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皇后派去监视小燕子跪经的两个太监,是长春宫的人,却被令妃收买了,只是因着他们只是在外围伺候的人,传递的也不过一些无关紧要的消息,但皇后仍然无法容忍这样背主的行为。只是她也不会无缘无故处置人,正好趁着这次机会打两人去小燕子那里,也是间接地警告令妃,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小算盘,你还是给我安分些的为好。如今两人被乾隆杖毙了,倒也算是意外之喜了。

后来还是永琮开解的。永璔将来是要分府而居的,有个清醒而又不失锐气的福晋,才好照料门户,真要是个性子绵软的,怕是被人卖了,还要给人数钱的。

夏清莲回道:“老太太提到了我当年被退亲的事情。”

德嫔在夏紫薇的嘴里不但知道了夏清莲出自济南夏氏,而且还被退过亲,甚至听到了一段夏清莲和孔公子之间有情人难成眷属的故事。

皇后便对乾隆道:“皇上既然将小燕子交给臣妾,那臣妾便看着办了,皇上可别心疼。”

乾隆赶来之前,太后已经大致问了一遍事情的经过,也知道先动手的是小燕子,直接打伤了永璔的,也是小燕子。

永璔被乾隆打到后宫给太后和皇后请安,他从小也算半养在皇宫里的,对皇宫也是非常熟悉的,但身边依然跟着个小太监带路,这宫里,可不由得外男随意闲逛。

夏紫薇当场便哭晕了过去,小燕子边哭还便甩自己耳光,直道是自己害死了好不容易才拥有的疼爱自己的娘亲。

令妃和德嫔两人互相拉扯,谁也盖不过谁去。但对于完全占据了乾隆注意力的夏雨荷,两人的不满是日益加深。尤其想到乾隆答应了夏雨荷回宫给她晋嫔位,就更像是吃了苍蝇一般的难受。

皇后轻笑着点点头:“是啊,都是救驾有功的。”皇后的语气很平淡,若非永琮太了解她,绝对不可能从中听到那一丝讥诮与不屑。

小燕子惊喜地看着乾隆:“你真的是我和紫薇的爹?”

正在这时,房内突然传出大叫声来:“来人啊,抓刺客。”

薛蟠见小和尚将他视之为无物,顿时很是不忿,不过今日出来是约了人聚赌,除了贴身的小厮,也没敢带家里下人出来,这小和尚明显武功在身,怕是不好应付,只留了心眼,想要记熟他们长相,方便以后报复。可眼神只往那叫柳大哥的少年那儿一扫,薛蟠整个人便痴了,那少年大约和他差不多年纪,十**岁的模样,眉目如画却不显得女气,身姿挺拔,一身英气,让人过目即难忘。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王熙凤不知怎地,就想起小时听人念过的诗,心中不由得很是打了个寒噤。

贾母便道:“凤丫头,席面可是安排妥善了?若是,便入了席吧,免得饿着了我的乖外孙们。”

夏清莲和夏凝珏从中占了三成的干股,都给了夏安瑜,算是夏家重新复起的第一份产业。此外,薛蝌还给了夏清莲多宝轩的半成的干股,算入了她的私房。她嫁进林家,嫁妆不丰,很是需要手头有些现钱花销的。

皇后见永琮落错了子,也并没有步步紧逼,倒是也退了一步,开辟了一片新的战场:“想来,她明日里,也会到场的吧。”

耿太妃和和亲王一样,都是懂得藏愚守拙的人,为人却不是呆笨的。听了和亲王的话,便也安抚起儿媳妇来:“既是这样,就不要再去探究了,事情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反正无论如何,永璔总是你身上掉下来的骨血,和和婉一样,离得再远,也是你的孩子。”

皇后便笑着应了是。7788xiaoshuo

林瑿钰嘿嘿笑,扭股儿糖一般往夏清莲怀里钻:“母亲,你饶了孩儿吧,孩儿下次再也不敢捉父亲的鱼了。”

夏安瑜和林墨玦刚走到近处,便从影子上现了躲在门旁的小人儿,相视一笑,若无其事地走过去,配合地被林瑿钰狠狠吓了一跳。

和亲王福晋否决道:“不行,还是让太医来看看我才放心。”

永璧福晋博尔济吉特氏亲自端着药走近房间,永璧正躺在床上出神,一手放在腹部的伤口上,拇指轻轻摩挲着蜈蚣般盘踞在腹部的疤痕。

林墨玦看了他一眼,只要和夏凝珏无关,他的思路和表现也还是很正常的嘛。

永琮答应道:“好,我会先跟皇额娘说。二哥的死,高家脱不了干系,富察家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

6太医点头答应,这事毕竟关乎一个女儿家的名节,算起来,她也是救了他们这一干人等的性命,他们自当为其保密。更何况,这里面,还有一个和亲王世子的名声在呢,他们这条命如今还不算完全保得住,哪能嫌命太长,去嚼这个舌头?不过,皇上和和亲王那边,他和林海却是必须要上折子请罪的,这位姑娘的事情却必须要提及的,这可算不得泄密。

韩嵩口中的黄师傅,是薛陌救回来的一个江湖人,名叫黄若洪。薛蝌第一次听说他的名字的时候,很是囧了一下,若非知道如今黄飞鸿还不知在哪呢,他真想问问他跟黄飞鸿什么关系。不过,这黄若洪的功夫也是极好,奈何薛蝌只对经商感兴趣,学武也不过为了强身健体。倒是后来,认识了韩嵩之后,两人暗地里狼狈为奸,便将其引荐给了黄师傅,却是习武的好苗子,这下子,师傅便被人抢跑了。

几位族老冷笑地看着她,道:“我们薛氏,何时轮到外姓妇人来指手画脚?”

