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的袍子是白色的,在夜间分外醒目。她只能再往里走一点,再找个地方躲一躲。{{}}

说这些话时,她的语气是如此地平静,仿佛在讲述别人的故事。

他定是去找红玉了,昨日红玉临走之时,不是约了他百花楼一聚么。他倒是没有辜负红玉姑娘的一番美意。美人如玉,他自是不舍辜负。

“表少爷的床铺,还是那样平整的。{{}}”怕她不明白,如画又补充一句,“还是昨天一早我给他收拾的样子。”

“赵某虽是好色之徒,却也深知,纸上美人再美也不及身边美人活色生香。附美人扇一把,略表心意。”

小腹仍然涨痛难忍,但更难忍的是她感觉自己羞愤不已。那赵知仪有毛病么,大中午头的,不在屋内休息,跑到山上做什么去!简直是阴魂不散。

眼睛在强光下,已有些昏花。那一片水红仿佛在慢慢变化,最后竟化成了那一顶软轿中露出的那截衣袖。

“咱们去逛街吧,我怕以后回家了,母亲就再也不让我随意出门了。”宋予诺想起了家里的婚约,不觉神色一暗。

“请问这位姑娘是?”赵公子含笑望向芷若处询问道。

“小姐,我还小呢,你就问我这个。”小丫头居然红了脸,开始扭捏不安。

这里的爹娘宋予诺还未见过,不知是怎样的人物,不过再娇她宠她,为了不得罪权贵,仍是要将自己牺牲掉。而现代的父母再疼自己又如何,她都不知该怎样回去。

她穿了一件粉色的斗篷,立在院中那雪迹未尽的梅树旁,小脸不知是冻的还是怎的,红扑扑的。三哥穿了一件藏青色缎面棉袍,站在她跟前。

屋里摆设很简单,正前方就是一张普通的圆桌,上面放有一套白色陶瓷茶具。桌下是两张圆凳子,看来是待客用的。再往里有一张木床,和家里那一米八的大床相比,这床确是窄了些,不过床体被漆起了枣红色,床头还有雕花,感觉很是古色古香。床顶上还垂了灰白色的帐子,前面开口处,用银色扭花钩子勾起了帐布,垂在床的两侧。那钩子上饰的红色如意结和流苏穗子,衬着那帐子的灰白色,甚是鲜艳醒目。

“你怎么了?”他拉着她的手,愣在那里。

宋予诺正准备跟他好好解释一番,“子”是古代对人的尊称,用来称老师或称有道德、有学问的人。比如古时就把老师称为“夫子”。再比如“孔子”,孔指孔丘,子即是尊称。正在此时,有人猛地撞了一下她的后背,她嘴中那声“比如孔子”便在这突然而至的惊吓中,变了调,声音亦是不受控制地扬了起来,生生突显出了最后两个字“孔子”。

正自怨自艾灰心着呢,一张告示映入眼中。仔细查看一下,原来是高府在为年仅五岁的小少爷招一名教书先生。宋予诺心中一喜,这教小孩子不正是自己的专长么?班里五十个学生她都教得了,还教不了这一个?而且蒙学那几本书,她也是再熟不过,象《三字经》、《千字文》、《百家姓》、《弟子规》等。那里面有教育意义的小故事,随便一扯就是好几个。再说了,哄孩子那些伎俩手段,天天在班上那五十个孩子身上演练,也早已烂熟于心,只愁没有用武之地。如此说来,这份工,她想自己还是勉强可以胜任的。

原本打算住了客栈慢慢找工作的,没想到运气居然这么好,这么快就看到这样一张告示,不能不说上天还是厚待她的。这真是“踏破铁脚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这样一想,心情顿时轻松起来。宋予诺向旁人打听了一下高府的位置,正了正衣冠,准备去求职。

一路走去,心情好了,自然也留心起周围的事物来。街道两边有一些店铺摆了摊,所以街道不算宽。正逛着呢,前面来了一辆马车,虽跑的不快,但她仍是赶紧靠路边让了让。那马车驶过去,竟留下了漫天的尘土。宋予诺用袖子遮住口鼻,皱着眉,心想这土路灰尘真是不少,和现代既宽阔又干净的柏油公路,自是没法比。

不经意间,看到路上有个东西闪闪发亮。弯脸拾起一看,竟是一枝珠花。宋予诺正待张口询问,旁边一女子摸了摸头发,红着脸看过来,“公子,那是我的珠花,刚才躲马车,不小心撞落了。”

那女子身着一翠绿绸布衣裙,头上梳着两个发髻,却只一边带了珠花,那款式、颜色,依稀和她拾到的珠花一样。看模样看打扮,应是个大户人家的丫环。宋予诺微笑着把珠花递了过去,“姑娘,还你的珠花。”

看那姑娘挎着小篮子,估计是刚帮府里采购完东西。

“多谢公子。”那姑娘向她道了谢,随手将珠花插到头上,却又回过头来,娇羞一笑,便跑开了。

好一个俊俏的丫头!宋予诺不禁在心里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