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莞朝她抿唇一笑,给诸位长辈行礼。

“别,你别动我,疼!”李莞赶紧阻止她。

“小姐,您既然已经决定帮他们了,为什么还要那个金印呢?”寻芳不解道。

“小莺,什么事?”她走到女孩身边。

“还没呢,想着很久没来母亲这儿吃饭了,就想来蹭顿饭吃!”

她支肘靠在书案上,越想越觉得自己的想法可行。

众人就七嘴八舌的聊开了。

“啊,你要走啦?”董临之看着李莞,语气颇为不舍,“我和屈婕约在这儿喝酒,你要不留下来跟我们一起吧!反正芝锦堂那边也没什么意思,一群无聊的女人凑在一块儿唧唧歪歪,说三道四,你难道喜欢跟她们吃饭吗?”

安妈妈错愕无语。

王曼卿注意到她的疑惑,解释道:“龙生九子各有不同,伯爷为人最宽和……”

王曼卿道:“可我要怎么送信去江南呢?”

“是该如此。”李夫人点点头,“虽然皓然去书院是为了读书,但这未尝不是经营人脉的好机会。正好老爷也还没回来,咱们就等等吧。”

她撇了撇嘴:“继续走,我们车里又没贼!”

得到王太君的准许,王曼卿抓着李莞的手就往外跑。

“是。”

王曼卿接着道:“你们在做什么糕点?”

崔夫人忙起身相迎:“姐姐今天可来迟了,待会儿必须得罚酒三杯!”

“你们……”

寻芳垂首静立在门外。

鹤望看了看白衣人的背影,不像是认识的样子,她皱着眉看向李莞,整个人都僵住了。

李莞穿了件素面小袄坐在梳妆台前,寻芳正给她梳头。

里间突然响起一个沙哑的女声:“是母亲来了吗?”

“鹤望,”李莞突然道,“你还记得我爹娘长什么样子吗?”

顾成昱冲他点点头。

原来她撞上的人正是前两天在寿宴上见过的,顾成昱。

刚到走过去,几辆平头马车正好停在门口,穿缥色褙子的三旬妇人由一个少年扶着下了马车。

“是这样啊。”李夫人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这下沛国公府可长脸了!”

寻芳眉头都不皱一下,笑道:“夫人放心吧,小姐只是累了,喝过药就睡下了,没什么大碍。”她扶着脚步发浮的李夫人坐到太师椅上,“小姐若是真的很不舒服必定会告诉您,不会瞒着的,您大可放宽心。”

他只好笑了笑,带着小厮走了。

李莞看她高兴成那样,拒绝的话就再说不出口,笑着点点头。

几个丫鬟的神色放松下来,一个绯色衣裳的丫鬟更是笑道:“姐姐劳累了,一点小事而已,打发小丫鬟来说一声就行了,何苦亲自跑一趟。”

撷芳就给她上了点淡妆,又把她有些乱的发髻重新梳理了一番。

李知著晃了晃手里的东西:“吹埙。”

半晌,鹮语一本正经感叹道:“小姐长大了!”

碧深用帕子擦了擦眼角,颇郑重的道:“小姐不在乎这些俗礼是您肚量大,但是碧深一直记得小姐的大恩,记得自个儿的身份。”

看见李莞出来,李知著抬头脆生生的喊了声“姐姐”,看起来呆头呆脑的。

伤口已经包扎好了,鹮语用手轻轻的摸着纱布,心疼地眉头直颤。

青冽等人想到李莞身边,动作急了些伤到几个茶客,那些人就把他们挡住要说法,双方争执起来。

李莞闻道:“你去看一下好了,我身上没劲,不想动。”

大家回过神来,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只见画上山石堆下的位置,盖着一方拇指大小的印鉴。这印鉴太小,又盖在这种小角落里,让人很难发觉。

范惟月离画最近,不由弯着腰细细查看。

“大姐,上面印的什么?”范惟容迫不及待的问。

“……好像是……咦……”范惟月纳闷的蹙起眉,“这上面的字好生奇怪……”

“什么字?我来看看!”范惟劼把脸凑过去,接着惊讶的“诶”了声,奇道,“像是……规、心、笃、志……不过怎么缺笔少划的?”

众人闻言皆来了兴致,纷纷上前细看。

缺笔少划?

李莞心中一动,凑过去定睛一看,顿时呼吸一滞,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她像是被定住了一样,眼前有片刻的空白,想上前看得更清楚些,脚下却如灌了铅一般。脑子里猛地闪过一个天方夜谭般的念头,让她不由心跳加速。

其他人还在那儿研究着。

“难道是刻错了?”

“哪位大师用过‘规心笃志’的印章?”

“说不定是因为章太小了,所以省略了笔画……”

王曼卿看了看那个印鉴,撇撇嘴,眼神一拐落在李莞身上。她眉梢微挑,伸手在李莞眼前挥了挥:“莞儿?”

李莞没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