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了树枝的遮挡,那人很快就追上了她。

董临之见李莞脸色稍缓,暗地里松了口气。他学着她的样子靠坐在栏杆上,隔着一根亭柱看她。

“表妹,你出门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我们一道也能有个伴啊!”董临之抱怨道。

李莞眉头一抽,心想你装什么傻,他们前不久才在屈府见过,还一起喝酒……

这时每届展览的惯例,以示纪念。

李夫人因他们迟到,心中十分不虞,但也没有摆脸色破坏气氛。她笑盈盈的吩咐丫鬟传膳,然后请大家到芝兰厅坐。

李夫人想着以后李莞只怕会常出去走动,忙喊了安妈妈进来,翻箱倒柜的找料子,准备给李莞做衣裳,打首饰。

只见李莞一脸认真的看着范惟劼,目光明亮清澈。

李莞顺势站起身看了两眼,玉是好玉,雕工不算精细,重在抓住了神韵,看来顾成娇十分擅画。

“想!”李知著笑嘻嘻的大声道。

撷芳焦急的看向她:“小姐别担心,远芳去请大夫了,您先忍忍。”

“啊,您不是说是西番太子……”

翠深恭身一福:“您来了。”

李夫人笑眯眯的拉着她的手进了次间。

她看向寻芳,寻芳连忙摇头。

果然女人就是爱八卦,高门贵妇又如何,说起这些事情还是跟市井妇人差不多。

“是。”

李莞随李夫人下了马车。

只见大红姑绒的衬布上放着十来枚祖母绿宝石,个个都有鸽子蛋那么大。

王曼卿不知道李莞有什么办法,但是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她也看出李莞不像表面上那么简单,心里对她平添了许多信任,闻言道:“好,等我把信写好就来找你。”

陈皓然恭声退下。

“你们是什么人?要到哪儿去?”

王曼卿边吃边听,看向李莞的目光十分惊叹。

“曼卿的衣裳是怎么回事?”

王曼卿的贴身丫鬟芍药接过,道了声谢,眼睛扫过黑漆梅花纹托盘上的衣裳,脸上露出丝异样。

崔夫人不由在心里纳闷。

霍澜带着四个黑衣人与护卫们战成一片,周观和他交上了手,六七个护卫缠住了其他四个黑衣人。

“不用了……”

看起来二十出头的样子,眉目如画,眼神似清泉般明澈,皮肤似白玉般晶莹,整个人高洁脱俗,仿佛乘风而来的谪仙。

“妈妈费心了,请起吧。”李莞从镜子里看了她一眼,“撷芳,给妈妈搬个凳子。”

李莞道:“女儿又让母亲费心了,还麻烦您和姑姑过来看我……”

李莞闭上眼睛,长舒了口气:“算了,你当我没问。”

顾成昱瞟到李莞的眼神,心中微梗,他抬脚走进去,挡住了她的目光,对那个男人笑道:“我迟到了,侯爷勿怪!”

王曼卿显然很高兴:“顾大哥,没想到会在这儿遇到你!”

李夫人称赞了两句,对身边的李知著道:“这是你姑姑,还有皓然表哥和卉然表姐。”

李老爷点点头:“看来贺礼我们要好好准备,这未来的将军夫人可不是个好相与的。”

半夜的时候,突然下起了瓢泼大雨,狂风吹的满院草木“哗哗”作响,密集的雨声铺天盖地。李夫人被噩梦惊醒,冷汗湿透了衣襟。

李莞微微一笑,她很能理解曼卿的心情,这位董三爷她也知道一些,是个能闹腾的主儿。

顾氏奇道:“怎么了?”

小事而已?荷衣没接她的话,在心里冷笑一声,果然是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

“嗯,真不舒服就跟我说。”

李知著就笑眯眯的把手里的东西递给她,李莞接过来。黑陶制的埙,呈椭圆形,小的一端有吹孔,正面设有七个音孔,反面有两个。埙的正面绘了一只小猴子,栩栩如生,特别是那双眼睛,跟真的一样,让原本古朴的埙有了灵动之感。

这隔间的窗户往外伸出一块窗台,上面垫了软垫专给人靠。李莞被她弄得痒痒,连忙笑着往后躲,靠到窗台上,侧着脸向后仰,发钗的珍珠串轻轻晃动,映衬着她明媚的笑脸。

“小姐喜欢?我给您做了几条裙子,都是最近的新样子。”说着跟鹤望一左一右陪着李莞进了屋。

从此以后,就跟着乳娘照顾李知著。

鹤望使个眼色,几个小丫鬟退到外间。

鹤望脸上立刻褪的没有一点血色,下意识的就要上前,李莞赶紧喊道:“别过来!他有刀,小心伤着你!”

随手把毯子裹到肩上,也不穿鞋,撩开纱帐就赤着脚走了出去。木制的地板上铺着细绒地毯,踩着十分舒服。

董临之直接拨开她,把头伸进车厢里:“莞儿,你要走了?”

李莞正趴在靠枕上躺尸,实在没心情应付他,扭头朝他笑了笑。

“你怎么了?受伤了?”董临之见她有气无力的,不由拔高声音问道。

刷刷刷!凉亭四周的人齐齐望过来。

董临之本来就是个名人,这下只怕更招人眼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