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就是随口问问,不知这会儿是谁在那弹琴?”

眼下这里暂时没她什么事了,正要转身上车时,就听到紫草的声音从后面传来:“三奶奶!”叶楠夕回头,便见紫草穿过人群,气喘吁吁地跑过来,她身边还跟着陆真。待他们过来后,叶楠夕便打量着陆真,噙着笑道:“你怎么也在这,逃课了?”

“住,他们说在的。”

叶楠夕站起身,将紫草叫过来道:“你现在去丁府,就照时少爷刚刚说的话传给那人。”

安分守己也定有人说是装模作样三表现得忠厚点吧,在她们眼里就是傻:凡事若算得太明白,奸诈这个词就逃不掉了何必呢,看你不顺眼的人你做什么都是错的,瞧你顺眼的,你放屁都是香的。既然如此,我何不怎么舒服怎么来,何苦再继续为难自己,为难到命都没了也不见地能有什么好。”

萧时远收回目光,冷冷瞥了司南一眼,哼一声:“由得你多嘴!配不配得上是我说了算!”

叶楠夕已经起身,萧玄也不恼,顺势扶了她一下,待她坐起来后便倾身过去。叶楠夕即往旁一躲于是他的唇便从她的嘴角边擦过,唇上传来微痒的触感,却带起心头的失落。这是,她的第二次拒绝,并且还是在她故意引诱他的情况下。

叶楠夕转身,却走了两步后,迟疑了一会,又回过身问了一句:“你最近,过得可还好?”

到底那传闻是真是假,谁也看不出个道道来。

那手,就那么自然地放在他胸前,再看她笑意下藏着算计的眼,他欲要斥责的话莫名地”就吞了下去。却这会,马车忽然转头,避开一辆从前急驶而过的马车,这一避让,车轮即压到路边的石子,车厢猛地震了一下,叶楠夕被震得失去平衡”马车的惯性带着她往萧玄身上扑去。

确定后,内心深处有一片似连她自己都无法触及的地方,隐隐痛了一下,既陌生又熟悉的感觉让她一时间失了声。

叶楠夕从被送回叶家,在棺材中醒来,自床上一点一点恢复,从连手都不能动到可以自己吃饭,下床”走路”最后好端端地站在这。这一路,都是三奶奶一个人咬牙撑着过来的,这走得有多难”她都看在眼里。

叶楠玉听着这话心里欢喜,嘴上却道:“瞧你说的,让人听了可不以为你姐夫多自负。”

“去年三爷筹银从南往北运粮,陆九漕帮出了大力,估计是那会儿关系走近了。”

萧玄没想到她会赶他,不由一怔,她看得出他眼里的情绪,但并不惧,并且还接着道:“下午的时候听花蕊夫人说了百善会,我才想我已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有参与帮忙了,听闻你去年曾为此善事出过大力,不若从今以也让我出去帮忙,多少也算尽一份心。”

紫草沉默了好一会,才干着嗓子道:“明月上高楼君若扬路尘,妾若浊水泥,浮沈各异势,会合何时谐?”

徐妈妈看了叶楠夕一眼,见她乌黑的双眸隐现寒霜之色,只得轻轻一叹,二姑娘还是二姑娘,也不知老太太这些年的苦心,还能否起到作用。

萧蓉嫣被这一番话气得发抖,抬手指着叶楠夕道:“好,好一个不与我计较,你果真是不要脸,连你自己都是我侯府的人,这个贱丫鬟今日你休想……”

叶楠夕怔然回神,转头,就看到那张陌生的脸。

萧玄透过窗纱,看着她模糊的侧影,沉思一会,再看一眼,但并未再说什么。

可为何当看到他时,她对他竟是一丝印象也没有?连看到个仆人都能觉得眼熟,却为何看到“自己”的丈夫后,却完全是陌生人的感觉?!

那婆子终于又打量了她一眼,然后将门轻轻拉开:“进来吧。”

众女眷一直是目送花蕊夫人入了穿堂后,才觉得心头一松,纷纷起身,相互传递了一下眼神,然后各自结伴离开的宁华堂。

阿杏的娘原姓罗,十岁时就被卖到侯府当丫鬟,后来嫁给侯府里的一位马夫,只是成亲没几年,那马夫就得了疾病去了。罗氏也没地方去,就带着阿杏继续待在侯府,在遇到叶楠夕之前,她虽没能获得主子的青眼,但几十年下来,她在这侯府里也自有一套自己的生存方式。

叶楠夕将盒子往绿珠那一推:“这个真不错,看来是托了蓉姐儿的福了,你别忙,也尝一个。”

正好这会走到宁华堂门口处,早早就得了消息,特意侯在守门的婆子正好就瞧着叶楠夕面上挂着的那抹笑,自然洒脱得令她不由一愣。

她说这句话时面上虽是带着笑,但语气里却隐隐藏着几分不屑,以及那种要打探消息的迫切和好奇,并且那个“偷”字,她咬得很重。叶楠夕被送回娘家时,萧玄替她另外准备了多少东西,她虽不清楚,但后来却是有听说的。她一直很想知道,这里头到底意味着什么,只可惜东园那边知晓内情的人也不多。

然而,就算是陪笑,却也只是个意思,她们仅是过来做个样子罢了。

目送马车离开后,陆真在路口站了一会,就往俞川书院的方向走去,他得会一会那位了不起的萧三爷不可。

绿珠迟疑道:“我也不确定是不是,萧府的几位爷身上都有挂着这样的玉坠儿。还有府里的几位奶奶也是很喜欢小玉件,所以也可能是我回家后,三奶奶另外为自己添了个玉蝉。”

如文姨娘所说,叶明问了她的意思,她表明自己不想再回萧家后,叶明的确没有就此动怒,只是问了她,既然想要这样的结果,那么心里是否已经有了打算。

崔嬷嬷在一旁安慰道:“太太不必担忧,薇姐儿刚刚虽是顶撞了老爷,但一直以来,老爷最喜欢的,可不就是薇姐儿这样直来直往的性子。”

刚刚说的那些话虽有些冲,但说到底也不过是在为自己母亲叫屈,叶楠薇向来是任性骄纵惯了,叶明平日里也少有拘着她,因此这样的话有叶楠薇代替年氏说出,是再好不过的。

“夕娘答应了?”

粥老板略有些自豪地点头:“认识,就是这条街上那寿宁侯府的萧三爷,老儿我在这摆了十多年的粥摊,那位爷一个月总会光顾我这几次。”

饭后饮茶闲聊的时候,这个话题还未结束,只是从讨论叶家转移到讨论萧三爷身上了。而此时陆真已出了花厅,于是陈家的女人们说起这事,更加无所顾忌。

正好一出去,就瞧着绿珠从外往这过来,身边还跟着刚刚那个小丫鬟。

几日下来,叶楠夕说话时的语气和语调,在叶老太太近乎苛刻的要求下,很快就摸清了门道,掌控得恰到好处。

“听姨娘还有力气数落人,我是真的放了心。”叶楠夕说着就走过来,文姨娘赶紧让昭儿将炭盆移近些,然后就让昭儿先出去看着门口。

绿珠诧异:“三奶奶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