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芬说过阿金很多次的,说方便面没营养,让她买点带肉的菜吃,阿金每次都会微微一笑说:

阿金的学校也是有电脑课的,那个时候大家最高兴的事情就是每星期一次的上机课,当时才刚开始流行网上聊天,qq还没有开始推广,比较难申请,大家用的都是免费的uc,阿金也有一个号,是小天给她的,上课的时候,大家都偷着上,互相聊天,每节课都派一个同学在门口放哨的。

同时,梁助理也认出了阿金,“你们怎么没打电话,医院的车已经去接你们了。”

抬眼一望,前面有一个邮政报刊亭,阿金嘱咐大家快步跟上。〖〗因为雨下的实在突然,很多人都没准备,所以小小一个报刊亭下,已经聚集了很多人,阿金找到一个角落,让大家都把行李放进去,因为容不下那么多人,她就自己站在外面,从箱子里翻了一个小本子,找到了医院的联系电话,在报刊亭旁边的公用电话亭排队。

大家都是第一次坐火车,也都是第一次出这么远的门,而要到达南方那座城市,要坐28个小时的火车。〖〗阿金不知道别人是什么感觉,自己心里却是百种滋味交错着的。

当然,小天也是欺负过阿金的,每次都惹的她趴在桌子上哇哇直哭,也经常和阿金打打闹闹,她追着他在学校院子里乱窜,有时候追不上,气的阿金直爆粗口。至于小天的优点,也不是没有,比如手工课,他就能用麦秸编一个蚂蚱之类的小玩意,这个可是其他同学做不出来的,而小天每次都能得到老师的夸奖,而且他人缘特别好,估计被选上班长也是因为这个吧。

当时他笑眯眯的,给了阿金一把酸枣,说是同学给的,舍不得吃。

很快,车就到站了,阿金拿好自己的行李下了车,眼前晃动着一个熟悉的身影,阿金的妈妈在车站等了她很久。〖〗

大礼堂旁边是个音乐教室,周末的时候会变成溜冰场向学生开放,阿金被同学拉着去溜了一次,不停的摔跤,她总感觉自己笨笨的,在肢体方面没有什么天赋,那次溜冰不但没学会,还把右手腕给摔骨折了。〖〗

是的,转眼间,她已经十七岁了,这个年龄对她来说,并没有雨季的浪漫,而是肩上的责任和重担,包括还没来的及告诉妈妈那一笔大额的实习费用。〖〗

因为她的优秀!

比赛结束后,有一天阿金去4班找她的好朋友芳儿,刚巧遇到她们班几个同学在谈论比赛的事情,她们学习委员说:

不知道过了多久,

“叮铃铃”一阵刺耳的铃声,把阿金吵醒了,她一看屏幕上显示的是18,赶紧摇醒身旁的老师,

“18床呼叫,我们快去吧。”说着已经拿着治疗盘小跑着走了。

待她到按铃的病房后,床上坐着一个很年轻的男子,她着急的走到病床前,

“你怎么了,有什么不舒服么?”

男子只是看着她笑,不吱声,

“刚才是你按铃的吗,是不是有什么事?”

男子还是不说话。〖〗阿金显得很着急。直到她老师进来,那男子才开口,

“我睡不着,陪我聊聊天吧。”一边说着一边笑眯眯的看着阿金的老师。

这时阿金仔细打量了一下该男子,年龄大概跟她老师差不多,身材修长而瘦削,头顶留着很短的毛寸,显着很精神,只是两只眼睛特别大,而且特别突出,好像往外暴。〖〗

“都几点了你还不睡觉,别闹了,快睡去。”

说这话的时候阿金发现老师没有一点好脸色,语气很不耐烦。

她心想老师怎么能这样对待一个病人,心中稍许生出些不满。

那男子纠缠了一会,看着老师生气了,便乖乖的躺下,可是那双趵突泉似的双眼还一直往她们这边望。老师没理他,直接关上灯,拉着阿金回到了护士站。

阿金后来得知,该男子是个当兵的,因为患上甲亢而住进了医院,而阿金的老师刚好是他的责任护士。怪不得呢,现在终于可以解释那双暴的吓人的眼睛了。

连着几天,只要阿金她们一上班,那男的就跑到护士站找她们说话,要是老师不让他来,他便坐在病房里面狂按呼叫铃。〖〗这个举动反而让阿金觉得他很可爱。

有一天夜班,他说有点事要请假出去,回来的时候给阿金和老师每人带了一份夜宵,还买了一大袋水果。然后一直赖在护士站不走。

此时阿金才明白,那男子是看上她老师了,一直在追求她。所以即使医生准许他出院,他也赖着不走,就为了能跟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多一点时间。

“也不知道老师喜不喜欢他。”阿金边吃着无功不受禄,跟着老师沾光得来的宵夜,一边替自己敬爱的老师操着闲心。

实习有一段时间了,很多事情阿金都可以独立进行了,这会她正在准备着所有的输液用品,今天是她们的治疗班,就是要负责所有病人的打针和其它一些临时治疗。

每次看着老师给病人输液的时候,阿金都是非常羡慕的。半个月了,自己还从来没有摸过针。不是她的实习老师不负责任,而是护理部明文规定,在这个时间内,实习生统一只有学习观望的份,不能亲自操作。

听说别的科室有位老师,顶风作案,第5天的时候,就把所有的输液交给实习生,后来让检查的人抓了个现行,已经被开除了。

阿金虽然很想实际操作,但是比起这个,她更不想害自己的老师,所以她一直都很乖,尽职尽责的干着老师分配的活儿。

“阿金,这个你来。”说着,老师把12床的治疗单和输液用品推到了阿金面前。

“啊?可是····”她瞪大眼睛望着对面的老师。

“没关系,别紧张,就按照你自己的方法扎,”老师笑眯眯的看着她。

“难道老师不知道上面的规定么?可是那天明明看到她在护士站看文件啊。那老师为什么要冒险让自己这样做呢?”

阿金迟迟不愿意开始,她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对面,老师的表情严肃而认真,而且还点了点头。

阿金实在没有理由再继续磨蹭下去,也没有拒绝的必要,这一刻自己确实等了很久。摆在眼前的机会她不能放弃。

长舒了一口气之后,阿金熟练的拿起治疗单核对,挂输液袋,扎注射器,止血带,消毒,进针,看到回血的那一瞬间,阿金无法形容自己的心情,旁边的老师很欣慰的笑了,那笑里带着一种鼓励,赞扬,肯定,还有一丝如释重负吧。

“怎么样,我学生不错吧?”老师很得意的询问被扎针的病人,那是一位非常慈祥的老爷爷。

“很不错啊,比你强。”老爷爷很满意。

爷爷说阿金扎的一点也不痛,说他以后的输液都让阿金来扎。

这无疑又是一个好消息,阿金的心里美滋滋的。事后老师告诉她,之所以冒着被开除的危险让阿金这样做,是为了给自己的学生一次机会。

她说,如果一直都不敢开始,那么永远都学不会。

她告诉阿金,一定要相信自己,就如同她对她的信任一样。

那晚,阿金又一次失眠了,她幸福的想哭,她是她们实习队里面第一个摸针的,所有人都羡慕她有一个这样的好老师,她自己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