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黛玉则是慢性咽喉炎的症状,慢性咽喉炎若感染向下展,可侵犯喉、气管等下呼吸道,引起急性喉炎、气管炎、支气管炎及肺炎,对身体危害极大。幸而夏清莲现得早,及早按照林黛玉的病症开了方子调理,配以食疗及茶疗,慢慢除了根,平日里多注意起居饮食,不要复便健康无虞。

曲桓,表字瑞祥。

林海一惊:“可确定?”

而且,她实在太过以己之心度她人之腹了,只因自己认定“宁为贫□,不做富人妾”,便觉得她人也是如此想法,好心将梓依许给吴英做妻,却不知此举却是得罪了梓依一家。原来梓依陪夏老夫人到舅舅家做客时,撞见了三表哥,后三表哥便要三表嫂去说和纳梓依为妾,只三表嫂尚未开口,夏老夫人便做主将其许给了吴英。那时夏清莲也是问过梓依的心思的,但梓依并没有反对,也是,这年代的女子,哪能对婚事置喙?便是不愿意,也是不敢说的,尤其是私定终身的事情,若让主家知道,便是乱棍打死,也是无碍的。只可惜,夏清莲那时并不明白,只以为梓依是愿意的。

冯嬷嬷便继续说道:“那时我听见黑木耳在叫,便从房里出来查看,见梓依从院门外来,和梓溪说是吴英回来回话,说姑娘被几个地痞堵在巷子外面,让牵黑木耳去好吓退他们。凝姐儿听了,便叫梓溪牵了黑木耳出去,因梓依和吴英都不能使唤动黑木耳。后来,梓溪出去了,凝姐儿便和梓依去了老夫人房里,我也回了房看顾瑜哥儿午睡。还是瑜哥儿醒了,要见姐姐,我才到老夫人房里,却没见着人……”

不过两天,吴英就打探到了,这张小公子张凡,和林舅舅家的三儿子林欢有些交情,还一起喝了一下午的酒。出门的时候,那张凡已经脚步踉跄,还拍着林欢的肩,直叫“好兄弟”,说什么“事成之后必有重谢”之类的话。

“呜呜,姑姑,奶奶怎么了?”孩子的哭声在一旁响起,却是夏凝珏愤愤地瞪着舅母等人,“舅太太坏,气晕奶奶,不要你们来!”

夏清莲也不勉强他,笑了笑就自行进门去了。对于这个舅母,她也喜欢不起来,尖酸刻薄又贪婪,偏偏又是个不善于伪装的,有什么都会直接吵嚷开来,理都讲不通的。

夏凝珏已经八岁了,依然带着些婴儿肥的脸蛋已经出落得极其明艳,她的容貌要更像父亲一些,苏进虽然人品较差,但相貌却是堂堂,否则也不会勾得夏老夫人当女儿般养大的丫鬟不顾脸面地自求了给他做妾。只眼睛要像母亲夏晓蓉,水润晶莹,顾盼之间别是一番风情。但她在外人面前却又别有一股清冷锐利地气质,整个人看起来矛盾得很。

这一天,又是却不过李大奶奶的热情,夏清莲只好前去赴约,临行带上了夏凝珏。

细问之下,才知道,杜管家这是喜极而泣。

夏清莲抱起夏安瑜,狠狠地在他脸上亲了一口:“瑜儿真是个宝贝!”

漆黑如夜的眼睛缓缓地扫视着周围的环境,寂静无波,即使在扫过夏晓蓉的尸体时,也仅仅是微微地顿了一下。

“可不是,夏家的大姑娘然未婚生了个孩子,换了谁家大人都得气个半死。”

“嗯,这才听话。”刁二满意了,也就不打她了,扔了板子,锁好了门,跑到屋内仅有的一张床上睡觉去了。

大丫看见他走开了,才低下头,脸上的表情平复了下来,只剩冷静。

大丫就是夏凝珏,两个多月前被眼前的这个中年男人带离了苏州,来到金陵,她不是没想过跑,无奈身体损伤太过,不仅缺医少药,便是吃喝也是不足,营养极度不良的结果便是浑身无力,别说跑,便是在屋内走动一下也是没有力气。

