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依依瞥了一眼距离她三步开外还在盯着她出神的纪墨,当真是一点脾气都没了。讲道理他装听不懂,说好话他全盘接,对他凶他装面瘫,花依依就没见过这么固执又无赖的人。最可恨的是,问他到底想干嘛他也不说。

“天擎道友多虑,孙某向来一言九鼎,既答应了道友此事,必会竭尽全力办到。”孙飞扬郑重道。

她自认从不轻易生气,但也不是没脾气的人呐。姐救大师兄时你就在旁边盯着呢,大师兄有啥地方姐没看过啊?你要想知道姐把尺寸告诉你都行!

纪墨渐渐焦急起来。他已经感受到了精神上的疲累,而镜像似乎是无知无觉一般,无论是招式,速度,应对全都与刚开始时一样。

这个时候的纪墨,身上的衣衫已经碎裂成了片片碎布条,整个人就像是一柄出鞘的利剑,浑身散发着逼人的气势。

“师祖?”花依依蹲在地上捏着一朵野花一脸无辜地看着他。

“恩,师兄说得不错。我们还是赶紧回门派吧,与师侄们商谈一下,或许该考虑搬个灵界?”孙飞扬忧心忡忡的说道。

却是被两位金丹修士驱逐出战圈的一众练气,筑基修士们,远远地看到那悲壮的一幕,再也忍不住独善其身。两位金丹前辈正在为保护他们而战斗,而他们就像孙子龟儿子一样只会躲在远处观望,看妖物虐杀前辈们?他们也是人类修士,他们同样有血性!

“前辈,你安息吧。依依这就要走了。这段时间给你添麻烦了,对不起。”她说着又添上一培土拍了拍。

花依依被巨大的冲击力贯倒在地上,捂着血流如柱的左肩,一脸惊骇地抬头看向半空。

“你来了。”湖边,一名身穿白衣大约十一二岁的少年,曲着一条腿靠坐在青石上,双手很自然的枕在脑后,神态安详,静静地看着她。

不知什么时候,天边响起了沉闷的天雷,细密的雨丝随风飘摇,仿佛整个天下尽数笼罩在这迷蒙雨雾中。亦如,被祸世妖芯激荡起的层层阴霾,久久难以退散。

两两相撞,以花依依的身体为战场,冰山火海轰然对拼。冰火不相容,以花依依现在练气九层还没有洗精伐髓的经脉根本经不起这两种灵物的霸道冲击!

“不是的!大师兄,我不是故意不回来。我碰到了一个坏人,唔……”花依依敲敲脑袋拼命回忆,可就是想不起来究竟是谁,她急吼吼的说道,“反正就是个坏人人渣,大师兄你要相信我!我没有丢下你们!”

然而此刻,公冶修祈历来古井无波的道心中却是充满了无尽的愤怒。

恼羞成怒中修蛇一声怒吼,黄色的蛇眼蓦地泛起血光。它大嘴一张,一枚巨大的红色火球,散发着赤红的色泽朝防御丝帕狠狠地落了下去。

突然她一脚踩空,啪的掉进了一个土坑里。坑里面全是秋天里落满的落叶枯枝,一下子就将她小小的兽身掩埋了起来。

随着不断接近,轰隆隆的响声越来越大,其中出现了更多杂乱的声音,层层树影间还透露出一些五颜六色的彩光。

“要不,我们再去禁制那儿看看,或许有些什么变化也不一定。秦师兄你觉得呢?”花依依看向秦小凡,对几人小声提议道。

这事情她一开始就想得很通透,无论谁来问,就是打死不承认!大师兄的事虽然跟自己无关,不过白毛跟自己私底下可是有点交易的。这个秘密一定得守紧,万一被人知道传扬出去,不说大师兄不会放过她,就算是门里把大师兄当偶像的师姐妹们一人一口唾沫都可以把她淹死。

花依依搓了搓手,尴尬道:“我从前只给灵羊灵鸟看过,还没治过人呐。”

果然是个死心眼的二愣子。白毛想道,不过也是个难得的二愣子,比现在很多人族修士好太多了。

秦小凡飞快地接过衣服,不好意思的尴尬道:“花师妹,我去前面河边换衣服,你就在这儿等我一下,很快就好。”他特意把这儿两个字咬得很重。

随着纪墨鼓荡起全身的灵力,飞剑突然爆发出一片刺眼的白光,随之而来是响亮的剑吟之声直冲云霄。

“你又干嘛!本大爷的毛是你能随便乱扯的吗?快放手!”白毛稳住下沉的速度有点气急,这小妖有什么话不能一下子说么,大喘气的闹好玩儿?

妖媚男人嫌恶地看了花依依一眼,对白毛说道:“有些事情让你去办,把这里解决了就给我赶紧滚回来。否则,你就永远别回来了。明白?”

“哼!白毛猴子!姐打不过你也要烧掉你一身毛让你变黑毛!”花依依恶狠狠道,嘴里还窜出条小火苗,像是在证明这个威胁的分量,但向前的脚步却是停了下来,更是打起了十二万分的警惕。无坚不摧的小火,然只是烧掉这猴子几根毛,它的修为显然深不可测,只能智取,不可力敌。

也不知道花师妹现在怎么样了……

“骗你做什么!我马基季是出了名的老实人,实话实说。”马基季看罗盛宗的人不信他,立刻也开始给自己辩驳了,“我相信看见这事的肯定不止我一个,众位你们谁还看见了?”

要冷静!姐要冷静!

钟牧心头一跳。

呼……呼……

所有人仿佛找到了主心骨,不自觉的依照他的话做起来。越来越多的人漂浮在空中,他们排成几列,井然有序。一切似乎稳定下来。

还没等众人回过神,异变又突生。

“就是这里。”花依依指着眼前洞开的青色巨型石门说道。

“五行修士放光明术,照亮四周!有解毒丹的道友先分予旁人,以防雾气有毒!”

一夜无话,第二天很快就来临了。

“你是不是想把我们赶跑,好独占好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