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骁见此并未说什么,只是沉默地把杯里的酒一口灌下,而后走向下一个。一圈下来,也是喝下了无数杯。

宇文骁点点头,也是跟着站起身,道:“好吧,娘,那我先去躺会,我的房间······”

陶?琳嗔怪地瞪了儿子一眼:“还不急?今年多大了?都二十三了,还不急?你爹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早就有你大哥了·····”

看到男子慢慢地走来,终于在自己面前站定,老者眼里逐渐的泪光闪烁,哆嗦着嘴唇,唤道:“二公子!”

“够了!”宇文骁不待毕元奎再说下去,猛地拔出了腰间的配枪,向天放了一枪,院内的众尼姑见此无不骇了一跳,年纪轻的已有人惊唤出声,年长的却是一片淡定,只是口中不住地念着“阿弥陀佛”。

唐丝影愣愣地望着儿子,儿子的手还在自己的脸上轻扶着,动作很是温柔,唐丝影却感觉那手仿若烙铁,烫得人浑身发颤。

“是的······晃儿,你,你问这做什么?”

“娘,你看你都四十多了,可是,还是很漂亮!真的!很美丽!”

听着儿子的话语,唐丝影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心里有种毛骨悚然的错觉,晃儿,这是······?

“当年,身为戏子的你,就是凭着这张脸迷惑了爹吗?”

“晃儿!”唐丝影大骇,浑身发颤,猛地拂开了宇文晃那还在自己脸上爬行的手,退后了好几步,“晃儿!你怎么了?你怎么这么说?我可是你娘啊!你亲生的娘啊!”

“是的,你是我娘!是我亲生的娘!”宇文晃却猛地跨上来,伸手抓住唐丝影的双肩,猛烈地摇晃着,“可是,身为我娘的你,为什么就是戏子?”

“晃儿,”唐丝影使劲地挣扎着,脑子已经被宇文晃要的发昏,没想到,宇文晃却是一把甩开了她,唐丝影不备,身子一个踉跄,跌倒在地。

“就是因为你是戏子,所以,哪怕你费尽心机地爬上了宇文淮的床继而生下了我,可是,那又怎么样?就是你的戏子身份,使你永远只能为妾,使我今生都抬不起头,被人耻笑终身。就是因为你是戏子,而我是戏子生的,所以,哪怕我是宇文淮的长子,却永远都只能活在宇文骁的光环下,宇文淮永远都不会拿正眼瞧我一眼,”说着,慢慢地蹲下身来,居高临下地用已然充血的眼睛俯视着唐丝影,“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你是那种人人唾弃的下贱戏子?你知不知道,我之所以有今日,全是拜你所赐,如果你不是戏子,那么,他宇文骁算个屁!他连给老子提鞋都不配!他还会有今日的风光?如果你不是戏子,窦乐融就会是我的!”言罢,宇文晃猛地俯身在唐丝影耳际处,大喝一声,“我的!你懂不懂?”

被宇文晃这样猛地一喝,唐丝影只觉得耳膜酸痛,耳朵里嗡嗡作响,整个人却是吓得浑身都发软了,她使劲地往后挪着,脸色惨白,嘴唇都发乌了,一迭连声地颤声道:“不是的!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怎么会是我的错?当年我也不想当戏子的啊?我也不想去唱戏的啊!可是,我有什么法子?再说了,”像是想到什么,唐丝影使劲地爬起来,跌宕地跑到宇文晃身前,抓住他的手臂,“再说了,如果当年我不去唱戏,又怎么会认识你爹?你爹又怎么会迷上我?而你,又怎么会是宇文大公子?”

宇文晃猛地一把甩开了她,嘴里却冷笑出声:“这么说,你的戏子,倒是功劳了?”

唐丝影颤颤地点头:“是啊!难道不是吗?”

宇文晃仰头长笑,哼道:“戏子的功劳?哈哈哈!这种耻辱的功劳我宁可不要。你知道吗?如果你是像大娘一样的出身,那么,眼前所有的一切我都会是手到擒来,包括窦乐融!”

唐丝影望着宇文晃近乎疯狂的样子,心里实在是怕到了极点,这样的宇文晃,是她从没有见过的,就算是六年前,宇文骁还没有出国前,他虽然压抑,却从未如此疯狂过。

“对,窦乐融,晃儿,你就不要再追究娘的出身了,眼下当务之急是窦乐融啊!现在宇文骁已经回来了,他跟窦乐融可是有婚约的,而且去年你爹就跟窦家商议过了,等宇文骁一回来,你爹的五十大寿一过,就让他们成亲。你还在这里跟娘急着这些,赶快想个对策才行啊!不然,窦乐融可就真的成了宇文骁的了!”

“宇文骁!”宇文晃咬牙切齿地念着这个几乎是他梦魇的名字,拳头捏得咯咯作响,“窦乐融是我的女人,是我的!”