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说一个人被指责不孝,上香断香这种天祸之事该是惊慌失措的解释才是啊,这大小姐怎么会这么冷静!

虽说给主母祭香她怎么都要以妾自,这一向是她最在意的,但她主持操办祭奠之事却是向人展现她的身份,这种工作非嫡长女或继室平妻不可,以她爱权的心=""&,根本不该让出这事。

不过走到这里,她却是不会退怯的,她需要一个靠山!

“大小姐安好。”见丁静安静下来,马姨娘马上行了礼,后面白姨娘几个庶妹众仆人也为丁紫行了礼,马姨娘白着脸才解释,“二小姐这是受到惊吓了才口不择言,路上遇到山贼,要不是府上侍卫拦着,我们……”马姨娘用帕子捂着脸,后怕的抖着身子,倒是博了些同情。

丁紫微愣,抬眼望过去,眼中闪现复杂。

将这些人表情尽收眼底,丁紫淡淡道:“记住我的做人原则,我的人生里没有背叛,我只给手下一次孝忠的机会。”

丁紫眼中幽暗闪动,典型的不见棺材不流泪,今天便用你们练练手,手中长鞭猎猎响起,“唰”“啪”鞭子凌厉甩出,照着最先冲出来人一鞭子打出。

“守好内院,小心观察院里每一个人。”紫竹院除了林嬷嬷,喜儿铃儿两个一等丫环外,还有两个杂事嬷嬷,两个二等丫环,两个三等丫环,但除了林嬷嬷三人外,其它人到底存着什么心思,谁也说不好。

丁鹏咬牙,这丁紫也不是个好的,自己生母的祭日都不想着去,这不存心给他添堵,让他与护国候府生嫌隙吗!

气的马姨娘和丁静脸色发青,恨意的眸子能戳穿人一般,只不过在寿安堂前,两人也不敢太放肆,看着丁紫笑眯眯的离开,咬碎了牙,恨恨不平的回到揽月院,拿起东西便一通乱砸,下人们各个吓的噤若寒蝉不敢说话。

见王氏面上平和许多,马姨娘立即起身,边走办扶起丁紫道:“大小姐这是做什么,地面这么硬,你那一跪好大声音怕是跪疼了。你还病着,这要是一跪让病情再加重,到时候真成老夫人不是了,还是快起来坐下吧。”看似关心,话里话外却直道丁紫不是,若丁紫回去真是病了,传出去,岂不成王氏苛责嫡孙女,再让护国候府知道了,更饶不了丁府。

没想到重生以后,还能见到这样美好单纯且依赖望向她的眼神,丁紫眼眶不由湿润。

“大小姐还在发着高烧,最忌的便是邪火四袭,这次虽然有惊无险,我可开个方子让小姐退烧,可是小姐生病期间莫不能再气着伤着。”黄大夫在京城也是小有名气的大夫,平时只给几个官家府里的主子看诊,为人小心谨慎,一般是不会说这些话,可是医者父母心,语气里不禁有些严厉。

丁紫这一指责罪名可不小,当时在场的丫环婆子吓的跪了一地,就是方姨娘、马姨娘丁静也脸色一变。

刚才他听下人说方姨娘被儿子推倒,又说方姨娘哭的极惨,心里念着未出世的儿子也没细想,等与老太太汇合后便是听着一群姨娘丫环婆子连番指责,一时心慌意乱,气=""&也大了,竟将小事化大了,当即对丁智的气也消了大半。

另一侧则坐着五六十岁身穿藏青色华贵锻子的老太太,头上梳着贵妇髻,别着仙鹤展翅簪子,几只红宝石珠钗,看起来珠光宝器颇有威严,一双=""&沉的眸子同样向她的方向射过来。

“什么,我好心让你们去帮着大小姐们,你们竟然如此偷懒不作为,你们对的起我,还敢抵毁大小姐,给我掌柜嘴!”宁嬷嬷还要话说,却被马姨娘一声令下,被其身后的嬷嬷快步上前,抓着衣领,巴掌便扇了下来。

