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顺着街一直向前走去,她也没问要去哪里,只是跟着他一路走着。沿路有些小商小贩在卖东西,还有摆摊卖熟食的。那不时从摊位中袅袅升起的热气,带着些家居的感觉,使得这深秋夜色也有了融融暖意。{{}}

见她还在犹豫,他不耐烦起来,催促道,“你到底去不去?不去我就自己走了,今个儿我可是和人有约的,你可别误了我的好事儿!”

月亮弯弯的,已高高挂在天上。从树下看,却又象是挂在树梢上。宋予诺突然就想起了一句古诗,“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多么美的用来约会的诗句,只不过,现在用这儿不太合适,毕竟与她相约的,不是她所爱之人。时间地点都对,景致也不错,只是人不对,便少了那份甜蜜幸福的恋爱感觉。心中倒是有些紧张和兴奋之意,不过她解释为是猎奇心理在做怪。

让她惊讶的是,他却一点躲藏的意思都没有,好象故意让她摸似的。{{}}等宋予诺真的摸到了他的鼻子,脸却突然红了起来――小少爷的个子是没这么高的。

时光在玩闹间已不觉匆匆而过,早已超出了上课的时间,小少爷还不肯走,大概是没有玩够。宋予诺许下了下午会有更好玩的游戏,才把他打发掉。

那鼻子的反面,已被宋予诺事先刷上了一点浆糊。{{}}只要在干透之前,很好撕,而且不会撕坏,可以如此反复利用。

“夫人放心,小人定会尽心竭力。而且小人已然康复,明日即可复课。”接着,她拱手做礼道别,“要是没别的事,那小人先行告退了。”宋予诺含首倒退着出了门,到门廊上才长长舒了一口气。这旧式家长的威严总算是领教了,回想起刚才二少爷那老老实实的模样,突然就觉得好笑。虽说他向来阳奉阴违,但至少面上,他是惧怕夫人的。{{}}

宋予诺伸手摸了摸他的小脑袋,他居然有点扭捏不安,脸也红了。她笑了,问道,“小少爷这是怎么啦?几天不见连话都不会说了吗?”

“还好,没有。”宋予诺不便把刚才的事都说出来,只有含糊应着。

这一急竟也急出来一计。宋予诺想起那日二少爷和大少爷在房中对答之事,心知他们素来是不和的。略一思索,那话已脱口而出,“如果换做是大少爷,断不会如少爷您此时所为!”

不何他是不是想报那日之仇,竟拿自己和百花楼里的姑娘比。真是可恨!宋予诺这样想着,言语之中自然又不客气起来,“少爷有这闻香识女人之天分,真是可喜可贺呀,只不过再阅尽花丛又如何,一样醉卧花丛不思归。”

虽然有帕子敷着,依然头晕眼花,只有先闭目养神。

只一会儿,他就端回来一只托盘,里面有一个白瓷盘子,上面叠放着几个小笼包。还有一小碗稀饭,竟还是微温的。她很感激地朝他笑笑。

见她开了门,他赶紧迎了上来。勉强走到门口,宋予诺已耗尽了力气,只有斜倚在门上,略微休息一下。见到他关切的眼神,很想故作轻松地笑着打招呼,声音出口,却是又嘶哑又无力的,“张兄。”

“看姑娘气度不凡,应是大户人家的小姐,为何流落至此,还做了教书先生?”他还是忍不住问道。{{}}

待到了她屋门口,他将桶放下,只微微一笑,便自行离去。宋予诺满眼感激地目送着他进了屋,便将水提进屋准备洗头发。

“是的,孙猴子虽然厉害,但是他做事不讲规矩,总是影响别人,天上的神仙们都不喜欢他,就把他抓住压在五行山下受苦,当做惩罚。后来唐僧来了,收他为徒,要给他改错的机会。可孙猴子野性不改,在保护师父的过程中,做了不少错事。师父训他,他也不听,还和师父顶撞。师父管不了他,就求助于观音菩萨,观音就送给唐僧一顶漂亮的帽子,说是给孙猴子戴的。悟空回来见到了,果然很高兴,马上戴上了帽子。可没想到,帽子一到头上就跟生根了一样,再也取不下来。而且只要他一不听师父的话,师父一念咒语,那帽子就变成了一道紧紧的铁箍,让他头痛欲裂。唐僧念的就是紧箍咒。”

那孩子仍旧嬉皮笑脸地,“我才没那么傻呢,我还要赶着出去叫人都来看落汤鸡呢,嘻嘻!”见她伸手想抓他,自己就要往门口溜,却被一人堵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