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雅是个深深符合其名字的优雅女人,就算她仅着素衣静静的坐在那里也是引人注目的,更何况这还是个漂亮的优雅女人。此时她伸出没有任何修饰的手轻轻扶起眼前这个憔悴的女人,用说不清是怜惜还是怜悯的语气说:“妹妹请起吧,身子不好还是快坐下吧,三妹妹一会儿就来。”

萧翎现在脸上也起了红疹,再也看不出先前的精致,让人看了心里直发寒,只是呼吸却平稳了些许,不过还是稍显急促,头发被先前脸上出的虚汗浸湿了,贴在脸上显出了些许柔弱,让张妈看了心疼不已。

“张妈,”萧翎面上渐渐染上一抹青色,开始急促喘气,脸上也有了汗意,“太医、、、”她如果想要的就是这个,那就给她,只是,这是最后一次的容忍,希望她以后,好自为之。

张婉听言有些担忧道:“姐姐病了?严不严重?一家人怎的也说这些,姐姐跟我还客气什么。守夜的人怎么也不注意点,请大夫没?”

“二小姐,快看您三姨娘和小妹来看你了,你们也有好些日子没见了呢。”张妈走过来笑吟吟的说道。

“芙儿,小翎醒了就好,别太着急了,还是先让秦太医看看吧。”萧洛看着季芙儿柔声道。

摇了摇头,萧翎掀开帷幔,却看到门上的插闩是别上的,皱了皱眉,还是上前打开了门。意料之中,孔释黎不在屋内,而里面除了木箱上面洁净无尘之外也没有什么改动,估计是他在上面休息的缘故。萧翎看了看前面,也不打算进去,直接转身准备离去,却在木门后方发现被匕首别着的一封信,看不出来他还是个心思细腻的人,知道自己不会进去。萧翎挑了挑眉随后取下信来,打开后发现里面有3副画,萧翎看了一遍后面上更加没有什么表情,只是把它收好,然后走了出去。

“来了、来了”,张妈用小小的精致的厚披风把萧翎裹住抱了起来,还不忘对小文说“小文,现在府里的大人物比较多,我们一行一言都要注意,我知道你心高,可是……”

“嗯,那就多谢秦太医了,太医说的话都听到了吧,以后都注意点,”萧尚书语气依旧淡漠着说道,“你不是在芙儿那侍候的人么,怎么跑这儿来了”萧尚书的语气添了丝严厉。

“啊,萧小姐,我们好长时间没见了,不如一起去吃个饭?我们两个好好聊聊?”白太太的话打破了逐渐诡异的气氛。

听到张妈又一次呻吟出声,萧翎看了看张妈由于失血和痛楚而异常苍白的脸色轻轻地说道:“出去。”

锦欢是平日服侍萧洛的丫头,小文不知为何去了二夫人的逸芳园,她则因为心思细腻被萧洛打发过来伺候这个多病的二小姐。她本也是个心思单纯之人,可在深府里呆的久了经历的多了,自是长了些心思,可到底还是心底纯善之人。

此时她听到那轻飘飘的两个字,禁不住打了个寒颤,莫名的对眼前这个面无表情的五岁女孩儿生了些许惧意,咬了咬牙却仍是开口道:“可是小姐,张妈的伤必须尽快处理,您、、、”

萧翎终是抬头正视了这个容貌清丽的少女或者说女孩儿一眼,又扭过头清淡的说道:“这个你不用担心。”

顿了顿移步上前从张妈衣服里拿出一串钥匙,走到因为搬得匆忙还未整理的物件旁,从中找出了张妈的妆奁,用钥匙打开,里面没有寻常妇人的花样首饰只有一个稍显精致的玉坠,其余的空间,全部被有着同一字迹的纸张占满,那是秦太医给萧翎开的药方,全部被张妈收集了起来,无一遗漏。

萧翎闭了闭眼又睁开,从中翻出了一张纸,又把妆奁锁住放回原位。走到锦欢面前把那张纸递给她:“照着这张药方煎碗药。”

锦欢有些迟疑,萧翎漠然道:“你家老爷不让请大夫可没说不让煎药的。”锦欢心里一抖终是接了过去,犹豫了一下还是走出了房间,终是忽略了萧翎识字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