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什么都不必再说,?琳,你改日备上薄礼,让他去一趟窦家,看看窦家怎么说,把这事提上日程!”说完,便横了宇文骁一眼,欲拂袖而去。

“督军,不知你让我前来是所为何事?”书房内寂静一片,陶?琳见宇文淮兀自喝着茶,却并不开口,眼看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只好出声提醒。

“你倒是给我说说,小姐这副样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如若有半句欺瞒之语--!”窦承志住了嘴,狠狠地瞪着她。

可不是?窦乐融拿起一只精美的怀表仔细端详着,想象着骁二哥身上带着这只怀表的情形,鼻子忽地一酸,眼前也模糊一片。

“爹!娘!”窦乐融慌了,生怕母亲再问下去,记得转身就往楼下跑,“怎么你们回来了也不说声?我好去码头接二老啊!”

“简妈,真真是不好意思了,打扰了你的雅兴!要不是事情紧急,我也--”

连妈一时语塞,心下也是忐忑不安,是啊,贞洁就是女人的命,小姐现在这个样子,督军府要是知道了,那---

“对,小姐!不管怎么样,也不管你发生了什么事,都有老爷和夫人给你做主的呀?”

终是不放心,连妈急忙也跟着上楼,站在门口,正欲抬手敲门,不想那门此时却突地开了,只见小姐脸色比之前好了不少,估计是洗了脸的缘故,还没等连妈开口,小姐已经抢先道:“连妈,我爹娘要是打来电话,你记住,不要把我刚刚的情况告诉他们,知道了吗?”连妈细心地发现,小姐的声音里有不易察觉的颤抖。

宇文骁望着她缓缓地步上那辆黄包车,正恍惚着,她那犹如京调子般好听的声音又飘进耳际:“阿骁,你回去吧!你的提议我会好好考虑的,只是你要先做好你父母的工作!自古婚姻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们如若不同意,我哪怕再考虑也是无用的!”

“哦,你瞧我,一看到姚老板就兴奋的把什么事情都忘了!来来来,我给你们介绍!这位是我的二弟,宇文骁!这位小姐便是京城大名鼎鼎的兆祥班的名角姚珂媛姚老板!”

“你们--真卑鄙!”姚珂媛气得浑身剧颤,在尤景旭凌厉眼神的注视下,终是败下阵来,慢慢地朝着车子走去。

“味道真的很好!”姚珂媛又夹了一块,看看他面前的盘子是空的,不由得微窘,“你怎么不吃?你也吃呀!”

阚月玲和姚珂媛见他如此一说,不由得担忧万分,不约而同地出口想要制止他继续说下去。

“我······!”姚珂媛的话未说出口,旁边却是一道欣喜的呼唤:“媛媛!”

“啊?啊?”发觉自己有点失态,强忍着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道:“二公子德才兼备,是个难得的人才,但凡京城之人,又有哪个不晓您的大名呢?”

面对两人苦口婆心般的劝导,宇文骁只觉得心下无力,虽然他深信珂媛出淤泥而不染,她虽是一个戏子,却绝不会像她们说的那般不堪!可是,眼下,他又该怎么办?

“尤副官,实在是刚刚不方便,那个姚珂媛一直在呢!这不,我好不容易才抽身出来,书哟一就晚了点,还请尤副官见谅!”安寻菲心里忐忑,俗话说“又怎样的主子就有怎样的奴才”,宇文晃的手段她领教过,想必眼前这位即是他的心腹,那么······

之后李医生又交代了些注意事项就起身告辞了。陶?琳也在丫鬟的搀扶下回了房里,一时间,刚刚差点乱成一锅粥的大厅又恢复了宁静。

“爹,你得讲理啊!如今已经是民国了,皇帝都已经倒台那么多年了!现在讲究的是婚姻自主······!”

他的身上只穿着一套灰色西装,适才从车里下来时的那件风衣已然不见了踪迹,很显然,披在珂媛的身上,没有解下来。

宇文晃紧紧地盯着姚珂媛,像是比耐性一般,须臾,宇文晃转身打开车门,做了个请的手势:“这样的夜晚,寒风刺骨的,冻坏了像姚老板这样的绝色美人,我会心疼的!”

安寻菲干笑了下,小心地扯扯彩云的袖子,“你个小妮子,胡说什么呢?就你话多!没你的事了,还不快回去!”

宇文骁不可置信般地望着父亲,一些不经大脑的话就那样冲口而出:“爹,你说戏子就是等同于婊子,那么,二娘呢?”

宇文骁笑笑:“爹,自古以来兵不厌诈,作战之人在乎的不是过程,而是结果!中华这泱泱大国,倭寇早就觊觎多时,而我中华,为钱为利做了他们的走狗也并不奇怪,他们是互惠互利,各取所需,在这样利益的驱使下,泯灭良心之人又何止一二?”

说完,也不管安寻菲是否会跟上,疾步地朝着餐厅门口走去。

“将军!”

宇文骁愣住了,不解地望着母亲有点恍然的样子,道:“娘,你是我娘啊!我不关心你关心谁啊?”说着,转头指了指桌子上的食物,“先去吃点东西,不然身子骨可是会垮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