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队伍行过,风卷起落叶,带起几分萧条的意味。原本拥挤的大街一时间空旷四静。

衡儿每每听及此,也总会上前摇晃她,然后拉着她去玩,红素就跟在后面走,衡儿还不忘回头对她做鬼脸。

容洹拂开她,“我有你就够了,谁说后宫一定要三千。”

“是,臣妾遵旨。”容月慢慢地道,还行了个礼打算退下,容洹已经一把拉了她的手,通红的眼睛,轻轻说:“我不知道是你。〖〗”

凌风出门的当天还要来她宫里粘她一回,芊沐已经受他毒害很久了。

清浅带笑的一句话,慢慢飘散。

“只是……”他却话锋一转,好奇道:“你这一连番的动作,郝兰奕岂会不知?他既知晓了你的动作也肯定会顺着刘欷猜到你的目的,等到那些暗棋有所动作之前,他还是有足够的时间找借口离开盛京。〖〗你不是苦心白费了吗?”

薛靖自花丛旁走近,蹲下身双手扶着覃姚的肩,感觉到她一颤,心里一软,轻声道:“我来了。〖〗”

容月正在倾凤宫干瞪着容洹,他从回来就不对劲,像在跟她怄气一样,连她沏的茶也不喝,也不跟她说话。〖〗正在思考他到底怎么了的时候,就听见有人来报:“有人擅闯宫禁!”

头发虽凌乱却也整洁,脸色苍白双目却炯炯有神,衣服有点破烂,有些地方脏旧灰黄都看不清原本的颜色。她就这样正正坐着不起身,没有刻意收敛的气质使得她即使狼狈陷于牢地也显得尊贵优雅,墙上的小暗窗弱光打下来,照见她安然的神情。〖〗

抛开别的不说,单她手上这一枚,就可统领后宫外摄朝堂。

他们两个在这里你来我往八转乾坤一样绕着太极,倒是急了容洹,他忙问道:“如何?”

容洹却不放心,执了她的手就要往刘欷那边递,容月无法,没有坚持,刘欷一把上脉搏,还未有所反应,容月就开口嘲讽道:“先生有纵世旷才,当为国为民济世扶主,在这里屈居为本宫看脉,平白地教先生委屈了!”

她笑意浅浅,看着手里剩下的半边色子,转眸过去迎上刘欷的眼睛,带着一丝不悦,忽的笑出声来:“怎么先生不肯赌么?也罢,色子已毁,没的赌了。〖〗”

容月转身靠着身后赌桌,意态闲散地说着,眼里毫无波澜。

“嗯?”

“……”

看见对面的女子颦眉沉想,郝兰奕忍不住好好欣赏。〖〗樱红的唇此刻被咬的发白,脸色也苍白,和那晚意气风发调戏他的人真是判若两人啊!

“满大街都这么说的,怎么你不知道么?”郝兰奕有点奇怪,这件事传的沸沸扬扬,怎么她好像第一次听见,而且,为什么她这么紧张?

那人凝神又听了听,道:“……中原人……喜欢……衣服……”

“爷是故意让着讨夫人开心的,你懂什么!”

他忽然倒下来,全身的重量都压在芊沐身上,芊沐正要开导他,他居然又开始占便宜!

耳边的呼吸急促了起来,又像在压抑着,芊沐感觉自己所有的感官都被放大,清晰化,一点微小的呼吸,在她听来也是粗重的。

“竟然知道利用这一点来识破我的身份,高明!”

她们周围肯定会有郝兰的暗哨,容月利用这一点,故意说出今晚会去倾心苑等消息,引他亲身前来。这几个月来,容月暗地撤了倾心苑所有的暗卫,目的就是为了让郝兰奕相信,那里,没人能保护容月,他就能放心杀她了。

方芊浩是个聪明人,他也不会放任自己的国家破灭,今时今刻,东成国抛来橄榄枝,他自然会接着。于是才会有大型访东成之旅,而容月的目的,就是要引起郝兰奕的注意,展开行动,暴露他自己在暗处的实力!

他惊恐地看着自己手上的匕首,那匕首差一毫的距离,就要刺入容月的背部,却生生地拐了个弯,而自己竟不能控制!

寂静的黑夜,黑暗如乌云般压来。

只听得那人在上方闷笑一声:“我习惯在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