以示纪念。
李莞把各种细节联系起来,然后恍然大悟。
李夫人想着以后李莞只怕会常出去走动,忙喊了安妈妈进来,翻箱倒柜的找料子,准备给李莞做衣裳,打首饰。
念头闪过,范惟劼心中不由大为惊讶。
李莞顺势站起身看了两眼,玉是好玉,雕工不算精细,重在抓住了神韵,看来顾成娇十分擅画。
顾氏常派人去李府问候,对事情的“来龙去脉”最清楚,即道:“幸好事情没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申国公最近又忙着抓贼,等过了这阵儿就没事了。”
撷芳焦急的看向她:“小姐别担心,远芳去请大夫了,您先忍忍。”
“就因为是这样,我才更要管。”李莞双眼骤然一亮,乌黑的眼珠像是黑曜石般闪闪发光,“鬼鬼祟祟的找上我,肯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原因。躲过这次,还有下次,不如答应他,看他玩儿什么把戏!”
翠深恭身一福:“您来了。”
李老爷挥手让屋里服侍的人退下,对李知微道:“知微,你来说。”
她看向寻芳,寻芳连忙摇头。
李夫人瞅了她两眼,见她眼观鼻,鼻观心的坐在那儿喝起了茶,忍不住抿嘴一笑,然后兴致勃勃的加入了八卦的阵营。
“是。”
竟然是董二夫人在门口迎客!
只见大红姑绒的衬布上放着十来枚祖母绿宝石,个个都有鸽子蛋那么大。
这时寻芳进来道:“小姐,六小姐,要不要传午膳了?”
陈皓然恭声退下。
护卫犹豫了:“这……各位通融一下吧,我们小姐是去荣宁侯府做客,车上绝不可能有什么盗贼的,而且我们小姐好歹是闺阁女子,实在不方便……”
王曼卿边吃边听,看向李莞的目光十分惊叹。
“那李府是怎么个情况?”
王曼卿的贴身丫鬟芍药接过,道了声谢,眼睛扫过黑漆梅花纹托盘上的衣裳,脸上露出丝异样。
顾氏也在,看李夫人脸色不对,起身问道:“莞儿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霍澜带着四个黑衣人与护卫们战成一片,周观和他交上了手,六七个护卫缠住了其他四个黑衣人。
人迹罕至的偏道上,十来个穿着粗布短褐的人骑着马,簇拥着两辆普通的平头马车缓行。
看起来二十出头的样子,眉目如画,眼神似清泉般明澈,皮肤似白玉般晶莹,整个人高洁脱俗,仿佛乘风而来的谪仙。
她只好略显忐忑的半坐在锦杌上,恭敬道:“是。先前姑太太屋里的梨香来找我,说觉得我早上送过去的虾饺十分好吃,想跟我要馅料方子。我说了一遍她没记住就拿笔墨记,在写字的功夫拐弯抹角的问我残荷馆的事……”
李莞道:“女儿又让母亲费心了,还麻烦您和姑姑过来看我……”
他歪着头打量李莞:“姐姐你不开心吗?我听娘亲说,你今天去钓鱼了,是不是没钓到鱼所以不开心?”
顾成昱瞟到李莞的眼神,心中微梗,他抬脚走进去,挡住了她的目光,对那个男人笑道:“我迟到了,侯爷勿怪!”
李莞没办法再装透明人,只好朝顾成昱点点头,神色间有几分尴尬:“顾公子。”
李夫人称赞了两句,对身边的李知著道:“这是你姑姑,还有皓然表哥和卉然表姐。”
屋里已经备好了沐浴的热水。
半夜的时候,突然下起了瓢泼大雨,狂风吹的满院草木“哗哗”作响,密集的雨声铺天盖地。李夫人被噩梦惊醒,冷汗湿透了衣襟。
她弹得是一首《山居吟》,一曲终了,众人纷纷称好。
顾氏奇道:“怎么了?”
等荷衣回到醉仙亭,已经过了小半个时辰。
“嗯,真不舒服就跟我说。”
李莞略一想,惊讶道:“顾阁老的孙子?”
这隔间的窗户往外伸出一块窗台,上面垫了软垫专给人靠。李莞被她弄得痒痒,连忙笑着往后躲,靠到窗台上,侧着脸向后仰,发钗的珍珠串轻轻晃动,映衬着她明媚的笑脸。
正当她惊叹时,碧深又抱来一个小箱子,打开一看,各式的首饰,什么发钗、啄针、簪花、梳篦……还有手镯、手串、项链、璎珞……没有耳饰,李莞未打耳洞。
从此以后,就跟着乳娘照顾李知著。
“好了好了,不说这个了。你怎么跑这儿来了?”李莞笑眯眯地问她。
鹤望脸上立刻褪的没有一点血色,下意识的就要上前,李莞赶紧喊道:“别过来!他有刀,小心伤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