薛蝌冷笑道:“你的目的就是为了要我那个酒楼吧?居然为这就安排了这出戏码?弄死个人栽赃给我?这就是你的兄弟情谊?”

夏凝珏也不以为意,只开了药方子给她们,至于她们用不用,相信那个薛蝌必然会做出判断来。

黛玉听得外面传来的声响,不少丫鬟下人也都跑到院子里看天空中炸开的烟花,一时也觉得心痒起来,夏清莲看她亮晶晶的眼眸,失笑道:“春融,给你们姑娘拿个斗篷来,就到外间走廊上看看就好了。”

黛玉又低了头:“今日万姐姐请我们赏荷,周家的三个姑娘不请自到,万姐姐虽脸色不好,也没有将她们赶出去的道理。后来那周三姑娘和四姑娘对着周二姑娘呼来喝去的,竟是当个丫鬟一般,我便说了几句,谁知她们竟说……”

夏凝珏点头应了,道:“过几日安瑜便要往书院里住去了,我想着趁着空闲便在欣竹院摆个席面,看看姑父何时有时间过去,也让安瑜可以谢过姑父荐师之情。”

“凝姐姐,我没有说错吧,我琏二嫂子绝对是女中豪杰一般的人物哦。”林墨玦笑嘻嘻地进得门来,身后跟着的是黛玉。

贾母思虑已定,最后决定打贾琏和王熙凤一同前往扬州贺喜。让王熙凤去,主要是让她看看这夏姑娘究竟是怎样的人,贾琏去是见不到内眷的。另外的任务则是要把黛玉接回贾府,林墨玦则是不用想的了,林海绝不可能放任嫡长子到外祖家生活。但黛玉不同,她是女孩子,和父亲相处的时间必定比不上和继母的相处,她又是个良善的性子,怕是受了委屈也不会说,可是在继母眼皮子地下的生活,哪里又能不受了委屈?还是接到自己身边教养来得好些,将来和宝玉作了亲,也不至于被继母送了进宫或胡乱配了人。

不说贾琏和王熙凤的小别胜新婚,贾母那边的气氛却是有些凝滞。

林海见林墨玦与古文山之间,竟似相处还算融洽,也是啧啧称奇,深觉这真的是一物降一物,又有些担心林墨玦真被教导成古文山一般性子,倒有些后悔自己的选择来。只后来见林墨玦私底下依然是嬉笑无忌,撒娇卖傻,只在下人及外人面前越来越有林家大爷的风范,才放下心来。林海清楚,林墨玦将来必定是要入仕的,而在官场之中,太清或太浊都不妥,只有适应环境与周围的人,而又不失本心,方是大道。

所以夏凝珏才会担心夏清莲的感受。

夏凝珏斜了他一眼,道:“也不知是谁,第一次见我就抱着我大哭,后来却是看见我就跑,躲着我走的。”

贾母搂过黛玉,哭道:“我的玉儿啊,你这番回去,叫外祖母如何不想念?只你念着给你母亲进香,却也是应该,便如今,就跟了玦儿一同家去,只明年开了春,我再叫你琏二哥哥去接了你回来,仍在你外祖母这里,同你这姐妹兄弟一同快快乐乐的,可好?”贾母自知林墨玦这一去,身为林家长子嫡孙,却没有再到外祖家抚养的道理,怕是接不回来了,也不好强求,便只心心念念将黛玉接回来,将来两个玉儿成了亲,看林墨玦同黛玉亲厚的姐弟情分,自不会和贾家疏远了去。

贾宝玉着实不喜欢那个叫福尔康的伴读,愤愤道:“我将那走马灯送给皓祯世子的时候,五阿哥也表现得极是感兴趣,偏那个叫福尔康的在一旁说什么‘不得玩物丧志’的话,使得大家都有些怏怏然,不再耍玩那走马灯了。”

且说那夏清莲和夏凝珏,当此时候,正在一林姓人家为他们家的姑娘治病。说是治病,却是救人。这姑娘是林氏族人,名叫林喜瑞,属于被蒋姨娘连累的未嫁姑娘。

雪莺道:“那可真了不得,宝二爷可比不上。”偷偷朝外张望一下,悄悄对雪雁道:“宝二爷见了二老爷就跟避猫鼠一般,我以前见过,二老爷不过扬了扬手,还没打结实呢,宝二爷就哭天喊地起来,唬得老太太和二太太哭天抹泪地,老太太还骂了二老爷一通。”雪莺正因为见过这样的场面,才更加觉得贾母的偏心太过。而且,见了林哥儿那般的孩子,便也开始觉得宝玉太过娇贵了些。更何况,林哥儿虽不如宝玉软语温存,待她们却也并不苛刻,也从来不曾见过他乱脾气。

林墨玦道:“这两日季节变换,姐姐又有些不舒服了,好不容易睡着,二表哥还是不要吵醒她的为好。”

贾母想了一想,道:“也好,你们兄弟两人多亲近亲近。”

王夫人果然又问了关于“月钱”的煞风景的话,又提了拿布料给姐弟俩裁衣裳的话。

当然,是没有收获的。

两人商量来去,竟都觉得去贾府是极好的安排,只不过这些事情,却不是她们这些下人可以决定的。也只得一叹,丢开不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