这一个多月来,倒是那个叫小丫的女孩儿一直照顾她。小丫应该是长期营养不良,长得极为瘦弱,看着也不像是那个男人的女儿,虽然她叫他爹,却总是一副害怕到极致的样子,丝毫不敢违抗的。

夏凝珏被刁二暴打的时候也知道那孩子是被打得怕了,便只说什么便应什么,再不敢有丝毫违抗的。

夏凝珏身体无力,又知身在金陵,便是逃出去,也不过是从虎口进了狼窝,孤身的小女孩儿,逃不了被卖被拐的结果。她又观这刁二,存的心思是将她们养大卖了大价钱的,一时半会也不会为难了她们,便渐渐学着小丫的模样,装出害怕顺从的样子。

果真,刁二渐渐觉得满意了些,也打她打得少了,虽仍不让她吃饱,水却是让喝够了的。

夏凝珏知道要消除刁二的疑心,必是要极长的时间的,不过她自是最有耐性的人,前世她为了观察病毒的变异规律,便是在显微镜前不吃不喝地盯上一整天,也从不会觉得不耐烦的。

小丫煮来的米粥稀得可以照见人的影子,夏凝珏却也不在意,凉了些便喝了个干净。她前世曾支援过特种部队到密林出任务,一次她带着一个伤员掉了队,当随身携带的食物吃完之后,什么毒蛇、老鼠的,她也能面不改色的下咽,何况这还是正常的食物呢。

夏凝珏渐渐取得了刁二的信任,也由得她和小丫一同干活,闲时也能到门口走上一走,不过这时刁二都会看着她们。

冬天很冷,刁二舍不得给她们买衣服,夏凝珏便用茅草编制成粗糙的袄子,和小丫一同裹在身上,虽然可笑,但终究能抵挡些寒冷。

小丫很佩服大丫,她觉得大丫什么都会。而且,现在的日子比以前快活许多,有人陪她讲话,也有人和她抱在一起取暖。她觉得,如果日子可以一直像现在这样过下去,那就太好了。

夏凝珏并不像小丫那般满足于现状,她很清楚,这样的日子不可能一直过下去,她已经九岁了,不过三两年,刁二就会把她卖出去,到时候落在什么人的手上却是难以预料的。

尤其又跟眼前这个小丫扯在一处,夏凝珏看着眼前的小丫,不禁叹了口气。

这个小丫,她一见到那眉心的胭脂记,便猜是那个红楼梦中的香菱,后来问了,更是确定了。现在的小丫,不过七八岁,虽被拐时不记事,但脑海中却还残留着满街花灯的美景,再加上三人却是从苏州来到金陵的,身份更是确认无疑。

可是,和香菱牵扯在一处,就面临着遇上薛蟠的危险。那薛蟠,却是红楼中一大混人,清清白白的女孩子落在他手里,绝落不了好,夏凝珏自是绝不愿意的,而且,小丫这些日子来对她颇为照顾,她也不忍心小丫再落得那样的一个下场。

自然,夏凝珏便得考虑脱身的事情,只是又添了一个小丫,这逃脱的计划就必须更加周密才可,更重要的,却是逃脱之后的安排。

夏凝珏一直表现得极为安分,似乎又是前事尽忘,只一心一意地唤刁二作爹,比之小丫更显得亲近几分。

刁二渐渐放松了警惕,又兼之糊口不易,便接了活计让两个女孩儿回家做。

夏凝珏前世学的是西医,又是主刀医生,对手指的灵活度要求极高,即便是穿越来这古代,动手术的机会怕是微乎其微,她也不曾放松过对手指的锻炼。于是在苏州夏家时,便请了人来教她刺绣,她上手极快,绣的花样又新颖好看,此时拿来做些活计赚钱倒是方便轻巧。