“啪,啪,啪!”那一道道巴掌声一清脆震耳,在这空阔的香堂上,回音荡荡直震人心。

马姨娘的眼睛却是看着丁紫,丁紫背着身子,双目望着云齐柔的牌位不动,马姨娘扇宁嬷嬷巴掌便是息事宁人的心思,她算是看出来了,今天不罚实在难办,怎么赖也难赖到丁紫身上。

她实在有些看不清丁紫了,这个真的是原来那莽撞无知的丁紫吗?她怎么觉得这事是故意的,喜儿既然备了香,为何要让宁嬷嬷诉了断香,这是挖坑给她跳?

马姨娘大惊的睁大眼睛,这怎么可能,丁紫有这心计?可是怎么想她都觉得心惊,心里的恨如一条条蛇不断撕咬着她,让她恨不得扑上前咬丁紫一口。

“啪,啪,啪!”马姨娘没下令,那出手嬷嬷也不停手,这十几巴掌下去,宁嬷嬷的脸被扇的红肿泛紫,满嘴冒血,身子一颤一抖好似随时要晕倒。

“怎么回事!”丁紫突然转身,惊讶的看着宁嬷嬷被摁着打,吓的倒退一步,指着那嬷嬷道,“大逆不道的东西,今天是主母祭辰谁让你出手伤人,你这是填谁的堵,她纵是有千般错到死有余辜,那也是回府再行处制。你打的她出了血,这般大不敬的罪,你承担的起!你们这些倚老卖老的,以为在府中时间久了,主母虽过世许久,那也是府里唯一的主子,这是永远改变不了的,这会你就将主子不放在眼里,可想你平日如何作威作服的,你真是可恨啊!”丁紫气的红了脸,指着那打人嬷嬷,手指颤抖个不停,然而她的话却听的所有人一愣!

那马姨娘刚下令打人时,她就站在一旁哪里不知啊,就是她背过身也肯定听到了,这反咬一口的技巧实在令人无语啊!

却听丁紫又是怒道:“阿弥托佛,但不说主母,这乃是白云庵,乃佛家胜地,岂容你动手行恶!你真是胆大妄为,真是不敬不忠不孝,回府都给我立即自行领罚!”丁紫气的直拍胸口平缓。

其它人却是倒抽一口气,刚才因为有热闹可看,大家都忘记了这里是白云庵的事,佛家最重平和为善,哪有人会在这里打杀的,便是谁也没想过的,这马姨娘上来便下令打人,这是对佛主的不敬啊!再上她疑有设计破坏丁紫名声,名声真是瞬间跌到谷底。

马姨娘气的差点一个倒仰昏过去,刚刚明明是丁紫看她,等她下令打人的,怎么这会全是她的不是了!

心里又急又气,马姨娘恨恨的望着丁紫,一时却想不到办法为自己辩解,所有人都听到她下令了,这是公开的事实啊!

怎么办,怎么办!

那边丁静也急的满头是汗,突然斜眼看到一侧走动的人影,此时也顾不上其它的,偷偷凑近丁紫,“啊”的叫了一声状似脚滑跌倒向丁紫,却在别人看不到的角落一把将丁紫往外推。

丁紫好似没有料到会摔,吓的瞪大眼睛,手上挥了挥却顺势向外倒下,却是摔到了一堂二堂连门处,倒在了一堂门口。

“大胆,哪个不知死活的女人,竟敢惊了安王世子!”才刚倒在地上,丁紫眼前却亮出一个白亮的剑尖,一个粗声的怒喝声响起!

不但是丁紫,在场所人心里一惊,齐齐的抬起头。

便见一堂上站着一队肃穆的男子,各个面色冷寒,为首一男子一身云锦白衫,如皎皎明月的相貌,周身上下却泛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冷洌寒气与杀意,眼神直逼丁紫!

他便是那个打杀女人,凶狠残暴的安王世子!

整个堂上,瞬间静的落针可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