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热,喝凉茶也挺好。只是她觉得那水委实咽不下去,反而让她更想吐了。

“可若她从此不肯回去,恐怕皇上不安!”

许思颜道:“瞧着你今日果然恢复得差不多了!”

他转头看向成谕,“听闻蜀国那夏后医术极高,也擅用毒解毒。不知木槿对这些学了多少。”

又别致,又亲切。

青桦打了个哆嗦,再不肯应下这个“爱称”,只道:“明姑姑倒没多说,虽对蟾月楼那位指桑骂槐闹了一阵,背地却悄悄和咱们说,公主闷得太久了,出去散散心也好。但公主的安全是第一要紧的,所以让我们四个悄悄赶过来暗中保护公主。”

夏欢颜道:“不会,要烧也烧思颜的卧房,烧不着他的武英殿。”

她禀道:“太子妃仿佛极累,抱着琴就睡下了,脸上都是汗,连衣衫都浸透了。这样裹着湿衣裳睡一晚非着凉不可,所以我刚已叫人去知会琅惠道长,让他遣一位女道长去侍奉太子妃,务要取热热的水来让太子妃沐浴更衣后再睡。”

香点在竹榻畔,木槿亦盘腿坐在榻上,独幽琴搁于膝上,十指纤纤抚于琴弦,专注地弹奏着。

父皇温和重情,可以把她视同己出;而他呢?

不仅是萧寻的女儿,更是她的女儿……

不过寻常名医所用金针多为一寸至三寸,但顾无曲所用之针竟然长达六寸。

她扯扯小道士的衣襟,“你没用那水洗过手吧?”

但木槿到底碍于男女有别,蹲下身来要去检查时,便略略犹豫了下,而许思颜已一把抱起他,一边冲向精舍,一边连声叫道:“顾无曲!顾无曲!”

他一时竟也不信自己会有这等遭遇,摸了下发烫的面颊,冷沉的眉眼间已泛出怒意。

木槿给捏得肩膀一疼,冷笑道:“我可不用躲!太子爷斯文扫地,风度全无,真不知怎么还有那么多郡主小姐的喜欢往前凑,真是……瞎了眼了!”

她甚至毫不掩饰一脸的嫌恶,连连掸着他碰过的袖子,说道:“楼大哥都说了,我和你的太子妃大不相符,你还苦苦这样纠缠……堂堂吴国太子,当众调戏我一个异国女子,也不怕传出去被人笑话!”

“木槿姑娘有何高见?”

郑仓气急败坏,手搭在腰间的刀柄上,却迟疑着不敢动手。

待行得远了,木槿方从车厢顶部靠近帘子的地方轻轻落下,整了整自己衣衫。

木槿道:“常出门,只是我有个厉害姑姑,不许我乱跑乱看。”

楼小眠起身,慢慢地来回走着活络筋血,然后便看到向她之前翻阅的书,失笑道:“木槿姑娘,你喜欢看这些书?”

打开扉页,便见其上写了十六个字:“藏锐于心,浮笑于面,见事以才,待人以义。”

木槿啃了一半的鸡腿放回碗中,神色有些沮丧,“不错。我那哥哥本来预备悄悄唤人过去帮我收拾好就完事了,谁知我父亲偏发现了,把我哥哥一顿好训,跪在太阳底下背了一整天的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