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吃了,好几种馅呢。”

“啊?青青。”

此时的阿金,心脏好像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紧接着一阵刺痛,她昏了过去。

阿金本来就不信这些,只能表示礼貌,冲她善意的微笑。从她住院开始,从来没见过有人来看她,病历卡上写着她的年龄是38岁,按理说是应该有家人的,难怪她会说很孤独。〖〗

那是一双怎样的手啊,阿金摸索了半天才找到,手指上已经没有一点肉,只有薄薄的一层皮包裹着,他已经没有力气,阿金轻轻的握着,看着李华的眼睛说:

电话那端的声音很委屈。

李华还好,他爸妈一直在走廊陪着,阿金也经常会跟他聊天;

阿金装出要走的姿势。

从那之后,阿金每次巡视病房都会在李华的床前多停留一会,他的生命体征逐渐好转,已经可以开口说话了。〖〗

大家都很激动,自上次在内分泌碰到小周以后,这是第二次碰到老乡,而且比小周更加亲近。

“叮铃铃,”

阿金在内心里,对自己,也是对远方的小文,说出了这句话。

“请尊重我们的职业,不管您患的是什么疾病,我们都会尽职尽责,希望您配合。”

才是最不容易受到伤害的方式。

大约沉默了20分钟以后,叔叔告诉阿金,他的女儿也是个护士,当时他自己一直在出入境中心工作,刚好有去国外的名额,他女儿想去非洲帮助当地穷苦的人民,他坚决不同意,说要去就去新加坡。

7床的叔叔又在门口呼叫。

老师这才注意到自己学生头上的纱布,她问阿金痛不痛,阿金说没事。〖〗随后就坐下来,这次,她不能再走了,找不到任何借口,而且也不合适。要不然阿国会怎么想。

“这是我送给姐姐你的礼物,希望你天天都可以像这个笑脸一样开心。”

她眼瞅着玲衣服没脱,不洗漱就直接卷被子睡了。玲是那种典型的外表光鲜,内里邋遢的女孩,光脚上那双袜子已经穿了两个星期了,她是先穿一面,脏了以后再反过来穿,很久才洗一次衣服,阿金如何都想不通,玲长的很漂亮,性格又温柔,皮肤雪白啊,她有个很好的习惯,每天晚上睡觉前吃个西红柿,说是从小坚持下来的,所以皮肤才好。这个让阿金半信半疑,就算是真的,现在开始吃也来不及了。

那一刻,阿金的心都碎了,她真的很不明白,好好的一个人,就算时日不多,也不能就这样扔着不管吧,多么让人痛心的一幕。

很快,内分泌科室的实习就要结束了,护士长组织她们几个考试,阿金从来的第一天,对护士长就没什么好印象,又很凶,说话还很刻薄,从来没见她笑过。这会拿着试题大概看了一遍,题也都不难,阿金拿起笔开始做题,

“18床呼叫,我们快去吧。”说着已经拿着治疗盘小跑着走了。

芬说着就要开阿金的柜子,实在拗不过,阿金只能拿了一袋泡面给她,然后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看芬津津有味的吃着方便面,而旁边丰盛的菜,一口也没动。

老师很激动,她指着那女孩大声说:

待同学们都洗澡回来,梁助理说要走了,让阿金跟她一起去三楼值班室,在实习生花名册上签到。到值班室以后,她问值班阿姨要了花名册,然后找自己学校,嗯,小宁,老马,萌萌,阿霞,捷,还有,翻了两页也没看到自己的名字,咦,这个名字好熟悉,好像是那个被选上没来的女生。

“你们是xx学校的吧?”

这笔钱让阿金心里很沉重,因为它不止是实习费那么简单,它寄托了所有人对她的期望和支持,她必须好好守护,不能有半点闪失。〖〗

阿金还穿着学校的军装,脚上蹬了一双凉鞋,早已经灌进去很多水了,简直就是在河里行走。

第二天,妈妈坚持要送阿金到车站,阿金有一个皮质的行李箱,是上学的时候妈妈送的礼物。她坚持要和妈妈抬着走,妈妈从院子里拿了一根木棍,从箱子的把手穿过去,和阿金一人一头。

很快就到家了,还是熟悉的样子,熟悉的味道,阿金的妈妈并不是一个特别会打理家务的女人,而且性子很急,特别是这几年,每天都急着去工地干活,早上天不亮就离开家,晚上太阳下山才回家,每天回来都累的要死,根本没有时间做别的,所以阿金放假的时候,就承担起了这些事情,每天打扫房间,喂猪养鸡,做饭,等妈妈回来。

阶梯教室往后是操场,老师宿舍,然后到饭堂。学校的饭堂真是个五颜六色的地方,因为女生多,每次到开饭的时候,都会爆发打群架的事情,不是为了舀稀饭,就是为了插队,阿金很少插队,因为她胆小,更不想惹事。〖〗

她烦的发慌,一回头看见耗子正在看着自己,她以前就不跟他说话,现在就更加不想理他了,听说耗子交了个女朋友,是他们班的,那个女生主动追的他,耗子那种性格,估计是抗不过女孩的追求,所以就妥协了,或许是等待太漫长,摸不清阿金的想法,对她彻底绝望了。当然,这些都是阿金自己想出来的。

“我想上学!”

皮肤科的护士长人很好,对阿金也是特别好,没事的时候就会找她聊天,阿金很喜欢她,她总是笑眯眯的,跟任何人说话都非常温柔亲切。

在她身上,阿金感受到一种慈祥的母爱。

那天,跟往常一样,病人都在午休,阿金拿着锁子准备锁病区的门。

“金护士,等一下好吗?”

说话的是刚转进来的一位年轻军人,本地人,他普通话很烂,但是因为阿金听不懂他们的方言,他只好硬着头皮讲着蹩脚的国语,以至于每次听到声音,不用抬头,她也能知道是他。〖〗

“什么事?”

“我能请个假吗?”

“请假?现在是午休时间,你有什么急事还是?”

“我想出去买点东西。”

“科室有规定,这会不能请假。”

阿金很抱歉的回应着。只见他挠挠脑袋,满脸通红,

“这样啊,那我不给你添麻烦了。”

看着他转身准备走,阿金急忙叫住,

“是日常用品吗,要是急用的话,我帮你买吧。”

“那···那就谢谢你了。”

他每次一说话就脸红,而且语速很慢,性格也是慢悠悠的,阿金天生急性子,跟他相处时间长了,不用听他把话说完,就知道他要干嘛。〖〗

他喜欢阿金,阿金一开始就是知道的。

从他入院那天,阿金带着他办手续,给他做各项治疗,他看阿金的眼神,她全部放在心里。

她并不喜欢他,只是想着既然没说破,就装作不知道好了,免得伤害对方。

阿金不懂得拒绝,更害怕因为拒绝而给对方带来痛苦,所以,大多时候,一遇到感情的问题,她就装傻。

吃完午饭,阿金去超市帮他买了一些日常用品,当她看到清单上罗列着“洗面奶”一栏的时候,忍不住笑了,突然觉得他很可爱,男生一般用护肤品的很少,更何况他还是个当兵的。

关于这个,阿金是能理解的,因为他就是因为满脸痘痘才入院的。

“好吧,情有可原。”

她不太喜欢过分注重自己仪表的男士,并不是一种歧视,只是,阿金从小就有一种心愿,她想做**老大的女人。这点心事跟她的性格格格不入,她也就是没事的时候自己瞎想一下罢了。

趁着晚上下班之前,阿金把东西给他送了过去,她手刚放在门框上准备敲门,他可能从里面看到了,或者是一直在等她,

“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