小丫却不曾学过这些手艺,每日里便只能洗些衣服,赚的银钱极少,她又是个小孩子,手上力气小,洗不动大件的衣物,惹得刁二对她极不满意,抄起家伙便打。

夏凝珏忙扑到小丫身上护着,刁二想着要大丫绣些绣品卖钱,便也不好再下手,夏凝珏忙说要教小丫绣花,刁二这才罢休。

夏凝珏绣花的时候,总是习惯性地在隐蔽处绣上一个小小的像是火焰一般的图样。

夏凝珏每每隔个几天便会丢根针,刁二虽骂骂咧咧的,但为了卖绣品,却总不能短了她的针用,还是给她买了回来。

终于,夏凝珏凑齐了十八根针。

这一日,刁二将夏凝珏这段时间做的绣品卖掉,得了十几两银子,很是得意,便多喝了几杯,回家时便已是醉醺醺的模样,倒在床上不多时,便睡得昏天黑地。

夏凝珏便觉得是机会来了,她跑过去摇了摇刁二,叫道:“爹爹?”

刁二全无反应。

夏凝珏松了口气,便翻出之前藏起来的绣花针,快地在刁二的身上扎了个遍。

小丫在旁边看得极害怕,怯怯地叫到:“大丫……”

夏凝珏回头瞪了她一眼:“闭嘴。”绣花针和她以前用过的针灸用的针毕竟不同,她要极小心才不会出差错,虽然极恨眼前这个拐子,但夏凝珏的心中还是不愿意杀人的。

小丫被夏凝珏瞪了,忙捂着嘴躲到一旁,这些日子来,她早已被夏凝珏管的服服帖帖,是不会反抗夏凝珏的话的。

夏凝珏也早就看出来了,小丫是个特别安分守己的人,是这个时代典型的女子,逆来顺受,绝不反抗。所以,她在原著中被拐时没有反抗、跟了薛蟠后也没有反抗、被夏金桂欺负时也没有反抗,甚至会为了薛蟠出事而流泪,这是一个典型三从四德的女子。要想改变她,与其和她将道理,不如你比她强硬些,逼得她去改变反而来的快一些。

十八根针插完,这是夏凝珏当年跟着老师学的针灸麻醉之法,只是这个手段在现代医学中已经几乎没有用处了,现在被她用来限制刁二的行为,两三天内,他怕是没有办法动弹的,除非有人帮他拔了针。不过夏凝珏观察过,刁二这个人,因是拐子的关系,怕人察觉,所以从不在同一个地方久留,也就没有什么人来往,三五日不出门,也不会有人察觉。所以,她和小丫完全可以利用这几天跑得远一些。

制住了刁二,夏凝珏翻出刁二卖绣品的银子,都是些碎银和铜钱,倒是极方便花用的。这也是夏凝珏直到现在才准备逃跑的缘故,没有银子,即便跑出去也是极为麻烦的。

夏凝珏又翻出藏在床底下的一个铁片,被她趁刁二不在家时磨得锋利,缠上布条,倒成了一把简易的匕。

两人又互相给对方编了鞭子,只清朝男子的型比较难以处理,夏凝珏便撕了刁二的一件衣服成布条,又狠心咬破了手指,将血涂在上面,然后把两人的头包裹起来,装作受伤的模样,却也是能骗得了人的。

身上的衣服倒不用麻烦,刁二舍不得给她们买衣服,全是拿的他的旧衣改的。

夏凝珏又看两人极标致的容貌,便拿黑灰将两人的脸抹黑了,衣服也弄得极脏,完全是乞丐小子的模样。

两人收拾妥当,天也渐渐黑了下来。小丫拉着夏凝珏的手道:“天黑了,我怕,大丫,我们明天再跑吧。”

夏凝珏便吓唬她道:“天黑才好跑,你要是怕,你就留下,我自己一个人走。”

果然小丫听得更害怕,忙抱住她的手臂道:“不要不要,我要跟你一起走。”她只要一想到大丫走了,剩她一个人,不会洗衣又不会刺绣,怕是天天要挨打的,她便觉得害怕,而且这些日子以来,她早已经习惯了听大丫的话,大丫是她的主心骨,若真的剩她一个人,那比天黑更让她害怕。

两人说定,便悄悄开了门,一同偷偷溜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