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不追查这个吗?”

正在出神,忽听到有响动,似草丛里发出的窸窸窣窣的声响。

“也没什么分别,不过是个称呼,千沫,是我行走江湖的名字。”芊沐尽量说的轻松,“而且,我也更喜欢这个名字。”黄樱望着她一笑,是啊,这个有什么重要呢?

“噗!”

黄樱“唰”的一下站起来,一步一步慢慢的踱到他面前,面带阴沉。葛煜邯一脸紧张地看着她,却坐在那里不敢乱动,结结巴巴地说:“怎,怎么了?我,我,真的没有,没有其他意思的!”黄樱走近他,俯身下去,盯着他的眼睛看,忽的“扑哧”一声,笑的灿烂,眼里满是戏谑的笑意。〖〗葛煜邯方知被戏弄了!耳根显得更红了,愈发的局促。

芊沐才发现,原来一直弹琴的人是青黎!可是,她怎么会这种曲子?而且看容月的样子,似乎毫不意外。

安排这么绝色的女子献舞,看来临雪国的意思,是要献出这位公主跟东成国联姻了!

凡是见过她的人,似乎都撤走了,如今朝堂大都是新秀。〖〗有几位老臣,却也未见过她,就连登后大典,她也未曾出现。

“公主,你可回来了!急死老奴了。〖〗”一见到芊沐,越嬷嬷迎上前来,面色焦急的问着。

月移花影动,疑是玉人来!虽然此时是白天,芊沐还是想到了这句诗。

“不怨么?”她抬眸看了一眼芊沐身后的越嬷嬷,提高了音量:“青黎,还是请这位嬷嬷先出去吧。〖〗”

一路上,芊沐设想了各种皇后的样子,也揣测了一下她的用意。觉得她该是坐不住了想见一见自己未来的对手,因为这三天皇兄与他谈的很合,这,离自己的婚期不远了吧。

“什么事?”

“因为他是我们的大将军啊,这样的情况下他不去那我们战士还有谁有士气保卫国土?”青黎一面叫人收拾了碎瓷片一面扶她躺下,“殿下还是好好休息吧!昨日一刻也没个歇息的时候,今早又费神理了遍将军府,午膳又没进多少。属下去厨房弄点清淡的吃食,等殿下醒了便尝尝吧,虽比不得宫里,也还是不错的。”

定是在做梦,皇兄醒了么?

芊沐已经没有任何印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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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白的衣袖,袖口处绣着繁复的花纹,淡绿色的线绣,图案奇异,跃然在布料上,凹凸起伏却又不夺衣服的美怡。雪白凝脂的皓腕上带着一只细茶色透晶镯子,手上拿着一个东西正细细地打量,看起来优雅从容。〖〗顺着手往上,清丽秀气的脸,嘴角噙着一丝微笑,而眼底一片冷意。朱唇微启。

“探出来了没?”

“······还,还未······”

嘴角笑意更深,放下手里的东西,容月身体稍前倾,愈笑愈深:“哦?对方竟这么深么?那倒要好好会会了。”

凌风抱拳的手,手心里全是汗。

这个主子,平时没事平易近人,甚至和蔼可亲。一有事情,那浑身散发的寒意,大伏天也能让人滴冷汗。此时,她虽在笑,但眼里的冰冷却让凌风仿若要冻住了。看来这次的事,让她动怒了!

“继续去查。另外,芊涓的事最好不要耽搁,外面并不知晓临雪皇中毒昏迷不醒的事,宫里但凡知道此事的人,不相干的,你知道该怎么做。”容月吩咐完这些,又盯着凌风看,嘴角带笑,凌风一阵紧张。怎么了?难道又有什么事吗?

容月轻轻一笑:“你,很好呢。〖〗”

几个字,却让凌风如遭雷击!主上这样说,不是有什么很难事情要办就是要倒霉了!他顿在那里,等着容月发落。

容月却是重新拿起先前放下的东西,又端详了起来,笑的一阵诡异。这更让凌风紧张了!

就在凌风差点撑不住的时候,容月终于开了金口,但是,她却是说······

“不急。”

什么?这算个什么!

“这个,好好拿着,去仔细地查,三天之后不管结果如何,我一定见着你!”

凌风一看,一把精致小巧的金锁,带着旧式的味道,却很精美耐看。他拱手:“是!”

心下奇怪,以前也没这样过啊,一把锁,要查三天,还一定要回来?难道这个就是那个很难完成的任务?想到这里,凌风正了正身姿,大步流星地出去了。〖〗

青黎走过来,看了凌风远去的背影,向容月道:“晴公主已经安妥好了。”

容月点点头,想了想,道:“去制一把一模一样的锁,要年代和时间看起来也一样。”青黎一愣:“殿下的意思是······”

“我忽然觉得,她姐妹的婚礼,于情于理她都该参加。不管她怎么想,把锁放回去以后,再替她把药性解了吧。”

青黎点头称是,退出门去。

容月揉揉额头,缓缓呼出一口气,望着窗外,神色黯了黯,思绪飘远。

要怎么办呢?芊浩的毒不解,容洹会失信于临雪国,沫儿会恨她,而她自己,也不想芊浩有事。

那天容洹对她说,“事情从急,来不及反应刺客已经得手,我们的人里面,有内奸!”

声音不高不低,但周围的人定能听到,容洹这样说,有什么目的?

这几天为了救芊浩,容洹已是焦头烂额,但容月看的出来,他并不是真的着急。〖〗他国皇帝在自己的国家出事,传出去的话,无论怎样都会影响自家与其他国家日后的往来。

正想着,就听青黎的声音响起:“给陛下请安!”

容洹过来了。

“怎么了?在想什么?”他的声音一如既往,温和如玉。

走过来,揽着她的腰,一手慢慢地抚着容月的腹,嘴边终于带着真切的笑意。容月回抱他,叹气声长长地溢出,把头埋在他的胸口,不愿起来。

容洹慢慢拍着她的背,温声道:“又在劳神,太医不是说怀了孩子要好好休息么?你总是这般,不肯放心任何人。”容月的声音闷闷地传来:“我不知道该怎么放手让别人来,容洹,你教教我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