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我的生日啊,我从不过生日的。予微姐,不用麻烦了。对了,同学会什么时候结束?”凌朗面色倒还是平静,悄悄转开了话题。但不知道为什么赵予微总感觉他的眼神变得凌厉了些,突然好陌生的感觉啊。赵予微皱了皱眉,尽量忽略掉这种异常的感觉,回答说,“嗯,我也不太清楚,按往年的经验,他们一定会搞到通宵。”

“嗯,我是齐毓翰,很高心认识你。你就是凌朗的女朋友,赵予微小姐吧,长得果然不错,凌朗你真有眼光。”齐毓翰说着向赵予微伸出手去。

“请往这边。”侍者领他们到一个双人座的位置上,把桌上倒扣着的杯子翻回来,帮他们倒好水,等他们坐下后,递上menu,“请问要点什么?”

“你在树林里?”不会是青岚山脚的斯匪森林吧,那里可是桑海有名的整蛊森林哪。新生被学长们引到那里去“历险”可是这个学校的惯例呢。阿朗怎么闯到那里去了,赵予微皱了皱眉,“你等着别乱动,我马上过来。”她当年也是受了很大惊吓的。

“啊!不好意思。”凌朗突然停住脚步,脸直红到脖子根,原来真的有情侣在这里“做好事”啊。

“不是,不好意思。”凌朗歉意地笑笑,在他面前坐下。这么闲适开阔的办公室,铭成的齐总还真是会选地方。

凌逊之坐在主位上,抿了口红酒,抬头看到凌朗站在门口,便对他说道,“凌朗,你表哥和姑姑今早刚到了,你还不知道吧,快过来打个招呼。”

凌朗突然想到,真是风水轮流转,当初是自己喝得烂醉如泥现下可是轮到他了。不过,他想起当初自己肿肿的嘴唇,脸上染上点绯红,这家伙,不会真的是趁自己毫无知觉,当初趁人之威吧?!想着,他就觉得很不舒服,看到阳台,便打算出去透透气。

“谢谢你。”凌朗收回了身子,看着桌上精致的餐点却是没有半分的食欲。

“没有,我事先叫刘姨帮我买好了。”凌朗把她从沙发里挖出来,“你快去烧饭吧,我饿了。”

秦洛的脸色有些灰暗,整个人不是很精神。

凌朗看着她没有说话,他的脸颊很烫,有着不一般的樱桃红色。

“朗朗,今天的月亮真好看啊。”妈妈轻柔的声音吹过凌朗耳廓上的绒毛,有些痒痒的。

“姐,其实解不解毒对我来说已经无所谓了,只是让你一直那么为我的身体奔忙我觉得很愧疚。”凌朗低着头,脸色有些苍白。

“诶,你先别露出那种要把我表弟碎尸万段的表情,先听我说完好不好。”齐毓翰顿了顿,理了理思路才说道,“我表弟慕枫歌从小就比较内向害羞,从没和女生交往过,甚至连女生的手都没牵过。嗯,当年他在‘7pm’被人打晕还给灌了那种药,然后就被丢在了你女朋友呆的包厢里。和你女朋友发生关系,这件事,并不是出自他的本愿,他也很难受,所以之后,他就得了一种病,这种病让他对所有的女性都过敏,只要一有女生靠近他半米范围内,他就会呼吸急促,面色惨白,然后便昏厥过去。我们给他找了很多的医生,看了很多家医院,都治不好。其中有一个医生建议我们,‘解铃还须系铃人’,”他说得一直很艰难,最后就有点说不下去了。连舅妈和表姐都没办法接近。

这厢,齐毓翰已经自来熟地在凌朗身边的空位置坐下,打了招呼。

“这样啊,我知道了。”凌朗拉出抽屉从里面拿出一支药膏给秦洛,“就是这个,你拿着吧。”似乎看出了秦洛的迟疑,凌朗继续说道,“不用不好意思,你别忘了,我女朋友可是医生。还有,这份文件你叫lemon送到铭成去。”

他想挣开他的手,眼中却满满是他嫣红的嘴唇,像是受了蛊惑一般,齐毓翰低下头攫住了他的唇瓣。凌朗的唇微凉,还带着葡萄的果香,很是诱人。他先是慢慢地描摹着他的唇线,随后舌头便探进他的口腔里,越吻越深,手不安分地从凌朗的衣摆下钻入,抚上他滑腻的背脊。

“嗯,我很认同你的看法,确实是人间美味。”李沐浅浅地笑了,一边还摸了摸肚皮。边霁瞪着他,手中的铁木筷子快被截成两段了。

“嗯,我知道了,明天我会叫人把合同送过去的,我回去会再好好看看。对了,我可以再向你讨一个人情吗?”

