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瑟蹙了眉站在原地,听得身后一阵衣袂窸窣声,片刻过后,苏墨来到她面前,已经是衣衫整洁的模样。锦瑟横眉冷对,抱着手臂看着他。
门槛也与她八字不合,锦瑟脚下一绊,重重摔倒在屋子里的地上。
锦瑟心急,打起帘子往外看了一眼。
绿荷登时闹了个大红脸,一把扔下手边的花,忿忿道:“你仗着自己是小姐,就这样红口白牙的污蔑人,专来欺负我!”
宋恒微微挑着的眉倏地舒展开来,朝她身后的位置看了一眼。
锦瑟第三次开口的时候,苏黎一句话堪堪说到一半,被如此一打断,忽然就顿住了。
果然是他么?锦瑟心头微微叹了口气,不动声色的往旁边站了一步,给那男子让出道来。
“既是想着溶月你,自然要早些回来。”他毫不避忌的伸手揽住了溶月,言语之中,那丝不经意的不羁与邪肆,缓缓涤荡过在场众人的心。
锦瑟面向池水站在那里,兀自出了一会子神,忽然被夜风一吹,方才回过神来。眼眸微微一黯,她跨到长廊外,低身在池边找寻了几颗石子,扬手朝池心扔去。
礼卉冷笑了一声,刚欲回答,忽然间听得一丝惊呼,定睛看去,却是正在与她说话的锦瑟,竟然自顾自的转身拈了一块糕点放进口中,这声惊呼便是冲着溶月而去:“侧王妃,这糕点做得极好,是用什么做的,怎的这样香?”
“先帝爷子嗣单薄,皇上之下,便唯有秦王和宁王二位。堂堂亲王妃之尊,她若当真还不满意,可见这性子高傲,并非只是传说。”
“站住!”宋京涛蓦地厉喝一声,锦瑟身子一抖,乖乖停住了脚步。宋京涛大步走上前来,面色严厉的望着女儿:“你为什么会跟他在一起?”
“路上遇到的。”锦瑟不愿意顺着苏墨扯谎,也不敢说大实话,便隐去了小小事实,没说出那“路上”指的是玲珑苑。
“你知不知道你是什么身份,他又是什么身份?”宋京涛愠怒不减,“若是被旁人看见你二人一处,知不知道会生出怎样的闲话?很快就要成婚的人,怎么还如此不成器,成日里疯疯癫癫的像什么样子?”
锦瑟紧紧咬着下唇,终于忍不住辩驳道:“我是去拜祭姐姐。”
“住口!”宋京涛猛地怒喝,“我说过,我宋家只有一个女儿!你若是非要认她作姐姐,那你也不要再姓宋了!”
锦瑟抬头望着父亲,眼泪再也忍不住,大颗大颗的滚落下来。
宋京涛神色一紧,末了,重重一福袖子,转身跨进了府门。
锦瑟是哭着冲进宋恒的房间的。
房门“砰”的一声被她从外面推开,床榻上的人随之坐起身来,正是宋恒。
没想到他竟然在房间里,锦瑟一怔,一时连哭都忘了,一把捉住还有些惺忪的宋恒:“你今晚是不是出去过?”
宋恒微微一怔,缓缓摇了摇头。
锦瑟心下狐疑,但见他确实是刚睡醒的模样,根本不似才从外间回来,这才逐渐信了,只觉得自己是真的看错了人。
心头的疑惑解开了,锦瑟先前的难过却又重新涌起来,毫无顾忌的哭了几声,迎上宋恒探究的目光,才喃喃道:“宋恒,我的命,会不会像姐姐一样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