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外传来护卫的声音:“禀小姐,前面路口有护军把守,过往的行人车辆好像都要接受盘查。”

“哎呀,祖母!”王曼卿跺了跺脚,脸色微红。

吃过饭,李夫人留王曼卿喝了杯茶,然后亲自送她到门口。

“你不是病了嘛,我来看看你。”她笑着道,随即狐疑的看了李莞两眼,“你这样子倒不像是生病……”

李老爷和李夫人闻声看去,脸色大变。

“是。”那个打圆场的黑衣人恭声应下,从怀里掏出个荷包扔过去。

李莞猛地抬头。

鹤望赶上来正要扶她,她已经咬着牙自己爬起来,继续朝前跑。

“多谢姑娘。”

两个十七八岁的丫鬟迎上来朝她们行礼,她跟在李夫人身后进了东边的屋子。

“对,好像是顾公子和锦乡候约好在满香楼见面,结果在路上碰到小姐和王六小姐,他们就一起去了。”撷芳脸上露出疑惑的神色,“小姐跟他们道别的时候都是笑盈盈的,谁知道上了马车就沉下脸,一声不吭,一直到现在……”

“已经很厉害啦!”她笑嘻嘻的挽住李莞的手臂,继续朝前走,“像我就想不到这些。”

俩人气还没喘够,又开始跑,王曼卿似乎觉得很有趣,边跑边笑,听得李莞满头黑线。

李知著觉得娘亲今天特别高兴,大声说“好”。

“是,屈将军亲口说的。”

寻芳早有准备,不慌不忙地迎上去:“夫人,您来了。”

李莞感觉到他并无恶意,不由抬头瞟了一眼,只见他正笑着跟王曼卿说话,面如冠玉,一双眼睛熠熠生辉。

顾氏看向其他人:“你们也想去看花吗?”

“去了多久了?”

“到哪儿了?”

“小姐。”丫鬟上前行礼。

大约走了一刻钟,轿子停了下来,写陋居到了。李莞戴好面纱,有人打起轿帘,李莞扶着鹤望的手下了轿子。碧深也戴了面纱,正站在轿子旁等着她。三个人带着丫鬟进了写陋居。

“哎!”

“嗯,我听说姐姐回来的路上遇到了毛贼?”

站在一旁的小丫鬟侧过脸忍着笑。

李莞应了声,鹤望就替她打起帘子,等她出来又细细的打量,见她脸色无异才放下心。李莞看鹤望的表就知道她又担心过头了,便道:“放心吧,我好着呢!人都有三急,我当然不例外了。”

李莞正歪在窗边的软榻上午睡,听到声音就轻轻翻了个身,懒懒的喊了声“鹤望”。鹤望应了声,撩开纱帐轻巧的走进来,看李莞侧身躺着,似醒非醒的眯着眼,脸颊微红,粉唇轻抿,睡裙贴在身上,露出圆润的肩和玉白的小腿。盖在身上的毯子被扯到了地上。

“董三爷也在?”李夫人大吃一惊。

陈皓然点点头:“董三爷来书院拜访宋先生,恰巧知道范世子他们要给我庆生,大家就一起去了。”

李夫人闻言颇为担心:“董三爷性子颇为傲慢,他没有为难你吧?”

“没有没有,三爷为人十分豪爽,知道今天是我的生辰,还特意让人去珠玑阁买了套文房四宝送给我当贺礼。”

陈皓然曾听人提及朝阳公主府的三爷,都说他为人十分狂傲。但今日相见之后,他却觉得言过其实,董三爷虽然有些张扬,但他出身高贵难免有些脾气,这也是能理解的。他知道自己的身份后,并没有瞧不起自己,不但十分大方的送了珠玑阁的文房四宝,还说有机会带自己领略京城的风土人情,表现的十分友好。

还送了贺礼?李夫人露出不解的表情。

李莞想了想道:“表哥现在是宋先生的学生,董三爷向来与宋先生亲近,他对表哥这种态度也算情理之中。”

也只能这么解释了,李夫人点点头。

喝了茶,李夫人就带着李莞和李知著告辞了。

回到残荷馆,洗漱后,李莞靠在床头接着看先前那本书,看着看着灵感来了,又跑到书房写写画画,弄到半夜才睡。

可能是白天想太多,竟然做起了噩梦,出了一身冷汗。

一觉醒来,感觉睡裙黏在皮肤上很不舒服。

她张嘴想喊人进来,一眼看到窗边的软榻上趴着个人。

海棠一样娇嫩的脸,明亮的杏眼正笑眯眯的瞅着她:“莞儿,你醒了?”

“曼卿?”李莞大吃一惊,“你什么时候来的?来了多久了?”

王曼卿翻身从榻上坐起来,笑道:“我都来了大半个时辰了。”

李莞从床上下来,嗔道:“来了怎么不叫醒我?”

“我听寻芳说你昨天熬夜了,看你睡得那么熟就没叫你。”

寻芳和撷芳听到声音,知道李莞醒了,进来服侍她梳洗。

“你等我一会儿,我去梳洗一下。”然后进了卧室旁的净房。

寻芳用温水浸湿香巾,避开李莞胸口的木牌,仔细帮她擦了擦身子,换了件白绫袄,披着头发走出来。

李莞坐到梳妆台前,寻芳麻利的给她梳头。

从梳妆台的镜子里,李莞看到王曼卿正趴在软榻上翻着本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