办公室里的气氛僵持着,凌朗的太阳穴突突地跳得很厉害,他按按额际,抬眼不经意看了齐毓翰一眼,不禁对他有些佩服。铭成的齐总一直没有参与这场谈判,喝着茶水看报纸,完全一派置身事外,手下却已将事情处理妥当。自己的御人与识人之术果然还要再多磨砺磨砺啊。

“嗯,他们两点不到就到了,还有,嘟嘟嘟”信号突然断了,看了一眼才发现没电了,凌朗扯掉耳机,更加急躁起来,昨天忘记充电了!用力地踩了踩油门,又大力转了个方向盘,飞快超过前面一辆车,一路飞驰。

“我知道了。”凌朗点点头,和陆梓善分开,“谢谢您能来,不过,您过誉了,哪是什么庆功宴。”他的双眼弯成月牙,十分谦逊。

“凌总,铭成的人刚刚打电话过来说想跟您商量一下雾华街那块地的事情,他们的齐总会亲自来,我帮你定在了后天下午三点。”

“你有这份心就够了,少爷的事并不是你能管的,也不是你管得了的。”贺世崇言辞恳切,眼中的担忧怎么也掩不住。

“小贺,你想干什么?”突然走过来一个穿着一丝不苟的黑色西服的中年人,声音里夹着怒气。

“外婆,你怎么还在外面,不进去吗?”展青桐停好车子走过来,外婆明明去给自己开门了,怎么还站在门外。

“唔,真是奇怪的男人。”剩下的男子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青桐,他是谁啊?”

“哎,予微姐,我是请你吃饭耶,你这阵仗——下周五我会去趟医院的。”凌朗苦笑,这才刚刚回来诶,予微姐的职业病真是越来越严重了。

不一会儿,齐毓翰拿着药箱进来了,走到最里面的时候,他将药箱放在脚边,然后“哗啦”一声将两边厚重的帷幕拉开,就看到了垫着毛毯两级宽大的上行台阶和玻璃门外那个宽大的露天阳台,接着就看到了狗狗毛毯躺在外面晒月亮的憨厚模样。

“这个,好棒啊!”凌朗不由自主地发出赞叹,也走到玻璃门前,脚下是绵软的毯子,一边还扔着几个抱枕,这样的话,晴天可以躺在这上面看书或是午睡,惬意的很哪。

“我也很喜欢,这个房子里我最满意的设计就是这处了。好了,你坐下吧,我来帮你上药。”齐毓翰拉凌朗坐下,盘着腿将放在脚边的药箱打开,先是带了双一次性手套,拿起镊子夹了一大颗棉球,接着打开装有医用酒精的广口瓶把它往里面沾了沾,然后齐毓翰用空着的手托起凌朗的脸,开始帮他消毒。凌朗看到齐毓翰近在咫尺的侧脸就忍不住闭起眼睛,他在心里数了数,是顺时针涂了三圈棉球,然后就是顺时针抹了五圈的药膏。脸上清清凉凉的,凌朗觉得很舒服,嘴角不自禁弯了起来。

齐毓翰看到他这幅摸样,也不自禁笑得很温暖,“好了。”他轻轻说了一句,将东西收好,然后脱掉一次性手套站起身来。

凌朗睁开眼睛,突然开口问道,“齐毓翰,那天我喝醉以后,你是不是吻了我?”

原本舒缓的气氛一下子尴尬了起来,凌朗突然意识到自己问了一个很愚蠢的问题,他忙捂住嘴,懊丧不已,都过去一个多月了,自己干嘛还要问出来?

齐毓翰的身影顿了顿,然后慢慢转过身来,脸上是很平静,“你是想让我负责?”

“怎么可能?我们都是男人,哪有什么负不负责的事情啊,呵呵。”凌朗讪讪地笑着,低下了头,脸又烧得红红的。那可是他的初吻哪。

“也是,两个男人嘴碰嘴了一下,那算是吻哪。我上去换件衣服,如果你要走的话,就从刚才电梯旁边的大门出去就行了,密码是584790。”齐毓翰迈开步子继续往外面走,真的只是碰了碰么?他抓了抓头发,当时自己一定是脑袋进水被门夹到被驴踢了。

“我知道了,谢谢。”碰了碰自己的嘴唇,那它第二天会那么肿么?齐毓翰当他自己是蜜蜂啊,凌朗摸着自己的唇畔忍不住腹诽道。他站起身来,往门口走去。

凌朗一出来就看到了水晶吊灯和半透的穹顶,还有对面自己的大门。看样子以后会很少用到这个出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