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话的人欲讲不讲地打着呵呵,还是说了出来:“您久不回公馆,家中事确是知道的少了。{{}}”后面的话映月不听犹可,听了立刻浑身发抖。

回到亭子间,满屋漆黑,一丝人气没有,像是盛尸间,她陡地不安,上去抓住林映月的手,林映月的指尖颤了一下,她揪紧的心方才渐渐松开,轻声说:已托了表哥去码头见澹台,必定此时话已传到。

茹晓棠是在盯梢人离去后,深夜去弄口那家五金铺的,五金铺还没有上门板。{{}}守门的阿来四下看了看,放她进去。

姚嬷嬷再要说什么,林映月打断了,闭着眼痛声道:“告诉戎长风:若放我出去,我当被狗咬了;若继续囚我,只有一死!”

玉灯儿晓得这是一位女学生,洋学堂女子惯穿的月白小衫与黑褶裙凌乱地散落在地毯上,只不晓得为何撕烂,钮袢四散纷落;也不晓得这位陌生的女学生是夜里几时送到公馆里来;适才离去的四少爷脸上挂了彩,许是给她挠的。

作为男人,这澹台斯玉是个漂亮过分的人物,轮廓有点像蜡像,说不清英俊在哪一方面,只是夺目,谁也比他不上。{{}}

比之林映月,澹台更是被用不客气的手段‘请’来的,一来就忿然,只是猛地看见映月也在此,倒顾不上自己情绪,只怕映月不要被这些强人吓着。

师兄妹目光相遇的一瞬,戎长风说话了。{{}}

早前,戎长风的那位罗副官已经请过林父数次,也请过澹台和映月两次,意思也都讲透,只是林家门风所囿:只做学术,不涉政,不议政。

也许戎长风的判断是对的,林家确实是被一场场政治冲击弄冷了心肠,从曾祖父起,就立言后人宁做平民布衣绝不从政,而作为林父得意弟子的澹台斯玉,除学识学问外,将林父的脾性品端也皆各照单全收了,坚决不涉政治。{{}}

戎长风显然是最憎此类国人。

对淡漠国事之人,他不单单是厌憎,简直是蔑视,所以适才对林父的那番激进之语也就不足为奇。{{}}

他自然不是罗副官的风格,没有如罗副官那样长篇大论地谈党·国如何需要破译人才,也没有谈乱世当头,无国岂有家之类高论,他言简意赅,开场犀利:“我看了二位的资料,条件甚好。”

“谢谢。”澹台冷冷的,不劳师妹,全权代言。

“澹台先生算学了得,林小姐精于日语,配合起来是为至佳。”

“抱歉,无法胜任。”

“你没有选择权。”

“什么意思?”

“只有我选择你的权力,没有你选择我的权力。”

澹台神色一紧,陡地怒目而睁,林映月也不由的攥紧了手中的绢子,其实在来之前她就明白这里的强制性质,什么是特权机构?她是有所了解的,但是真正临到跟前,还是骇然。

戎长风接下去仍旧是意到拳到、手起刀落的词锋,没有一丝商量。话毕不作任何安排,扬长而去。

临行时,林映月方才看了眼这个人,高拔太甚,将就只看到戎装领章处。领章上缀着军衔,是什么官衔她不懂,但是足够叫她心怯,和所有平民一样,她是有些惧官的。

而她再也想不到,这个连脸都没有看到的人,就此走进她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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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迎各位亲批评指正,我比较犯糊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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