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小眠手中的丝帕蓦地飘落,不可置信般抚向那胎记,失声叫道:“仓叔,仓叔!”

许从悦的封地亦在江北,本可与许思颜同行,但他相随的侍从甚多,再加上许思颜身边的人也不少,合作一处未免太过招摇。何况许思颜去江北本有要事,不想一早暴露行踪,遂决定还是各自分开走。

便是木槿记性再不好,如此美的桃花眼,她见过一次也绝对忘怀不了。

楼小眠悄声笑道:“太子殿下,这是怕微臣给你戴顶绿帽子?”

结果她接连漱了两盅茶,还是不适,伸手把茶壶给砸了。

楼小眠叹道:“于是,就这样闹将下去,一直闹到江北?”

许思颜道:“今日虽不能长途跋涉,做点别的还行吧?”

“殿下,这个……属下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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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桦陪笑道:“是。皇上叫了他身边的绯期公子和我们一起出来寻找公主,倒也没催公主回去。”

这时五哥萧以靖揉着被烧卷了一大片的头发,忙忙打起圆场:“父皇,母后的意思是,武英殿很坚固,没那么容易被烧……便是真烧掉也不妨,咱们多多给木槿陪嫁,到时再建一座就是……”

沈南霜不觉抬头细看,才见他阖了眼,竟似已经睡着了。

她分明已将全部精气神投在了琴音中,竟似完全未发现有人到来。

许思颜定定地看着屏风镂雕间透出的烛光,有些漠然地弯了弯唇角。

承运门外,那个清美无双的女子满眼泪光瞧着软舆上年幼的他。

虽给捆缚极紧,楼小眠还是整个人颤抖起来,手足因吃不住疼痛而挣动,束住他的镣铐便发出哆嗦般的清脆碰撞声。他的脸色煞白,唇边半点血色俱无。

木槿松了口气,“那就好。”

木槿毫不示弱,狠狠地瞪了回去,但手中的软剑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消失了。

木槿也似受了绝大羞辱一般,秀目含煞狠狠剜着他,但闻兵刃甩动破空之声传出,手中竟多了一支软剑,明如秋水,冷若寒霜,银蛇般指向许思颜。

许思颜微一眯眼,扯过她的肩膀向后方沈南霜的方向摔去。他根本不打算争辩或解释,只需把这个不知是呆笨还是精明的女人送回府里,在他便是一桩麻烦事了结了。

他甚至很庆幸自己正病得不轻,不然平白遭了这场池鱼之殃不说,回头秋后算帐,必定会死得很难看。

她忧伤地看着楼小眠,“楼大哥,你不会眼看着这些登徒子欺负我吧?”

楼小眠还未说话,便后面有人喝道:“顾无曲,你这疯子!”

木槿不屑而笑,“楼大哥认为,她那里有什么值得我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